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川沉默下來。
他一直有猜測,知道江綰所說的夢,可能是他們曾經的經歷。
這會聽到江綰小聲嘀咕,忍了忍還是沒有直接問出來。
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即可,如果真的說出來,就像江綰說的這樣,一切都顯得過於殘忍。
不管上一世他們好不好,至少眼下,他們過得很好。
突然,陸謹川也覺得詩詩這一生,嫁不嫁人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個人的心情。
“……看她自己吧!”
陸謹川突然改變態度,江綰也沒有多想,畢竟以她對陸謹川的瞭解,原本就是一個愛護弟弟妹妹的人不說,性格也不是那種霸道專制的類型。
次日上午,江綰又入宮了,這一次還帶了三顆妙仙丸送給皇后。
雖然她搗鼓出妙仙丸的初衷是爲了女子美容美體,但不得不說,一個女人好不好看,與她的內腹有着莫大的關係。
而妙仙丸本來就有調節內分泌等作用,皇后這個情況服用最好不過了,不但能調理身體,還能讓人更好看。
左右這種好東西,她主不主動,最後都要送上去的。
江綰不但給皇后準備了一份,給寶珠也準備了一份。
說來,她都有點替寶珠操心了。
就怕變得漂亮又能生子的皇后,以後容不下寶珠,那樣的話,她就慘了。
也怕皇上移情別戀,故而給了皇后變美的妙仙丸,江綰又馬上給了寶珠一份。
到底都姓江,寶珠在宮裡有恩寵,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其實也有跟着沾光。
從宮裡出來,鄭家的下人過來相請。
“陸夫人,我家主子有請。”
來人是劉嬤嬤,可以說是江綰的老熟人了。
江綰面上帶出幾分笑容,“劉嬤嬤,好久不見啊!鄭夫人近來可好?”
“夫人一切都好,原本想親自上將軍府拜訪,只是得了消息知道你每日要入宮爲皇后娘娘看診,故而差遣老奴在此等候。”
“我們主子想請陸夫人過府一聚,也不知道夫人有沒有時間?”
這種臨時上門相請的,一般都很讓人厭煩。
但劉嬤嬤的態度很好,而且江綰也知道她是鄭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人,所以丁點沒有不舒服,反而高高興興的上了鄭家的馬車。
“鄭姐姐。”
江綰見面,便熱情的上前叫人,丁點也沒有距離,就像兩人昨天才見面了一樣。
鄭夫人隨即也露出笑容,上下打量江綰一眼,“妹妹比上次見面又漂亮了一些呀!”
“大約吃好喝好的原因吧!”江綰笑了笑,知道這些都是客套話,自然也會捧一捧鄭夫人。
“姐姐看着也容光煥發,最近想來有不少喜事吧!”
“哪有什麼喜事。”
鄭夫人笑了笑,鄭府倒沒什麼事讓她煩的,就是她的女兒馥兒,但這些日子下來,馥兒的情況已經大好了,她心裡的壓力小了,自然氣色就好了。
“說來還要謝謝你,馥兒現在開朗多了,我這個當孃的也就放心了,哎,兒女都是債呀!我就怕她日子不好過。”
“好了就好,馥兒這麼乖巧,誰不疼她,誰眼瞎。”
江綰笑眯眯的稱讚。
鄭夫人說:“只是別的大夫我也不放心,等你哪天有空,我叫她回來,你再給她看看。”
“行呀!但我這幾天上午都要入宮,你看哪天下午吧!像今天這樣,你派人去宮門口接我,或者下午去將軍府都行。”
左右兩人都稱姐道妹了,倒不用表現得過於生疏。
況且江綰知道,這一次新皇登基,鄭家看在她的面子上面,也打開了方便之門,給了許多協助。
像鄭家這種世家,一般情況下,鮮少會摻和到皇子奪嫡當中,畢竟不管誰當了皇帝,世家還是世家,並不會倒。
像鄭家這種歷經百年,朝廷更替的世家,就更不會摻和到這種事情當中了。
鄭夫人真心拿她當妹子看,江綰自然也對鄭夫人投桃報李。
說完馥兒的事情,鄭夫人便問起,“你們這次回來,可要設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
鄭夫人這次請江綰上門,就是爲了這事。
她盯着將軍府,本來是想等江綰有空閒了,請她過門敘舊,結果下人發現將軍府的採買量大,可能要宴請賓客。
鄭夫人原想等江綰忙完了,再請她一聚,這會兒倒忍不住提前把人請來了,就怕江綰對於這種事情不理手,想着幫襯一二。
“行,有需要的時候肯定不跟你客氣。”江綰痛快答應,然後有點想炫耀的心情與鄭夫人分享。
“小川說我們在村裡成親的那一次不像樣,所以打算重新辦一場婚禮呢!到時候姐姐一定要來啊!”
“原來是這樣啊!”
鄭夫人替江綰高興。
雖然她不覺得陸謹川會眼瞎的因爲陸家平反了,就看不起出身貧寒的江綰。
但看到陸謹川這麼重視江綰,還是打心眼裡的替江綰高興。
“是呀!其實我都說了不要辦了,畢竟婚禮太折騰人了,大家都累,不過他就是要辦呢!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疼他,只能依着他。”
“呵呵……”鄭夫人輕輕一笑,捂嘴說:“你不要一副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的模樣,我倒真的相信你不樂意。”
“哈哈哈!”江綰大笑,不掩飾地說:“累,我也是真的怕累!但不得不說,他這份心思很讓我開懷。”
鄭夫人打趣了幾句。
兩人說着說着,話題不知道怎麼就說到了宮裡的事情。
“你現在給皇后看診,可能治癒?”
鄭夫人問完,怕江綰多想,直接說:“這事不單我好奇,整個上京的人都好奇,畢竟皇后能生和不能生,差距還是挺大的,你懂的吧?特別是對你堂妹來說。”
鄭夫人眼神變得有點兒意味深長了。
江綰懂鄭夫人的意思,失笑一聲,“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正是我那位好堂妹請我去給皇后看診的。”
鄭夫人有得到這個消息,但她卻一直抱有懷疑的態度,這會兒聽江綰說,才驚訝地相信。
“不可能吧?難道她不懂中宮有孕有子,對她的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