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
陸謹川小心翼翼的詢問,就好像怕驚着了江綰。
江綰搖了搖頭,將手指張開,霸道的插入陸謹川的指縫裡,直接來了一個十指緊扣。
“快些走吧!”
江綰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陸謹川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想知道江綰是怎麼想的,忍不住問了出來,想多瞭解她一點。
“上次拉你,你不是不喜歡這樣嗎?”
江綰想起來前幾天說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另一隻手也覆蓋上來,雙手抓着陸謹川的大手左右搖晃,笑得一臉嬌甜。
“嗯,當時覺得一個人走路更快些,但現在我就想這樣拉着你,不在乎走路快或慢呢!”
陸謹川用空出的一隻手,颳了刮江綰的鼻樑,笑得一臉的溫柔,反正她總能說出讓他歡喜的話。
“真想你快點以真面目生活,不然的話,我們兩個人現在站在一起,別人只會說我們是美女與野獸。”
江綰突發奇想,語出驚人。
陸謹川挑了挑眉,等着江綰的下文。
她嘿嘿一笑,狡黠地說:“等你不用戴面具生活後,別人再看到我們站在一起,肯定對我很好奇,會想着這個女人,長得又不好看,家世又不好,怎麼能找到這麼優秀的男人呢!”
“胡說八道。”陸謹川哭笑不得,“誰敢說你不好看,在我眼裡,你最好看。”
“在我眼裡,你也最好看。”
江綰順嘴就回了一句情話。
陸謹川低眉看她,就知道她沒將他的話當真。
自小在上京生活,名門貴女,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各種各樣的美人他都見過。
那時候他滿腔熱忱想要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入過他的眼。
不像江綰,她就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強勢的照亮了他未來的道路。
等他撥開黑暗,再環顧四周才發現,他的目光早就已經放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出現的時機不對,在他最不可能談兒女私情的時候出現。
她卻自然而然的住到了他的心裡,輕易就獲到了居住權。
雖然時機不對,但在發現對她的感情後,他沒有一點猶豫,他是那麼高興,又那麼欣喜,在這條披荊斬棘的道路上,有這麼一個閃閃發光的人,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在他的心裡,江綰何止是‘好看’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存在。
她是他的救贖。
兩人甜蜜膩歪的走在路上,果然比平時走路花的時間要久上許多,而且到了陳老家裡,陳老並沒有要立刻走的意向。
“等你大哥考完,出了成績,我再走。”
“那也快了,就這兩天就要下場了。”
“嗯,會比你們早,衙門現在還在徵兵,目前人沒徵齊,你們沒那麼快出發。”
“但也晚不了,有日期規定,又有人數要求,到了那一天,如果主動的人不夠,就該強制徵兵了。”
朝廷每年都會徵新兵,但不像戰爭年代,會強制要求一家一戶一男丁上戰場,但軍隊需要新兵添補老兵傷亡的空缺,所以各地也會有一定的人數要求,但平均攤到每村的話,基本只徵一兩個人。
江綰和陳老閒扯了幾句後,就主動到一旁去吃糕點,留了時間讓江綰和陳老談事。
兩人沒交談幾句,陸謹川就來叫江綰。
“走吧!”
陸謹川伸手,江綰將小手放在他的掌心,藉着他的力站了起來。
“這麼快就說完了?”
“嗯,該商量的事情,早就商量妥當了,而且這兩天陳老不走的話,有什麼事可以晚兩天再來找他,你想去逛逛嗎?”
陸謹川的話跳躍弧度大。
江綰本來想笑話陸謹川天天和陳老商量事情,卻記錯了他出發啓程的日期,但被他最後一句話鉤着,又直接忘了要笑話他的事情。
“好啊!怎麼突然想要陪我逛街?”
“帶你去買衣服?”
陸謹川不確定的詢問,主要在他觀察來看,江綰與一般女子不大相同,雖然同樣愛美,會搗鼓美容護膚的事情,但對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又不大感興趣。
她喜歡極簡的穿衣搭配,衣服也多以素色爲主。
除了最初剛來家裡,陸詩如限制了她的花銷,只給她買了三身布衣,往後陸詩如再爲江綰張羅,大方捨得,不拘價格。
他有看到江綰的梳妝檯上擺有幾件首飾,卻沒有看江綰戴過,平日也就簡單的挽一個發。
“不用了,衣服纔買了兩身,況且我平時搗鼓藥,那些綾羅綢緞穿身上很不方便,倒不如一身布裙荊釵。”
陸謹川知道江綰是真這麼認爲,就又改了提議,“不然去首飾店看看,可有你喜歡的玉釵?”
“不了,我和詩詩都看了,這裡沒有我喜歡的。”
江綰是見過好東西的人,哪裡看得上這種小地方賣的物件。
“好,等我們去了上京再買,那兒繁榮一些,可能會有你喜歡的。”
陸謹川目光瞥向江綰的腦後,一根木釵將頭髮簡單的挽起,眼下遇不到好的玉釵,但木釵的話,他倒能做。
這次出來,陸謹川其實有意挑件定情信物送給江綰。
他們兩人雖然成親了,但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文定,兩家也沒有交換信物。
他又馬上要入營了,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雖然有些事情是他一定要去做的,但他也想在平反的道路上,盡所能的給江綰一些美好。
“就隨便走走吧!要不去買菜吧!正好今天買了,我明天早上就不用起早牀了。”
剛四月的天,並沒有太熱,菜放一個晚上也不會壞,而且家裡也有地窖,可以儲存。
“好,聽你的。”
陸謹川想到了要送的禮物,便不再想着拐江綰去買衣物首飾,兩人閒適的在大街上四下逛逛走走。
看似有些浪費時間,但對於初識情味的兩人來說,攜手逛街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兩人買了菜,言笑晏晏的走回家。
陸詩如正在掃院子,看到兩人回來,笑容剛浮上臉,目光就落到了陸謹川手裡提着的菜。
她一張俏臉快速沉了下來,衝着陸謹川冷哼了一聲,丟下掃帚就走了。
江綰眨巴着眼,一臉茫然,“她怎麼不高興了?”
“……我也不知道。”陸謹川眼裡閃過暗芒,面上帶出的茫然,與江綰如出一轍。
“我去問問。”
江綰沒多想,跟着陸詩如去了她的房間。
陸謹川面無表情地看着江綰離去的背影,墨色的瞳孔,此時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涌動着可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