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的豬都養到二十多頭了, 真正的勤勞致富。
過年的時候黎夏都在他那兒買了五頭年豬，殺了在五個超市拆開賣。
丁明明搖頭，“那些計生幹部多厲害啊！凶神惡煞的, 躲得那麼隱秘的孕婦都被拖去強行打胎了。我又不像你堂嫂可以躲到別墅裡, 沒人敢進去。”
黎夏道：“真的, 想生就趁着還年輕趕緊生, 去找熟人偷偷把環去了。”
上環這個事兒在黎夏看來真的是對育齡婦女太不友好了。被迫上環的育齡婦女, 因此得了多少婦科病啊。
“年輕什麼啊，我都三十多了。而且你給我這麼好的機會，我也想在事業上衝一衝。哪有精力再養個奶娃娃？”
黎夏便不再說了, 她以後肯定要生到兒女雙全的。她可喜歡小孩子了！
遊樂區一羣三頭身唧唧喳喳的。她瞧着他們眉眼都溫柔了幾分。
黎菁一扭頭就能看到黎夏，於是安安分分和小朋友們一起排隊、玩耍。
這會兒正在和一個小男孩玩蹺蹺板呢, 咯咯的笑。
等她玩兒累了, 睡着了。黎夏讓陳姐推着嬰兒車跟她去辦公室, 又打電話讓黎明來接人。
至於小姑娘‘買’的東西，讓員工再放回去就是了。
黎明還是開着他的越野車來的, 這車方便擱嬰兒車。
“你要不要回去啊？送你一程。”
黎夏搖頭，“不了，初八就要上班。接下來幾天都有事，我要擬一下接下來的工作計劃。”
二店和六店已經選好了店長。都是一開始就在的老人，具體的事情不用操什麼心了。
而且鎮上這家超市跑了手續, 縣城那家就不用再跑了。市區的也一樣的道理。
所以這次開店其實是比較省事兒的。
接下來就是要派人去三個縣城其他鄉鎮找點。經濟條件好一點的鎮, 四百平方的店面剛剛好。
一個鎮一家超市基本就可以了。地方小, 目前大家的消費水平也還受收入限制。
但縣城可以開兩家。喬猛和她這麼爭, 其實大家也都有得賺的。往遠一點的地方開就是了。
市區更是可以放開手腳。第二家店如果生意也這麼好, 立即可以上手第三家、甚至第四家。
Y縣到市區還有兩個縣，也可以派人去探探。
二十家店的點還是很好找的。儘量按兩個月三家的節奏鋪開。
然後是人手, 開這麼多家店最緊缺的就是骨幹。區經理和配套的管理組要儘快確定下來。
還有每家店的店長更是至關重要。每家店需要的人手，下放招聘權給店長。
租給下崗職工的格子區，各店要儘快落實。
應該大多是以餐飲爲主的。不過做餐飲有油煙，這個要做好分區。
這樣也好，員工值班時吃飯的問題也相應解決了，都不用出超市！
然後就是要陸續給商品全部上條紋碼，節約顧客等候的時間，也提高員工效率。省出來的人直接調去新店。
正想着，有人叩響辦公室的門，“黎總，我買一百張購物卡！”
黎夏聽聲音耳熟，擡頭一看，“你怎麼回來了？”過年的時候給她打傳呼拜年都沒說。
而且，他不是纔去了五個月麼？民航他家開的，不要錢啊？
再說了，跟老家比起來，肯定深圳過年更舒服啊。
彭志傑走過來，拉根凳子在她辦公桌的側面坐下。
“年前好不容易把該收的款項收齊了，然後請員工團年聚餐。初一、初二、初三到處拜訪相關的領導、上游供應商。該去的地兒都去完了，晚上回家沒事，一下子就覺得空虛了。打電話一問十點多還有機票，就連夜飛回來了。一個老戰友開車從省城把我送回來的。”
黎夏一盤算時間，再看看他明顯剛吹過的頭髮。
這差不多是回家洗了個澡就過來了啊？
黎夏有些過意不去了！
午夜飛抵機場，再坐了一晚上的夜車，還欠了戰友一人情。
“那你睡了麼？”
彭志傑看起來還挺精神的，“車上睡了。”
“那你戰友......”
