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晚雖然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十分堅定,仙們弟子們互相攙扶着,很快便都退到了她的身後。
人羣與狼羣以她爲分界線,分成了兩羣。
沈沐晚就站在兩羣之間,面對着魔狼羣臉上沒有一絲懼色。
“狼王,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什麼,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你的兵撤出去,要麼我把它們全都凍死在這裡。”她的聲音不高卻傳得很遠,洞外迴盪着她清脆的聲音。
不一會兒,傳出一聲狼號,可不如衆人預料中的一樣,這些狼並沒有因爲沈沐晚的警告而撤退,反倒是做出蓄勢前撲的動作,只等狼王那邊再下一令,便會再次撲咬過來。
沈沐晚脣角微微勾起,輕輕地說了一句,“念你們修行不易,本想着放你們一條生路,可惜,可惜,你們狼王不讓你們活,我也沒必要發那份善心。”
說着手挽了一個劍花,靈力注入霜華,瞬間寒氣暴漲,一聲清喝:“冰封千里!”一劍劈出,無數的冰雪寒霜卷集在一起從她的周圍凝結向面前的狼羣席捲而去。
一聲尖戾的狼號也同時發出,狼羣紛紛向上躍起。
冰雪形成的龍捲風將狼羣絞集在一起,在洞內本不寬敞的空間內幾十只魔狼像被拋起又落下的玩具一般上下翻飛。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僅僅就是幾息之間,風雪停了下來,這時大家纔看清,之前那些張牙舞爪的魔狼們都被凍成了冰雕,一個個硬梆梆地散落在地上,像被隨地扔的垃圾。
“我去!這也太牛了,這就是師叔你升元嬰之後的實力?”一邊的遲重跑到了沈沐晚的身邊,就差跪下,“這麼多中階魔獸,你一招就全凍住了,太厲害了!”
沈沐晚並沒有因爲這些而有絲毫放鬆,反倒臉色更加凝重。
果然這時洞外傳來一聲更尖銳的狼號,聽那聲音就如同發了瘋一般,大地都被震得顫了顫,山洞裡的石頭被震得紛紛掉落。
沈沐晚眉心蹙了蹙,“不好,狼王要填了這山洞。”頓了一下,“無花……阿澤,保護好這些人,我出去會會那個狼王!”
說完一道白影消失在了洞口。
直到這時晏瀚澤才把目光投向了洞口看向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
無花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怪她,實在是事出有因!”
晏瀚澤收回目光看向無花,“所以呢?到底怎麼回事?”
無花走到山洞口,看着外面手持霜華與山坡上狼王對峙的沈沐晚,目光變得悠長。
兩個時辰前。
關着沈沐晚的地下室。
“沈峰主,你還好嗎?"蒼老中帶着威嚴的聲音在陰冷潮溼的地下室響起。
沈沐晚擡起頭,因爲失血和靈力被限,臉色慘白。但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漆黑明亮,看着面前的空智大師,還有他身後的無花。
“大師這是準備來處死我的?我承認,無花的家人是我殺的,只是在大師下手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明白。"
“請講!"空智看起來很有耐心。
“這麼多年了,不知道大師怎麼突然間對沈某發難,難道是才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不成?"沈沐晚兩側的琵琶骨都被鎖住,稍一動就疼得鑽心,就是呼吸重一些都牽引着疼。
她深吸兩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儘量平穩一些減少疼痛,她不能讓疼痛影響她此時的判斷。
“沈施主果然冰雪聰明,我們也是一個月前才知道了那塊玉牌是屬於沈峰主的,而無花也是從那之後找機會接近沈峰主,想看一下沈峰主是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敢問大師是如何得知的?”沈沐晚聲音平穩得出奇,好像現在被鎖在這裡的是別人,她只是來調查的人而已。
空智頓了頓,側頭看了一眼無花。“是有人給我們送來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老衲也是將信將疑,經過一翻調查才確定了內容的真實性。”
沈沐晚眸色深了深,“大師難道沒懷疑過這其中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
“如果沒有懷疑那老衲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空智捻了捻鬍鬚。
“那,大師的結論呢?"沈沐晚目光鎖在空智的臉上,似要看清他所有的表情。
“無花雖然還年輕,但老衲相信他看人的眼光,他與沈施主相處之後告訴老衲,你的確是那個殺他家人的人,但也不是那個人。“
原本邏輯這麼混亂的一句話本應沒人能聽懂,可偏偏在場的三人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這次來還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如無花說的一般。"
沈沐晚心裡打翻了五味瓶,明明死局己定,現在卻有些要柳暗花明,可這需要自己能把自己這穿書的事情圓得可信。
怎麼說?說自己因爲吐槽一本男主修仙文,覺得裡面的人物都太弱智,所以被系統送進了這本書裡給劇情增光添彩?那恐怕就不是簡單的處死,還不得讓人當瘋子燒了。
沈沐晚暗自沉吟了半晌,擡起頭,“大師可相信借屍還魂?"
