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皇兄, 你今日下午可有空?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好不好?”顧玲鈴也就是隨口一問,她對這些向來不感興趣。
“能陪玲鈴可是我的榮幸, 你一路也累了, 先去休息吧, 可別到時候又嚷嚷着累。”顧流景笑着應下了。
見顧玲鈴滿意地離開了, 顧流景收回了臉上的笑容, 對安豐說道:“跟着。”
走進爲自己安排的房間,顧流景嫌棄地挑了挑眉,挑了一個勉強還算順眼的凳子坐了下來:“你傷勢如何了, 可要請大夫來看看?”
“回殿下,只是皮外傷, 已經無礙了。”安豐半跪着在地恭敬地回道。
“說吧, 這次究竟是爲了什麼, 讓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來找本殿?本殿養了你這麼久,可不是白養的!”顧流景將喝了一口的茶水重重放下, 什麼味兒難喝死了。
“回主子,屬下知道自己違反了規矩,事後自會自裁謝罪。但這次的確發生了大事,還請主子務必聽屬下把事情說完。”
“自裁就不必了,既然本殿救了你, 就給本殿好好地活着。”看安豐堅定的有眼神, 顧流景很是滿意:“說吧, 什麼事兒?”這個孩子是他從死人堆裡救出來並親自培養的, 顧流景還是比較看重他的。
“是涼國的皇帝,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上朝了,據宮中傳來的消息, 怕是病得不清。最近太醫院可是忙得很,甚至還從宮外專門請了一個什麼神醫,那紫宸宮裡日日都是藥味。”
“消息可傳回去了?”
“尚未。”
“很好!”顧流景嘴角上揚:“你也知道,父皇的身體最近是越來越差了,皇兄這些日子監國可是忙的很,這麼件小事就由本殿親自處理好了。”
紫宸宮的前院,本來這裡的建築擺設歷來都是有規制的,但因着先帝對先皇后的喜愛,由着她將這裡進行了部分整改,甚至在牆角處還搭了一片葡萄架。
只不過以往相依的兩人今日卻換成了兩個坐着輪椅的人,其中一個正是今日剛剛醒轉就急着要出來看看的陳連鈺。
他本正是好動的年紀,卻因着中-毒的原因昏睡了許久,這一醒來就坐不住了。尤其他還是第一次坐上輪椅,好奇心使然,他不停地四處擺弄着,直到累得出了汗這才停下來。
“這輪椅設計地倒是精巧,跟子揚哥哥比也不差的。”陳連鈺暈倒的時間巧,還不知道劉子揚已經失蹤的消息。
“宮裡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沈弈雲符合道。
“朕聽安太醫說是沈大夫救了朕?沈大夫年紀輕輕醫術就如此了得,還真是少年英才啊。”自從成了皇帝,陳連鈺的官方話已經可以說得很順溜了。
“草民不敢居功。若真說起來還多虧了陛下身邊的能人,若非事先爲陛下服用了暫緩毒-素髮作的藥物,怕是就算草民來了也無濟於事。”春風醉的效果他再清楚不過了,食之頃刻間必亡,也不知是怎麼樣的能人才能做到。
“朕就知道,還好有皇姐送給朕的藥水,當時朕覺着不對勁兒就趕緊服下了。”陳連鈺顯得很是興奮:“皇姐果然厲害。”
“帝姬也會醫?”沈弈雲驚,他只聽說過這位帝姬在戰場上英姿颯爽,可從未聽說過她還會醫的。
“如果久病成醫也算的話,那的確是,皇姐幼時身體不好,大約就是那時候學的吧。”陳連鈺對此也不是很清楚,關於這些事宮裡都是禁止談論的,他還是聽伺候的嬤嬤偶爾提過幾句才知道一些。
“陛下。”聽說陳連鈺醒轉了,嚴文謹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趕了過來:“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快免禮。”見嚴文謹過來陳連鈺連忙坐直了身子,擺出標誌性的正經臉:“太傅請坐吧。朕都聽說了,這些日子朕身體不適,多虧了太傅和將軍,宮中才沒出什麼大亂子。”
“陛下過獎了,身爲人臣,這都是該做的。”說完嚴文謹轉頭看向沈弈雲:“倒是沈大夫,纔是真正地立了大功,陛下該好好獎賞他纔是。”
“太傅說得對,沈弈雲,你治好了朕,可想要什麼賞賜?”這沈弈雲醫術不錯,是難得的人才,如果不是身體不大好的話,陳連鈺倒是很想把他留在太醫院。
“能見到陛下就已經是草民的榮幸了,草民不求什麼賞賜。只是這些年來,對醫術頗有些心得。聽陛下的意思似乎帝姬也擅長此道,因此草民斗膽想請陛下能同意一個請求,草民想同帝姬討論一些醫術上的疑問。”
安陽帝姬會醫術?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不知道?嚴文謹很是驚訝。
聽沈弈雲的話似乎她的醫術還不錯。那當初陛下中毒時爲何她沒有看出來,或者說那根本就是她的手筆,只是裝腔作勢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太可怕了。
陳連鈺可不知嚴文謹的內心糾葛:“這件事朕不能直接答應你,畢竟皇姐是女眷,而你是外男,於理不合。”雖然當初皇姐還上過戰場,但他就是不想讓他們見面。
陳連鈺可是知道自家皇姐最近都鑽在花房研究什麼藥草的,萬一他們整日裡聊這個,皇姐忽視他了怎麼辦?不過他當然不會把這個說出來。
“不過如果皇姐同意的話,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同意什麼?隔着老遠就聽見有人在說起我了。”陳清蕖笑着走近,將陳連鈺的碎髮整理好:“以後可要長點兒心,我可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弟弟。”
“帝姬來得正巧,方纔沈大夫說想要同帝姬就醫術一道探討一番,陛下覺得男女有別不太妥當。”嚴文謹突然插話:“臣也覺得不大妥當,帝姬雖跟隨柳安先生學習過一段時間,但畢竟時間尚短……”
本來被嚴文謹打斷陳連鈺還有些不忿,現在見他站在自己這邊又開心起來。只不過明媚的笑容沒維持多久就被陳清蕖的話打破了。
“無妨,剛好本宮最近打算復學一遍,若只是探討一番也無不可。更何況沈大夫的醫術高超,本宮也想請教請教。”
其實早在最初見面的時候她就對這個人感興趣了,不過當時情況陳連鈺情況危急她就暫時放棄了探究的想法。既然如今陳連鈺好了,她正好可以看看這個沈弈雲是何方神聖。
上次沈弈云爲陳連鈺把脈時她藉機摸過他的脈,明明他體內存在各種毒素,但他卻至今卻還好好好的活着。
雖然外表看起來似乎慘兮兮的,但其實那都不是因爲身體中的毒素造成的,而是人爲所致。
安太醫也說了他的眼睛沒有什麼問題,之所以以緞帶遮蔽只不過是不能接受光照。至於嗓子,不過是被灌了濃郁的辣椒水罷了,雙腿也是被人折斷的。
再加上他白得不正常的皮膚,陳清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這個沈弈雲曾經應該被迫有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在黑暗的環境中。
她知道有些邪惡的藥師會抓一些活人做藥人,用他們試驗自己的新藥,這樣的人陳清蕖見得多了,比如沈弈雲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