“他就是縣城的人，回家睡大頭覺了。”
黎夏道：“可是我從明天開始就有安排了。”
感覺太薄待人家了！
彭志傑一滯，然後笑道：“沒事啊，我回來過年長輩跟前也都得去拜個年。而且初七晚上我就又得飛過去，還有工程在建呢。沒事，怪我突然跑回來，也沒告訴你一聲。”
他低頭看看黎夏在寫的工作計劃。
黎夏把筆記本合起來，“寫好了！那我們去哪裡？”
彭志傑眼中露出笑意，一下子柔和了他比較硬朗的五官。
“去滑雪？”
市區附近有一座佛教名山，三千多米的海拔。這時候半山以上自然是白雪皚皚。
開車上去一個半小時的樣子。這時候十點多了，等開到山腳差不多吃午飯。
黎夏道：“我沒問題啊。但你剛從深圳回來，溫差會不會太大了？”上下三十度啊。而且看他黑了也瘦了，估計之前幾個月累得夠嗆。
彭志傑道：“已經適應了十個小時了。不過，去之前先把事情辦了。”
“什麼事？”
“我買購物卡啊！跟我過去一百多號人。有一些見之前幾個月挺艱難，怕我拖欠工資，自謀出路去了。還剩下□□十個繼續跟着我。既然回來了，往他們家各送一張購物卡。”
今天丁明明在辦公室值班，但這麼半天都沒見着人。顯然是迴避出去，給他們騰空間了。
“大表嫂——”
“哎——”聲音從隔壁庫房那邊傳來。
丁明明過來，“什麼事，夏夏？”
“彭總買一百張一百的購物卡，你給他辦一下。”
等弄好了，彭志傑把卡和要發的人員名單交給信得過的人。然後就和黎夏開車離開了。
有員工忍不住問丁明明，“丁主管，這是黎總對象啊？”
“黎總沒這麼給我介紹。她沒說之前，不要亂傳。”
夏夏說晚一點讓自己去告訴姑姑，說她有事忙活去了。這就還沒到告訴家裡的時候嘛，那自然不能讓員工亂傳。
上了麪包車，黎夏道：“還是我來開吧。”
“不用。滑雪很消耗體力，你把力氣留着。”
彭志傑開車是在部隊學的，車技自然是過硬的。
黎夏覺得兩個人這麼坐着有些尷尬。彭志傑話不多，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找話題活絡氣氛的人。於是放了一盤葉倩文的磁帶到車載音響。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彭志傑道：“之前一段時間，幾乎天天聽這個歌。”
黎夏想了一下，“是在歌廳吧？”
“嗯，攬工程和收款，都少不了吃喝、唱K、泡腳之類的。有些人得自己陪。一次兩次還新鮮，成了任務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既然如此，黎夏便關掉了。正好她這會兒也有話題了。
“我跟你說清楚啊。我這個人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對出軌是零容忍。當然，我自己肯定也會潔身自好。”
彭志傑嘴角上翹，“嗯。”頓了一下又道：“上次回來就有個東西想給你的。在右邊的兜裡。我開車呢，你自己拿一下。”
黎夏遲疑了一下，反正外套兜嘛又不是褲兜。
她伸手拿出來，是一個很精美的勞力士女表的盒子。
應該和他手腕上的是一對。
第一個反應是，這個不錯，能增值的！
從後世回來，看東西都有這個習慣。房子最好，車子一般，大哥大最虧！
她把表戴上了，然後把手伸給彭志傑看了看。
彭志傑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開到山腳吃午飯。現在半山已經有腦子靈活的人承包了在開滑雪場，一應用具都可以租用。
彭志傑讓黎夏坐那等着，他去租了全套裝備拿過來。
黎夏把馬丁鞋脫下，換滑雪鞋。她腳有些小，調整了一下大小才能穿。
然後彭志傑抱着兩個人的滑雪板，她就拿着手杖，一起往大門後面的雪場走。
彭志傑把兩個單腳的滑雪板放到她面前，“踩上去，我幫你調整一下。”
黎夏踩到上面，他蹲下給她調整踩踏的地方的長度。
“用力踩！”
黎夏踩下去，聽到‘咔’一聲，卡好了！
等兩人全部穿戴好，彭志傑問道：“需要教練麼？”
黎夏看看那邊穿統一服裝的教練。聽說是滑雪隊退役的，一個小時15塊錢。
“我是說我啊！”
“我滑過旱冰，應該差不多吧。”
“我也是。”
黎夏道：“那你還給我當教練？”
“如果你完全不會，我當你教練綽綽有餘啊。我小時候逃票進電影院看《林海雪原》，那時候就一直想着有一天要去滑雪。”
兩人去排隊坐纜車上山頂。從山頂滑下來纔好玩！
彭志傑租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黎夏一開始玩得開心到飛起。反正裝備齊全，摔也不會摔得太厲害。
而且雪場人少，也不容易發生碰撞。
但到後面，她完全就精疲力盡了。
還設備後，她幾乎是拖着步子往停車的地方走。
“要不要我揹你？”
“不用，我還沒有那麼遜！”
但是堅持到爬上副駕駛位坐着，就完全動不了了。
連安全帶都是彭志傑探身過來幫她系的。
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小黎同志，體力還有很大上升空間啊。”
黎夏嘟囔道：“在女孩子裡，我已經算不錯的了。是你太變態了！”
“變態？”
“變態的科學解釋就是脫離常態，不要太驚小怪。”
黎夏說完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真的太累了！
聽她呼吸平穩了，彭志傑把空調的暖風打開，開車速度放緩。
這一路回去開了兩個小時，黎夏就睡了兩個小時。
“黎夏，醒醒，到了——”
黎夏睜開眼，睡一覺精力和體力都恢復了不少。
彭志傑明顯有些不捨得分開的樣子。
黎夏想到今天分別，至少也得幾個月才能見面也有些不捨。
“呃，你後天白天有安排麼？我姑姑、姑父的火車是下午四點到。”
彭志傑搖頭，“沒有。”
“我明天上午家裡應該會來不少人。下午要去市裡，晚上跟着明哥去拜年。後天白天沒什麼安排。下午接到他們就要陪客人了。”
“那我後天上午和你聯繫。”
“好！”
彭志傑下車走回家。黎夏讓鄭源把自己回去。這時候到家正好趕上吃晚飯。
她還是累得慌，坐在椅子上沒動彈。
她媽道：“哎喲，你打老虎去了啊？累成這樣。”
黎夏從包裡拿出自己之前那塊女表，“雯雯，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