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街,都城最繁華的一條街,街道兩側是琳琅滿目的各色商品,井然有序地陳列兩側,小販們正盡力在向路過的客人介紹自己的商品。
這只是正陽街很普通的一天,但卻是光微日後記憶中最難忘的一天。
這還是他這麼大來第一次上街遊玩,很不可思議是麼,但事實上就是這樣,他的出身註定了他不能同尋常百姓一樣享受這平靜的歡愉。
光微偷偷看向身旁的陳清蕖,她正微笑着同街邊一位賣扇子的大娘搭話,就像一位普通的百姓一樣,眉眼間滿是幸福和開心。
但是這樣的盛景,大概不會持續很長時間了,身旁之人的笑容,也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
此時陳清蕖恰好回頭,對上光微平靜無波的眼神:“怎麼,累了嗎?”
光微點頭,是,他的確是,很累了。
白玉京,都城最大的酒樓。在街上閒逛了一上午,也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剛巧光微說他累了,陳清蕖就帶着光微來到了這裡。
“你也坐啊,不必拘謹,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規矩。”見光微站立一旁一副要伺候她的樣子,陳清蕖連忙出聲說道。
光微應聲坐下:“多謝帝姬。”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明明前幾天對他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他纔不會相信這位帝姬會這麼有閒情雅緻帶他出來遊玩。
“說起來,你與我的一位故人長得很是相像呢,當初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爲是他,不過你們的性子差的委實太遠。”趁着小二去傳菜的功夫,陳清蕖覺得以兩人如今的關係,套套近乎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馬上就要用到他了。
光微拿着茶杯的手一頓:“是嗎?”原來他是因爲外貌和安陽帝姬的那位故人相像才被她帶回去的嗎?
“對啊,他那個人呢,沒什麼別的特點,就一點,就是他特別會裝,而且裝什麼像什麼,誰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而且有時候就算你明知道他是裝的,還會忍不住相信他。”話語裡滿是懷念的味道,畢竟當初兩人也算是共患難過。
“不過,你就不一樣了。”
光微突然有些緊張,儘管這位帝姬說的是與他容貌相似之人,但誰知道是不是在暗指他呢?難不成這位帝姬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嗎?
“那還真是巧,不過光微只不過是一個小百姓罷了,定是比不上那位公子的。”儘管換了個地方,他似乎還是個替代品呢,想到這裡光微的聲音有些冷淡。
“唉,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多想。算了不提這個話題了,對了,你可還有什麼家人?”見光微臉色有些難看,陳清蕖試圖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
“家鄉發了澇災,如今已經沒有親人了。”
“這樣的話,那你以後就住在公主府好了,我可以養你。”陳清蕖笑道。
光微沒有說話,但臉色卻緩和了不少。據他這幾日的觀察來看,這位帝姬性子剛烈掌控欲強,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人更喜歡聽話乖巧的人,就好像他那位強勢的養母一樣,他如今這副模樣應該是最合適的。
見光微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樣,陳清蕖覺得有些無奈,她還真沒有跟這種冷冰冰性格的人相處過,索性直接攤開了說。
“不過呢,不能白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陳清蕖收回了玩笑的神色接着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本宮最寵愛的人,沒有之一,府中之事都可以交由你來管。但是,本宮不想見到一些不想幹的人來打擾本宮。”
“光微明白了。”光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至少自己現在已經知道了,原來她是想要利用自己。不過這樣的話,他們兩人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大概都可以和諧相處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公主府裡的下人們發現,帝姬對前些日子帶回來的那位公子越發好了,什麼稀罕的東西都往他那兒送,還經常抽出時間去陪他。看來,這位公子怕是成爲帝姬的新寵了。
而光微,也好像真的成了公主府的半個主子一樣。這天,他迎來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廣紹王子。”來人正是不久前剛剛見過的廣紹。
“光微公子。是這樣的,廣紹這次前來,是想請公子幫我一個小忙,不知公子有沒有時間可以詳談一番。”廣紹的語氣很是誠懇,光微眼神微閃,應了下來。
“請講。”
“是這樣的,我摩托不久前與昌國做了一筆生意,但是中間出了點兒小問題沒能成功,但是因此昌國國君似乎對我國有些不滿,甚至已經出兵我國。”廣紹語氣中帶着滿滿的沉重。
“廣紹此次前來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求取涼國的幫助,但是先前廣紹和楚將軍之間曾經發聲過一些不快,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事關重大,所以我想請安陽帝姬派兵前往助我一臂之力。”
“你也知道,這些朝堂上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光微說道。
“廣紹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公子能在帝姬面前提上那麼一句就好。以後公子若有什麼事,可以儘管提,就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廣紹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爭取到安陽帝姬的幫助的。
“您客氣了,我可以試試,但是不能確定是不是能成。”那位帝姬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不過能得到這麼大一份人情很划算啊。
“那是自然。”廣紹鬆了口氣,如果他願意提的話,應該會好上幾分吧。
“你說,廣紹王子想要我派兵去幫他?”陳清蕖放下手中的藥經,她的確是掌握了一部分兵力不假,可那些都是駐紮在皇城的親軍,是先皇特意留下來保護陳連鈺和她的,絕對不可能派他們去摩托。
“他的確是這麼說的。”光微疑惑地看了一眼書的封面回道,藥經,陳清蕖怎麼會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如今兩國已經結交,這件事他爲什麼不跟楚將軍說?”
“廣紹王子說同楚將軍有些過節,怕楚將軍不盡心。”
只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