肖若蘭收到謝念川受了重傷的消息的時候,表情驟變。
“你說什麼?!”
那下人顫巍巍地回說:“夫、夫人……九殿下的人方纔傳來消息說大公子他們在回程的路上遇見了刺客,大公子眼下受了重傷,已經、已經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肖若蘭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但是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如今謝念川出了事,更需要她保持理智。
“小念現在在哪裡?”她問那人說。
“大公子現在正在五臺寺中,和九殿下他們一起。”
肖若蘭聽言後一刻不停的急忙和一家人趕去了五臺寺。
謝洵川坐在轎子裡,手指緊緊交纏在一起,一顆心被高高吊了起來,不知道現在他大哥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謝濂安慰二人說道:“你們別怕,我相信小念不會有事的。”
肖若蘭蒼白着臉點了點頭。
但她心中也非常疑惑,謝念川的武功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勝過大多數人,爲何還會這麼輕易的受傷?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伕用最快的速度駕駛着馬車,很快,三人到了五臺山。
“謝大人謝夫人!你們可總算來了!”
肖若蘭一刻也不願停,“小念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們去見他!”
“是是是……我這就帶謝夫人過去!”
房間裡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這味道便可以知道里頭的人究竟受了多嚴重的傷。
“謝大人,謝夫人……”夏鈞見到二人,滿含歉意地看着他們,“對不起,如果謝念川不是爲了保護我,他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都怪我……”
肖若蘭心中擔憂,眼神搜尋着謝念川的蹤跡,“小念保護你是他的本意,你不用太過自責,小念現在在哪裡?”
夏鈞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讓他來表達自己的歉疚之意的,他急忙讓開身對肖若蘭說道:“謝念川就在這裡,他還沒有醒過來,夫人,你們快來看看吧。”
肖若蘭急急上前,牀榻之上,謝念川安安靜靜地躺着。
如果不是濃重的血腥味和他蒼白的面色恐怕他們都只是以爲謝念川現在只是睡着了而已。
肖若蘭緊緊抿着脣,謝念川之前從來沒受過什麼大傷,更別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謝濂臉色變了變,他會一點醫術,半跪在牀榻便給謝念川診脈。
夏鈞見此說道:“在你們來之前,無盡大師已經給謝念川診過脈了,他說他現在是失血過度昏迷了過去,那些武器上也並沒有下毒,無盡大師已經喂謝念川吃了藥,但是他現在只能靠他自己才能醒過來,如果他能夠醒過來的話,那就證明他可以脫離危險了。”
“嗯……”謝濂沉吟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凝重收回了診脈的手,他準備的結果和那位大師的結果別無二致。
謝念川由於在昏迷之前和人搏鬥,他的經脈耗損嚴重,他最大的傷口便是在自己的右胸口偏中間的位置,如果下手的人將目標再偏離一些的話,恐怕就要刺到心臟了。
謝洵川看着謝念川躺在牀榻之前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眼睛漸漸發紅發酸,他強忍了許久,纔沒有流下眼淚。
“我在這裡守着念川,你們先去休息吧。”到了後半夜,謝濂對肖若蘭他們如是說道。
肖若蘭搖了搖頭,“小念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叫我如何放心去休息,我要等到他醒過來之後再說。”
她看向夏鈞說道:“九殿下身份尊貴,不適合爲了小念在這裡守着,九殿下還是快回放休息吧。”
夏鈞聽言立刻搖了搖頭。
謝念川現在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一動不動的躺在牀榻上,就是因爲他,他怎麼可能放心讓自己去休息,而讓他們守在牀前呢?
而且萬一謝念川在中途醒過來,他豈不是就要錯過了?
肖若蘭又道:“還要麻煩九殿下幫我將小洵也帶過去休息,如果九殿下不去休息的話,恐怕小洵也不會去的。小洵現在還在長身體的時候,不能如此勞累,九殿下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吧。”
夏鈞聽言猶豫了一下,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帶小洵去休息。”
畢竟他待在這裡對謝念川是否能夠醒過來也沒有什麼益處,謝洵川確實還小,他將謝洵川帶去休息,也算是幫了肖若蘭的忙了。
“可是……”謝洵川簇着眉頭,看着牀上的謝念川,不捨得離開。
肖若蘭看着他又重複了一遍,“快和九殿下去休息吧。”
她眼神中有着難掩飾的疲憊,但就是如此,她也沒有要哪怕喘息一刻的念頭,反而讓他去休息。
謝洵川咬了咬牙,他眼下幫不上他們的忙也就算了,可千萬不能再成爲他們的累贅了。
這樣想着,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
五臺寺的僧人早已給他們準備好了房間,房間雖然又小又簡陋,但勝在靜謐,時不時傳來的一陣香火氣味,叫人的心境不由得便沉浸下來。
但以夏鈞哥謝洵川如今的心境,恐怕就是再多的香炷也無法沉靜下來。
二人潦草地洗梳了一番,就掀過一旁的薄被躺了下來。
“九殿下,你說我大哥會平安地醒過來嗎?”
房間裡頭的安靜被謝洵川這麼一句話打破了。
過了一會兒後,夏鈞才沉聲堅定地回說:“你放心,謝念川一定能夠醒過來的,他的命硬着呢!而且他不可能的放心得下你們,他怎麼捨得走呢?”
謝洵川用力咬住口腔裡的軟肉,久久沒有說話。
夏鈞只以爲謝洵川是睡着了,但這一晚,二人都是憂心忡忡,又怎麼可能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夏鈞察覺到謝洵川牀上的動靜,便轉過身,看見了一張臉,眼下一片青灰格外明顯。
“你……”
謝洵川快速的穿戴好衣物便下了牀,他對夏鈞說道:“我不放心,我去看看我大哥醒了沒有,沒準我過去他就醒過來了呢?”
他說着,便一刻不停地朝外頭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