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是侯府的大小姐沈青雉!”
鮮衣怒馬,烈焰繁花。
沈青雉高坐馬上,侍衛隨行,馬後拴着繩子,蓬頭垢面的春燕趴在地上,被捆綁拖行。
“這沈青雉又想幹什麼?”
“那被拖行的丫頭又是誰,看她遍體鱗傷,好不悽慘!”
囂張跋扈的沈青雉是京城第一毒瘤,據傳她爲非作歹,無惡不作。
當她縱馬長街,百姓連忙避讓。
尚書府外。
“在下沈青雉前來拜訪,林雨柔速速來見!”
衆人譁然。
“這沈青雉殺氣騰騰,不知出了什麼事?”
“聽說她人嫌狗厭,唯有林二姑娘心善,纔不計影響與她結交。”
衆人心生揣測,尚書府大門開啓,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清麗絕塵,她疑惑地望了一眼沈青雉。
“沈姐姐,你這是?”
“二姑娘手伸的太長,擅自干預我侯府的家務事。今日青雉來此便想問一問,你到底存了一個什麼心?”
沈青雉氣定神閒,林雨柔瞳孔一縮。瞥見被拖行了一路、早已狼狽不堪的婢女春燕,她心知大事不妙,僵笑道:“沈姐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柔兒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將人帶上來!”
沈青雉揮了下手,侍衛粗魯地提起春燕,砰地一聲,將人砸在林雨柔面前。
林雨柔嚇得往後一退,臉色再次變了變。
沈青雉高坐馬上,手中緊握着繮繩和馬鞭,半眯起睿智的星眸。
“你買通這婢女,讓她栽贓污衊我夫君,既然你不認,那便讓她來與你對峙!”
“二姑娘,求您救救我。那五十兩銀子我不要了,奴婢不想死,奴婢只想活命啊!”
春燕涕淚縱橫,哭着喊着爬向林雨柔。
林雨柔臉色鐵青。這個賤婢,辦事不利!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反咬一口?
“不,我不認識她!”
此事絕不能承認,否則豈不是要毀了她溫柔美好的人設?
林雨柔定了定神,才溫聲細語說:“沈姐姐,一定是有人挑撥離間,這婢女準是受人指使纔來誣陷我。”
衆人聲援道:“是啊,二姑娘端方賢惠,樂善佈施,準是這沈青雉誤會了她。”
林雨柔的玉女人設深入人心,人們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接連爲她講好話。
沈青雉眯了下眼,輕撫手中馬鞭。
“人證在此,我沈青雉做事只憑證據。今日賞你一鞭,讓你長個記性!”
說罷,一鞭子甩出,狠狠抽在林雨柔臉上,硬生生地剮下一層血肉來,當場血流如涌。
“啊——!”林雨柔發出慘叫。
沈青雉賞她的,又豈止是一鞭子而已。
世間男子憑着本事搏前程,而容貌則是女人的利器。能否嫁個好人家,全要指望這沉魚落雁的美貌。
可沈青雉下手竟如此狠毒,一鞭毀了她容貌,讓她往後如何許人家?
這等於間接葬送她本該繁花錦簇的人生,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直叫她生不如死!
“沈青雉,你怎敢!?”林雨柔痛恨的眼神射向沈青雉。
“我當然敢!你記着,今日不過是小懲大誡,你若再敢來犯,休怪我拔刀相見!”
說罷,沈青雉小手一揮,帶着馬隊呼嘯走人,留在原地的林雨柔猙獰怨恨。
“沈青雉,我饒不了你!”
……
侯府。
沈青雉翻身下馬,她覺得這事有些詭異。
林雨柔僅僅只是一名千金小姐而已,與楚傾玄並無利益糾葛。她借刀殺人,目的何在?
爲何就一定非得除掉楚傾玄不可?難道有什麼隱情?
揣着這種疑惑,沈青雉走進侯府,一名下人慌張來報。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出大事了!”
“怎麼了?”
“二少爺和楚公子打起來了!”
“什麼?”
壞了!沈軒宇那蠢小子也太不靠譜了,人家楚傾玄本就傷勢嚴重,可千萬別被他給打死了。
沈青雉拎起裙襬往裡跑,等衝進院子時,就聽一個聲音從敞開的房門中傳出。
“啊啊啊——!楚傾玄,小爺跟你拼了,你竟然敢罵我長姐?我揍死你!好心當成驢肝肺,虧我長姐給你請郎中,你這個白眼狼,我咬死你啊!”
沈軒宇像頭小狼崽子,撲在楚傾玄身上,一拳又一拳,兇狠地往死揍。
他氣瘋了,兩側的下人拉都拉不住。
眼看楚傾玄滿身是血,纔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崩裂,沈青雉十分無語。
“軒宇,快住手!”
被拽開後,沈軒宇頂着一頭亂髮,氣得眼珠子通紅:“長姐,你知不知道,這楚傾玄剛纔說了什麼?”
“他醒來後,丫鬟按照醫囑喂他喝藥,結果他卻懷疑藥碗裡被下毒,我與他爭執的時候提起你,他卻說你沒安好心!”
沈軒宇氣得嗷嗷叫,他是個姐控,就算沈青雉再不好,旁人也不能說,不然他立馬炸毛!
“他說藥碗有毒?”沈青雉心裡一激靈,立馬搶過藥碗。
論起醫術她比不上正兒八經的郎中,但論起玩毒,她可是玩毒的祖宗!
畢竟書穿前師承巫蠱門,武術、巫術、養蠱、下毒,這些纔是她的老本行。
湊近藥碗一聞,沈青雉悖然變色。
食之必死,腸穿肚爛!好毒辣的手段,一點生機都不留,這是存心置他於死地。
然而楚傾玄死了並不可怕,問題是他背後有個神秘勢力,若他死在侯府,準要連累侯府滿門。
是誰下黑手?竟然敢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