原本沈沐晚還想再多解釋兩句,可空智竟然點了點頭。
我去,這就可以了?是自己的表述太清楚了,還是這老和尚的理解力太強了?
“沈峰主老衲並不想弄清楚你究竟是誰,但老衲看得出此時的沈峰主不是個壞人。而且現在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我們細細攀談,既然沈峰主剛剛問老衲那些問題,相信你也懷疑這次針對你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暗中操縱。”
沈沐晚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佩服這個老人,看起來溫厚平和,但心思卻極細密,今天如果不是他頭腦這麼清楚,自己何止百口莫辯。
“那沈峰主可有破局之法?”空智目光灼灼。
沈沐晚自嘲地笑了笑,“辦法是有,可是在下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空智卻長嘆一聲,“雖然老衲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人要處心積慮地對付沈峰主,而且這迷局和佈局之人我們亦不清楚,但他們如此針對你,想來能破局之人亦是你。”
“多謝大師擡愛,不過在下現在被這鎖魂勾鎖住,實在無力管這些事。”
空智點了點頭,突然雙手點住沈沐晚雙肩的穴位,雙手一用力硬是將銀勾從沈沐晚的兩個琵琶骨下扯了出來。
那對銀勾乃是一件靈器,一般人根本無法取出,若要將它取出,動手之人也會耗損大量靈力。
空智將銀勾取出之後額頭上也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大師,你……這又何苦!”沈沐晚雙手捂住雙肩的傷口,因爲拔出銀勾的時候空智用靈力護住了沈沐晚傷口處的血管,所以並沒有出太多的血,而且傷口瞬間結痂。
沈沐晚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她也沒料到這空智一把年紀,看着如此穩重之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實操派,說都不說一聲就做。
“既然只有你能破這迷局,老衲耗損些靈力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不可。”空智拭了拭額頭的汗,“不過你靈力恢復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由無花暫時保護你吧!”
沈沐晚擡頭看了看一直站在空智身後的無花,見他恭恭敬敬地說了聲是,然後又是一副鼻觀口,口問心的乖巧樣子。
輕輕地點了點頭,“有勞令徒了,只是我這個樣子也無法進入魔域森林啊。”
“無花!”
“是,師尊!”
無花向前走了兩步,站到沈沐晚近前,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捏動指訣,大袖一揮,一道白光將沈沐晚罩住,白光過後,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就變成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和尚。
長相普通,臉上還帶着一些雀斑。
“這是我師弟無心的樣子,沈前輩可以以他的身份進入魔域森林。”無花向沈沐晚打了個吉手。
“早聽說過大悲洞的換形術,沒想到這麼神奇,別說別人,就連我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沈沐晚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有光禿禿的頭,不由得笑出聲來。
無心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草人,用兩指在沈沐晚的眉間虛空着捏了一下,似乎捏了一絲靈氣,注入草人之中,再念動口訣,將草人往牆角一扔,立時便有一個沈沐晚低着頭坐在牆角,肩上還刺着兩支鎖魂勾。
沈沐晚看着空智大師,“大師,看來您早就有準備。”
“老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老衲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這次的事情不簡單,所以沈峰主你也要多加小心,結界中的那些仙門中的弟子就仰仗沈峰主了。”空智說完對着沈沐晚打了個吉首。
沈沐晚趕緊扶起空智,“大師真是佛口仁心,這些是晚輩應當做的,大師放心,有我沈某一口氣在,定會盡力護住這些仙門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