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終於來看朕了。”擺脫了煩心事陳連鈺連忙趕去見陳清蕖了,語氣中帶着微不可見的埋怨的味道:“朕還以爲皇姐有了新寵之後就不關心朕了呢!”
陳連鈺半真半假地撒嬌,陳清蕖如今是他僅存的親人了,這麼久未見面,他害怕她會疏遠自己。
“你想到哪兒去了?其實我只是想利用他擺脫一些麻煩罷了。”陳清蕖握住陳連鈺的手,漫不經心地說道。
“皇姐是說子揚哥哥和秦侍郎嘛?”陳連鈺聽聞很是開心,因爲這就代表皇姐不會因爲一個外人而和他疏遠,臉上不自覺地就浮現幾分笑意。
“可是皇姐畢竟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前幾年皇姐守孝就耽擱了好幾年,總是這麼拖着可不好。若是母后還在,必不會讓皇姐等到這個時候。”
陳連鈺也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希望陳清蕖能永遠陪着他;但另一方面他又清楚地知道陳清蕖的確是該成婚了。放在別人家,她這年紀都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你小小年紀,想這些做什麼,管好自己就行了。”陳清蕖輕笑,不理會他言不由衷地勸誡:“哦對了,拿着這個。”
說完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半透明的晶瑩瓶子,輕輕晃動,其中淺綠色的粘稠液體似在緩緩流動,在陽光下閃現出幾分神秘的色彩。
“這是什麼?”陳連鈺接過,露出疑惑的神色,這瓶子他以往也見過類似的,曾經有附屬國送來過這些個東西,但他想知道的這瓶中的東西又是什麼?忍不住便想打開試試。
陳清蕖卻阻止了他打開的動作,面色凝重:“阿鈺你聽我說,這是關鍵時刻能救命的東西,平日裡絕對不能打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記住了嗎?”
見陳連鈺乖乖點頭她才又接着說道:“想必你也清楚,最近的局勢很是混亂。公主府裡已經發現了昌國派來的潛伏多年的探子,想想就知道宮中肯定還有不少這樣的人。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皇姐放心,朕知道的。”陳連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他畢竟不是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孩子了。
“皇姐你是不知道,最近太傅和楚師傅派了一羣人把朕看得緊緊的,朕最近都要無聊死了,皇姐這次好不容易來一次,必須要好好陪陪朕才行。”陳連鈺拉着陳清蕖的衣袖耍賴,得到了陳清蕖一個無奈的表情。
“當然,我這次就是來陪你的。”
這邊皇宮中許久未見的兩姐弟愉快地相聚遊玩,笑聲連連。但宮外秦府的氣氛可就不那麼好了。
作爲一家之主居住的正屋外圍,夏日的天氣多變,方纔還陰沉不已似要降雨,如今卻又晴空萬里。護衛們頂着正午的大太陽盡職盡責地守着自己的職位。儘管不遠處就是樹木投下的餘蔭,十分清涼,但他們沒有一人擅離職守。
這些人均是由楚國邦親自調配來的,不僅是爲了保衛秦致遠的安全,更多的還是起到一個監視的作用。雖然他投降了,但畢竟當初是昌國的將領,誰知道會不會再次出現反水的情況。
不過很明顯他們的苦心都白費了,因爲此刻屋中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他們竟無一人發現。只覺得是自己因爲暴曬而出現了短暫的眩暈。
“是屬下辦事不利,以至於出了岔子差點兒暴露。還請主子責罰。”外人面前風光十足桀驁不馴的秦致遠,此刻正恭敬地跪在地上,眉眼低垂,面色凝重,細看之下還有幾分細微的恐懼。
透過玄黑色帷幕的遮擋,秦致遠只隱約能看見依稀有藏青色在晃動,但秦致遠卻沒有一點兒想要去窺探的想法,這清冷的顏色很好地代表了它主人的性格。
“與你無關,是光微大意了。”被秦致遠稱爲主子之人出口的聲音極其沙啞生澀,說是難聽至極也不爲過,但秦致遠卻沒有露出絲毫奇怪的神色,他不是第一次見這位主子了。
聽聞這不似怪罪的話語,秦致遠終於鬆了口氣:“自他進入公主府以後就一路順風順水,順心日子過得久了,大意總是難免的。”雖然是求情的話,但聽起來語氣卻並不怎麼好。
“致遠,大局爲重。”青衣男子聞此嘆了口氣,輕聲勸道。
“主子放心,屬下明白。我們能到如今這個地步費了多少功夫,我絕對不會因爲私人恩怨破壞我們的計劃。只是光微那裡……”
“不急,再等等。”青衫男子思索了片刻後回道。
“是。”
“大人,子揚公子來了。”突然,門外一道聲音響起,秦致遠浮現出幾分殺意。
轉頭的功夫青衫男子已經消失不見,秦致遠起身:“請他進來。”
“你明明跟我說過,絕不會有任何問題,那錢府醫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解釋?”劉子揚神色難掩驚慌,儘管當初他是兵部尚書的兒子,但他從來不參與其中,驟然聽聞這個消息他難免有些心慌。
“不過是一點小問題罷了,無傷大雅。畢竟週二小姐可是不用嫁給那位趙公子了。”秦致遠不慌不忙地回道。
劉子揚呼吸急促,似在極力壓抑怒氣,片刻後,終於冷靜了下來。
“好,那我再相信你最後一次。我父親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我?我可解決不了。”
“但是你明明答應過我的?”劉子揚面色驚慌。
“不要急嘛,我是答應過你,這件事我也的確解決不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解決的辦法?”秦致遠笑道。
“什麼法子?”劉子揚問。
“陛下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屆時各國會派遣使者前來朝賀。你可以藉此機會提出……”
“決不可能,如果我敢那麼做,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都說不定。”劉子揚直接打斷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所以我纔要你去取得安陽帝姬的寵愛呀,她自然會幫你的。”
劉子揚冷笑:“你這是在諷刺我嗎?”明知道他在和光微的鬥法中處於下風,明知道他這些日子的作爲毫無作用。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幫你的。”
“最好你說的都是真的。”反正他什麼也沒有了,魚死網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