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銀狼十分兇猛。當被撲倒在地上後,沈青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拔出了一柄匕首。她作勢就要刺入銀狼的眼窩。
千鈞一髮時,饒是沈青雉,她心裡也有些緊張,額頭滲出冷汗。
可就在這時候。
“嗷嗚——!”撲在沈青雉身上的銀狼發出慘叫。沈青雉一匕首揮空,她呆呆地看向前方。
咦……是‘她’?這不是那位紅衣姐姐嗎?
在看見紅衣人的同時,沈青雉表情微妙。這位紅衣姐姐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第一次相遇,他碰瓷似的倒在她的馬蹄下,後來在沉香寺相遇,他發瘋,然後她幫他號脈……在那之前她一直以爲紅衣人是男人。
因爲紅衣實在太修長了,太高挑了,這身材要說女人真的沒人信。
可那千命蠱只會寄居在女人身上,所以這應該是一位姐姐。
太可憐了!姐姐長得這麼高,應該挺難找對象吧?
而,紅衣的冥帝看着她,面具下,他突然皺了一下眉。什麼鬼?這‘少年’到底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爲什麼一臉同情憐憫地看着她?
兩人在京城,明明已經成親很久了,最近也算是有點小進展。可如今,一個臉上戴面具,另一個易了容,一個穿着紅衣被當成女人,而另一個女扮男裝被當成少年。
若有人知情,恐怕得感慨。這難道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咳,姐姐,謝謝你!”沈青雉從地上爬起來,很客氣地向人家道謝。
“姐、姐!??”
嗯?這紅衣姐姐怎麼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聽起來竟像是咬牙切齒。啊,她知道了,一定是因爲紅衣姐姐不喜歡被人叫做‘姐姐’,看來這人很注意年齡?
沈青雉揣好自己的匕首,“那要不然……我叫你紅衣?”
畢竟又不知道人家的姓名,這人來歷有點神秘,總不好交淺言深。
紅衣冥帝陰沉沉地看着她,心裡流竄微妙的情緒。
“哼!”什麼姐姐?這‘少年’是不是眼瞎?就他這瘦長的體格,到底哪裡像女人了?
他正這麼想着,沈青雉惋惜地瞄了一眼他胸口。哎,也不知這位紅衣姐姐到底長什麼模樣,畢竟戴着面具又看不出來,可是這胸……這是真的平。
沈青雉眼底的同情又增加了一點點。
紅衣冥帝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少年’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面具下,他黑下臉。
而此時。
“沈公子!”
車伕和明鏡衝了過來,趕緊看了看沈青雉有沒有受傷,這才驚魂甫定地鬆了口氣。
“我沒事,都別擔心。”沈青雉這麼說,可突然間——咔嚓!
彷彿什麼裂開的聲音,接着轟隆一聲,似乎是從地底傳來的。
明鏡臉色一變,“不好!!”
他幾乎是拔腿就跑。
沈青雉見此,她馬上想到明鏡曾說過,那些人質被關押在礦洞之中。這麼說……這礦洞在地下,而她們剛纔聽見的巨響……
沈青雉的臉色也變了,“快,救人要緊!”
她像兔子似的躥了出去,車伕立即跟上。
“尊上?”直至這時,藏在暗處的李望京才悄悄現身。紅衣冥帝並非孤身一人,只是剛纔正好撞見沈青雉遇險,他行動快了些而已。
但此刻,要不是戴着張面具,李望京肯定能發現他臉色早就黑透了。
因爲他算是發現了,那‘小子’,竟然還真的把他當成女人了。
可那個叫沈什麼的,‘他’到底是哪來的根據?
冥帝既費解又憋氣。
“你過來。”
他叫來李望京,陰沉沉地問:“之前那事你再仔細說說,在我昏迷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李望京敏感發覺他一身低氣壓,愣了一下才想起,他還真的隱瞞了一件事。只是……那件事,畢竟尚未下結論,算是化名‘沈邇’的沈青雉給他們這邊提供一個線索方向,但具體尚未覈實。
李望京小心說道:“是這樣的,那位姓沈的小公子,發現您體內有一隻帝王藥蠱……”
李望京完完整整地敘述了一遍,冥帝越聽眉心皺的越緊。
“帝王蠱,藥中帝王蠱,千命分神蠱……”他口中喃喃,最終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這事不必再差,本尊心中有數。”
李望京一愣。
而紅衣冥帝,已是偏了偏頭,他目之所向,正是沈青雉離開的方向。
“走吧。”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打算跟上去瞧瞧。
……
明鏡最先衝進礦洞,發現這裡出現不少塌方痕跡。他順着礦洞往裡走了一段路,卻發現坍塌的山體碎石將此處擋住。
前路不通,他心急如焚。
沈青雉氣喘吁吁地追過來,“如何?”
“他們在裡面,可這條路被堵死了。”明鏡面色慘慘,他似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難以避免地思忖,萬一裡面也塌了,萬一砸傷了人,又或者砸死了人……那該如何是好?
越這樣想,就越是憂心忡忡。
“沒時間耽擱了,咱們現在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可人是必須要救的。迅速召集人手,過來開鑿!”
沈青雉當機立斷地下令,車伕連忙往外跑,半路上遇見紅衣冥帝一行人,這車伕還愣了下。
沈青雉聽見腳步聲時,還以爲是車伕回來了,心道速度怎麼這麼快?
可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是紅衣。
她眨了一下眼。
紅衣冥帝一與她對視,那面具下,臉色就糟糕透頂。對她將自己當成女人這件事,心中很是啼笑皆非。
他陰陽怪氣道:“行了,都別愣着了。”他指揮着李望京等人。
看出人家想幫自己,沈青雉長吁口氣,“真的是謝謝你了!姐……紅衣!”
冥帝:“…………”
怎麼就這麼不舒坦呢?
但他也沒有解釋。他倒是想看看,這個腦子不太聰明的‘少年’,到底還要傻多久,纔會發現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而不是她口中的‘姐姐’。
一念至此,他竟然還很惡趣味地哼笑了一聲。
與此同時。
礦洞的最深處,侯府衆人聚集在老夫人身邊。他們前方有一大片巨石,而身旁則是沉香寺的那些和尚們。
突然一名老嬤嬤說道:“老夫人,您聽?好像有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