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來人,晏瀚澤也心中一緊,飛身落到了沈沐晚的身前,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同時焚天劍也握在了手中。
那人一襲青衫,原本長相俊秀,只是半邊臉上戴着一個銀光閃閃的面具,那面具眼睛部位竟然沒有孔。他的另一隻鳳目帶着陰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沈沐晚伸手將擋在身前的晏瀚澤拉到身後,笑了笑,“真是他鄉遇故知啊,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薛……仙師!”
不錯,這就是之前在仙典大會被沈沐晚逼到絕境,最後用霹靂彈脫身的兩儀殿的二當家薛青連。只是此時的薛青連與上次見時截然不同,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
整個人看起來絕對是個純爺們!純純的!
沈沐晚一見這人心裡就咯噔一下,本以爲對付一個虛塵自己一個人就夠了,根本都不需要晏瀚澤的幫忙,可薛青連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
這個薛青連竟然沒死,竟然在頂級魔獸三眼狼王的爪下能逃出一條命來,這……局勢一下就變了,這他孃的就變成她的死局了!
不帶這麼翻轉的。
【系統,有沒有什麼法寶能讓我現在逃命的!】沈沐晚怎麼分析自己的實力也不足以對付這兩個人的同時出手,男主現在雖然在同等級的同輩人中算是佼佼者,但在絕對實力之下,他的修爲還是不夠的。
【系統?!】靠,又和我玩裝死,每次生死攸關需要它的時候就給我來這套!給小爺逼急了,帶着男主和你同歸於盡!
薛青連衝着沈沐晚很有風度地拱了拱手,“沈峰主,別來無恙,修爲漲了不少,但容貌還是那麼年輕漂亮。”
這話聽在沈沐晚的耳朵裡挺扎心,都說當着矬子不說矮話,明知道沈沐晚對於自己長不大的身體最在意,偏偏要提,真是——缺德。
依着沈沐晚報仇不過夜的習慣她真想真接頂回去,想問問他那半張不敢見人的臉是不是被狼王抓的。可她不是一個頭腦一熱就不管不顧的人,現在的局勢顯然對自己不利,把對手激怒了對自己這邊沒有一點好處。
於是笑了笑,“薛仙師真會說話,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年輕,你這話說得本座都不好意思了。”
果然薛青連本以爲會惹得沈沐晚發怒,結果卻換來了這個,心裡反倒有些發堵,但又不好發作。只得冷笑了一聲,“沈峰主還是一如繼往的幽默。”
虛塵被沈沐晚殺了四個徒弟,心裡早就恨得牙根癢癢,見薛青連來了之後並沒有馬上要出手幫自己,反倒是和沈沐晚敘起舊,心裡立時不痛快起來。“我說姓薛的,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和她說話的,她殺了我四個徒弟,你還和她話家常?”
還沒等薛青連說什麼,沈沐晚先把話接了過來,“虛塵道長,薛仙師之前怎麼說也是兩儀殿的二當家,本座是玄極宗的五峰主,我們都是江湖中有一號的人物。我們之間說話,哪有你一個無名小卒說話的地方?”
沈沐晚臉色沉着,都沒有正眼看虛塵,一副我和你說話都是看得起你的表情。
虛塵一聽這話更是怒不可謁,“誰說貧道是無名小卒,薛青連與貧道一樣,都是一殿主位。”
沈沐晚心中一動,一殿主位?那是什麼意思?是他們所在的宗門中的殿主一級?那相當於什麼?他們效力的又是什麼宗門?她想問一句,可躑躅了半晌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從薛青連臉上的表情看出他很看不上這個虛塵,尤其是剛剛虛塵說他們都是一殿之主的時候,明顯薛青連的眉心抽了一下。彷彿與虛塵同等位置他很不高興。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冷笑,“薛仙師與你一樣?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師尊說過,兩儀殿之所以能有現在的輝煌,都是薛二當家運籌帷幄的結果。雖然與我們的初衷不同,但薛二當家無論從修爲還是能力上都是當得起一個仙門掌門之位的。
我與師尊相處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誇獎一個人,你還想與薛仙師並駕齊驅?呵……”
晏瀚澤一聲冷呵,傷害性不大污辱性極強。
“你!”虛塵簡直被氣得差點七竅生煙,鬍子都在哆嗦着。你了半天硬是沒再說出一個字來。
沈沐晚心說,真是我的好徒弟,完全不用溝通,就能領會自己的意思主動配合。心中暗喜,但臉上還得一派清冷高傲。畢竟得到高嶺之花人設沈仙師的稱讚,比得到一個普通人屬性的沈沐晚的稱讚更讓人心裡舒服。
“阿澤,爲師警告過你多少次,不可把我們私下裡的議論說與人聽。”沈沐晚的話坐實了自己對薛青連的欣賞。
薛青連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浮起一抹微笑,帶着幾分得意,還帶着幾分滿意。
虛塵怒極,如果他再冷靜一些,應該也能感覺到沈沐晚在離間他們兩個人。可他此時被氣得只想殺了眼前這兩個人,哪還有心思想那些。而薛青連應該看出了沈沐晚的心思,但人有的時候明知道別人別有用心,但那恭維的話,他聽得十分順耳,便也就沉溺在了那恭維裡,不想拆穿。
“薛青連,怎麼你是不想幫忙了嗎?”虛塵咬着牙問道,如果自己能殺了那兩個人,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
薛青連眉毛一挑,“你也知道我是來幫忙的,那就客氣些。早就告訴過你這個沈沐晚不好對付,讓你別招惹她。等她離開蓮花鎮再進行你的計劃就不行嗎?非要急在這一時,現在好了,御風陀螺被毀,就算是再找齊了四十九名少女也無法撕開結界的裂縫,功虧一簣。”
“貧道知道做事有欠考慮,不過事己至此,這兩個人留不得,還請薛殿主給在下一個面子。”虛塵說這些話時,臉色極其難看,每個字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這邊薛青連和虛塵在說話,那邊沈沐晚和晏瀚澤也暗暗地進行着溝通。
“師尊,可有對敵的好辦法?”
“暫時還沒想到,只是想着先離間他們,至少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儘量讓薛青連別那麼全力以赴,我們至少還能有幾分跑掉的機會。”
“師尊,我倒有個辦法!”晏瀚澤貼近沈沐晚的耳邊輕聲地說了幾句話,沈沐晚對他的靠近還是不能免疫,只感覺溫熱的呼吸吹在耳邊,耳朵一陣陣地發燒,引得半邊臉都跟着發熱。
不過晏瀚澤的話她到是一個字不落地聽了進去,不由得斜眼看了自己徒弟一眼,眼中帶着驚喜甚至還藏着幾抹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