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福宮中,安陽帝姬陳清蕖正在用午膳,臉上滿是滿足的神色,襯得本就嬌豔的面容更顯幾分妖嬈。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唯一讓她覺得欣慰的也就是這裡的美食了。
“帝姬,方纔的事真的不告訴陛下嗎?”她的貼身侍女紫珍看着從來到宮裡開始就不停地吃吃吃的陳清蕖,擔心地問道。
今日帝姬來宮裡看望陛下,誰知道半道上竟然突現涌現出來一大批刺客,還好帝姬反應地快,陛下派來的人功夫也不錯,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用,這事兒本宮自己會解決的,別讓陛下擔心了。”陳清蕖不在意地回道。她進宮的消息雖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再加上那些人撤退時對地形很是熟悉,極有可能是身邊人泄露的,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夾雜着一陣雜亂的請安的聲音,緊接着簾幕被掀開,一個嬌小的身影飛奔了進來,最後在她旁邊坐下。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做慣了的,正是方纔退朝的陳連鈺。
“皇姐,今天朕在朝堂上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皇姐是否知道?”小皇帝看着陳清蕖一臉嚴肅地說道。只不過他年紀小,不到十歲的年紀,這表情由他做來顯得格外可愛。
“什麼事兒?”陳清蕖隨口問道,手上的動作卻一點兒沒停,溜圓的丸子,晶瑩的糕點,甜美的湯汁,盤子中散發着各色香味的佳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失着。
小皇帝看着很是羨慕。他最近正在長身體,餓得快也就吃得多。但是他發現吃了東西后只會增加寬度和厚度,高度一點兒沒變化,再吃東西的時候就格外注意了。
他以後成了流芳千古的名帝,畫像可是要留下來供後人瞻仰的,怎麼能是個胖子?但他皇姐就不一樣了,吃多少看起來都沒變化。
雖然心裡覺着自己很受傷,但他還是沒忘了正經事,擺正了臉色後他接着說道:
“太傅說,楚師父對皇姐有意。這事兒皇姐知道嗎?”
陳清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發現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記憶。
“楚將軍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陳清蕖反問道:“怎麼還會有這種傳言流傳出來?你還真信了?”
“那就好,皇姐還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朕今天要陪我出去玩兒?”陳連鈺可憐兮兮地問道,到後來更是帶上了幾分渴求的意味,甚至連自稱都忘了,果然還是個孩子。
“當然,我今天就是來接你出去的。”陳清蕖笑道。
陳連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他就害怕皇姐嫌棄他不再喜歡他,不再願意陪他了。
兩人換好便裝後便在一羣人保護下出門了,一路上陳連鈺顯得很是興奮,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先皇及先皇后過世後他幼年登基,難免被約束得狠了些,因此這會兒才格外興奮,還時不時地把一些小玩意兒遞給陳清蕖看。
看着開心的陳連鈺,再看周圍熱鬧繁華的街市,陳清蕖的疑惑更深。她並不是真正的陳清蕖,而是光耀大陸的一名頂級藥劑師,只是實驗時不幸發生了爆炸。
當她來時真正的陳清蕖已經過世了,無意中附身她的身體後才發現她還有一絲殘魂存在,只是已經極其虛弱了,只來得及請求她幫自己兩件事:保護陳連鈺和保護大涼。
前者陳清蕖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是自己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後者她現在都沒有想通。她仔細瞭解過了,大涼前幾代帝王已經將這個國家經營地很好了,儘管現在幼帝年少,但能臣干將不少,只要再過幾年幼帝真正的成長起來,這個國家完全可以再延續很多年。
除非,問題是出在自己的國家內部,聯想到早上自己被刺殺的事情,陳清蕖覺得有些爲難,這就有些不好辦了,她可不會這種不見血的戰爭。
“姐姐,你快看!”陳連鈺突然出聲打斷了陳清蕖的思路,順着陳連鈺手指的方向望去,陳清蕖看見了先皇留下來的兩位輔政大臣,剛好一文一武,正在激烈的爭吵,據說兩人不和,現在看來好像的確如此。
楚國邦的行爲再一次刷新了嚴文謹對他智商的認知。
就在方纔下朝回來的路上,嚴文謹突然在街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光微,日後安陽帝姬身邊最爲受寵的小侍。如今正一身孝衣跪在路旁,面前放着一塊賣身葬父的牌子。
嚴文謹雖然不忿安陽帝姬的所作所爲,但對這個光微的印象卻頗好,因爲在後期安陽帝姬不再掩飾自己後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這個光微是爲數不多的一個願意且敢於勸阻她的人,這讓嚴文謹對他的好感度增加不少。
就在這時一個富家子弟走了過來,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竟妄圖調–戲他,這下嚴文謹坐不住了,忍不住出手幫了光微一把。
可是楚國邦那個榆木腦袋的,這時候嚴文謹特別後悔當初選府邸的時候沒好好看圖,竟然跟楚國邦當了鄰居,連回府都順路。
或許是這裡的動作驚到了他,楚國邦也跟了過來。
“喲,這不是嚴大人嘛,怎麼,這是突發善心想做好事了?”楚國邦面上很是輕鬆,心裡卻十分緊張。
這個光微日後可是是安陽帝姬的人,或許他們現在還沒關係,但看他們後來至死不渝的架勢,還是不讓他們見面的好,要知道這位的智謀比起安陽帝姬低只高不低,要是讓他們遇見了……
“天子腳下竟然有這種賣身葬父的事情發生,是我等的疏忽,我實在是心有愧疚啊。”本來還想懟他幾句的,但嚴文謹眼尖的發現了先皇留下來保護陛下的人在附近遊蕩,陛下也出來了!所以他臨時決定改變策略。
“……”這幾天嚴文謹很是古怪,除了今天早上摩托國來使一事,竟然都沒有跟自己直接對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只是眼神實在算不算友好。
“咳咳~”這時在周圍圍觀許久的陳連鈺見事情不妙終於現身了,平日裡在宮中也就算了,現在可是鬧市,要是鬧大了他這個做陛下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知道如今在外面不方便暴露身份,兩人只簡單打了招呼,只是語氣中更顯幾分恭敬。
他們的對話陳清蕖沒有仔細聽,因爲她看見了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地上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其實人家穿的是孝服,跟當初她遇見那個自稱普度衆生,其實是總愛穿一身白衣到處忽悠人的光明聖子實在是太像了。
只不過無論什麼時候他都絕不會允許自己跪倒,他們只是容貌相像罷了。
“你叫什麼名字?”陳清蕖問道。雖然不是那個人,但畢竟臉一樣,還是有幾分親切感。
見此楚國邦暗歎糟糕,還是讓他們見面了,剛纔就不該跟嚴文謹說那麼多廢話的,只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光微。”聲音很是平靜,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你都會做些什麼?”陳清蕖又問,想了想又換了種說法:“算了,我府中還缺一個修剪花枝,你可願意跟我回去?”
“小姐,您若是見他可憐給他一些銀子就夠了,像這種來歷不明的人還是不好留下的好。要是您還缺人的話,我可以幫您再找。”楚國邦見此連忙說道。
陳清蕖挑了挑眉,她也見過這位楚將軍很多次了,今天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自己不是橫眉冷對而是這麼好說話呢,還真是奇怪。看他難掩緊張的樣子,陳清蕖突然有希些想逗逗他,於是淺笑道:“不必麻煩了,就他吧!”
楚國邦立刻冷了臉色,嚴文謹心裡嗤笑一聲,呵呵,還是那麼天真!不過楚國邦爲什麼不想安陽帝姬帶走光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