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果然看到了孫夫人。
除了她,旁邊還跟着一個年輕女子,應該是孫家大少夫人。
李欣欣給她們做了介紹。
江綰這次登門,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她身爲李欣欣的孃家人,應該帶些禮物上門的,也能給李欣欣做臉。
但事先她沒想到,也是總管來請人,她才猜到這下急着要見她的人可能不是李欣欣,而是孫大人或者孫夫人。
初次見面,寒暄自然免不了。
一番客套的話說下來,江綰也懂了她被侍郎府禮遇的原因,她倒沒想到她在上京這麼出名。
鄭大夫人一直在替她背書。
“多謝神醫來探望欣欣,家中已經收拾好房間,神醫只管在這裡放心的住下,住多久都沒有關係。”
江綰挑了下眉,見到孫夫人的時候,就料想到她有求,左右給人看次診的事情,她倒不覺得麻煩。
“不用了,我這次跟着夫君上京,不是很方便,多謝夫人盛情相請。”
孫夫人還多勸了幾句,江綰都沒有答應。
看李欣欣站在一旁,端着一張虛假的笑臉,有點兒想笑,但也知道孫夫人的目的。
“欣欣嫁來貴府,承蒙照顧,平日書信回來,也經常誇讚婆母待她如親女,長嫂也照顧她,這次來得匆忙,準備的禮品都放在驛站,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來,如果夫人不嫌棄的話,可否讓我請個平安脈?”
李欣欣臉色有瞬間的變化,驚訝地看了江綰一眼,然後在孫夫人和她大嫂看去時,害羞的垂下了頭。
“欣欣這個孩子乖巧懂事,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她。”
“是,欣欣一直是個好孩子。”
江綰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話。
明明她比李欣欣還小月份。
與孫夫人談話時,就觀察了她的面色,心裡就有點譜了,再一把脈就更加清楚了,難怪孫夫人這麼着急的把她請上門。
“夫人平日有偏頭風的毛病吧?”
“是,經常頭痛,痛得根本睡不着。”
“夫人平時還是要少思少慮,我這裡開帖藥,再搭配上鍼灸治療,加以時日定能恢復健康。”
“能根治嗎?”孫夫人眼神一亮,“實不相瞞,我也請御醫來看了,只是每次御醫來看的兩回會好點,過後又會復發,我們家這個情況,又不可能經常請得動御醫。”
孫夫人這話有點摻假。
就戶部侍郎這個官職,雖說正三品,但在上京這個地方,真不顯眼,幸好有些實權。
如果不是和御醫交好的情況,御醫一般情況下請不來的。
孫夫人這個頭風,可不是寫一帖藥方就可以根治的,即使她出手的話,都要連着上門針炙七日,後續的藥也不能停。
說完孫夫人的病情,孫夫人適時的露出尷尬的表情,稱:“我這個大兒媳婦生了一胎後,傷了身子,神醫可否幫忙看看。”
江綰都出手了,看在李欣欣的面子上,也不在乎多看一個人。
大少夫人忐忑的一笑,“麻煩神醫了。”
“不妨事,都是小事。”
江綰伸手,眉頭微微一皺。
孫夫人婆媳立刻緊張地問:“怎麼了?能治嗎?”
江綰問:“夫人小產過一次?”
大少夫人臉色微變,捏緊了帕子說:“嗯,流了一次。”
“那一次有點傷身,孩子也沒有流乾淨,所以這幾年就懷不上,沒事,能治的,吃點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孫家這個大少夫人的肚子,倒讓江綰看出了點事。
這府裡有陰私啊!
但這跟江綰沒關係,她自然也不會點破,只是得提點幾句,否則的話,她怎麼治,大少夫人也不可能有孩子。
“你吃的東西,該忌口的也要忌口,一些生寒的東西,就不要碰了。”
大少夫人臉色變了變,情緒不太穩定,但在江綰面前,又一副強撐的模樣。
江綰只當看不到,唰唰唰的寫下兩張方子,給了孫家婆媳,讓她們自行去抓藥。
好在看完診了,孫夫人也有了眼色,讓李欣欣帶着江綰去逛園子,她去吩咐下人準備晚飯。
孫家宅子佔地不廣,但園子裡的花兒倒是挺多的,而且這個季節有些也開了,頗爲鮮豔。
“綰姐姐,麻煩你了。”
李欣欣有點兒不好意思,知道江綰是爲了她纔給婆母和大嫂看診。
“小事,倒是你的身子如何,我給你看看。”
江綰給李欣欣把脈,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李欣欣嚇得一顫,緊張地問:“我的身子不好嗎?”
回想她嫁人也已經兩年了,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爲此,她也吃了不少苦。
“沒有,你身體很好,如果沒有做措施的話,應該很容易懷上。”
李欣欣臉色變了變,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綰看她這樣,不好再追問。
見李欣欣也沒有細說的打算,她倒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其實兩口子懷不上,不見得就是女方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男方的身體不好。
後面的談話,李欣欣雖然強撐着,但明顯心不在焉的模樣,江綰也沒有拆穿,說了幾句話,便藉口有事要走。
李欣欣再三挽留。
江綰執意要走。
最終也沒有在侍郎府用晚膳。
原本和李欣欣就是第一次見面,再加上府裡其他的女眷,江綰覺得這頓飯吃下來,也不會多歡快,並不想爲難自己。
回到驛站的時候,陸謹川還沒有回來。
事先聽說江綰大變樣的一羣軍爺,一個個早就伸長了脖子等着看她的真容。
見她回來了,就像圍觀賣藝的猴子一樣。
甚至有人不信地問:“你說你是傅夫人,你有什麼證據?”
江綰眼疾手快,一根針直接紮下去。
就見剛纔起鬨的人,直接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江綰居高臨下的望着他,“這個證據可行,還要嗎?”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錯了,你快救救我。”起鬨快,認慫更快。
其他軍爺都跟着起鬨。
一個個都嚷着,“不要救,不要救,就讓他這麼躺着,誰還不信,再試試我們傅夫人的銀針。”
江綰淺笑,手指夾着一根銀針,鶴立雞羣。
一羣大老爺們就像被欺負了的小姑娘,爭先恐後的退開,一個個抱着自己壯實的身子,頭搖得像波浪鼓。
陸謹川回來,就看到這場景,本來臉色陰沉的他,愣了愣問:“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