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朔看起來不太在意兇手是誰,竟然還在誘導她再說起麻姑的事。
他故意湊上前問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麻姑有沒有報仇,又是如何報仇的?”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我要是不問的話,你會把自己憋死嗎?”
歐陽朔瞪了她一眼:“卿柔對本王狠得下這個心?本王可是你未來夫君,本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豈不是要守活寡?你不會這麼笨的。”
桑卿柔哼了一聲:“我可還沒答應要嫁給你,你少得意。”
“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本王的婚事,你若不嫁給本王,那就只能一個人獨守空閨一輩子,做個老姑娘了!”
“那我也樂意。”她就是見不得歐陽朔的得意樣,實在讓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頓。
她不問,歐陽朔還是老老實實說出了惡人的結果。
麻姑用了一種極爲殘忍的手法,爲自己的孩子報仇。
對那個男人,她曾經愛的有多深,後來就恨得有多深。
她設計將男人囚禁在鐵籠裡,剃光了他的頭髮,用一滴水不停滴在他的天靈蓋上。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水滴把他的天靈蓋滴穿……
他開始痛苦哀求着,嘶吼着,甚至請求麻姑快些殺了他。
就是這樣,他在無盡的痛苦中結束了自己的生病。
“那個女人呢?”她也是元兇之一,麻姑又會怎麼做?
“據說,麻姑有一種秘製的毒藥。”
“就直接把她毒死嗎?”桑卿柔頓時覺得,麻姑對這個女人手下留情了。
歐陽朔笑着擺了擺手,事情當然沒有桑卿柔想的那麼簡單。
那毒藥既然是秘製的,就不是一般的毒藥。
麻姑傾注所有,研製出一種特別的毒藥。
她心心念念自己的孩子,最後卻被他們害死,她一想到這裡,就無法原諒那個女人。
大家都是女人,她們本可以相安無事,各自生活,可她偏要毀掉麻姑的幸福。
麻姑如何能輕饒!
那毒藥名爲百日散,服下不會立即死亡。每天服用後,半個時辰開始發作。發作時便似女人流產生孩子時所承受的痛,讓人難以忍受。
偏是如此,麻姑讓她服用了足足三百日,這纔看着那個女人死在她的跟前。
桑卿柔一想,那豈不是一整年,那個女人每天都在體驗生產和流產所帶來的痛苦嗎?
這女的也太慘了點吧!
桑卿柔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是個狠人!”
看來,受傷後活下來的麻姑已經徹底蛻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難怪,她能一個人看守義莊,原來是有如此不平凡的經歷。
她說完這句話,從箱子最底層拿出了自己新做好的工具。
那是她專門找人訂做的解剖刀,雖然比不上現代的刀,在這裡,湊合還是可以用的。
歐陽朔見她拿出刀來,很是詫異。
“你這是……”
“解剖!就是,打開屍體的腹部,看看他裡面有沒有什麼問題,從而進一步確定他的死因,也可以從中找到更多線索。”
本來,應該先告知孫氏。可她見到孫氏的暴脾氣,現在又給劉勝準備了這麼好的壽材,她實在覺得沒有必要向孫氏開口,她肯定不會答應。
歐陽朔聽懂以後,帶着震撼問道:“你要親自給劉勝開膛破肚?”
她真心解剖,被歐陽朔說成開膛破肚,桑卿柔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不過,在他們的理解裡,自己的確是在對一句屍體開膛破肚。
她嘆了口氣:“我也是想幫劉勝早點找到殺死他的兇手,我相信,劉勝在天之靈不會反對的。”
“劉勝會不會反對本王不知道,可孫氏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決定不告訴她。等我檢查完以後,再縫合好,孫氏應該不會察覺。”
見卿柔堅持,歐陽朔也想找到劉勝的死因,便沒有再阻止。
將屍體開膛破肚查驗,他自詡見多識廣,也不曾聽聞此法。看着桑卿柔,歐陽朔越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究竟是從何處學來的這些,一個女子,做起這些事,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桑卿柔,有時候本王都覺得有些不認識你。這些東西,可不是你養在深閨中自學就能學會的。看你的手法,應該經常做這些事纔對。”
現在,放眼整個太辰國,恐怕沒有仵作懂這些,她一個千金小姐,又怎會知道這些?
桑卿柔這才留意到自己拿手術刀的手勢,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能讓歐陽朔相信自己。
就在這時,窗外閃過一個黑影,歐陽朔一聲厲喝:誰在外面?”
他一出聲,窗外的黑影嗖地一聲就不見了,歐陽朔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桑卿柔趕緊跟出去,歐陽朔也不見了人影。
麻姑一瘸一拐趕來:“發生什麼事了?”
桑卿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王爺看到一個黑影在窗外,追了上去,等我出來時,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麻姑點了點頭:“王爺武藝超羣,輕功更是了得,一般賊人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大小姐不必擔心,用不了多久,王爺自然會帶着賊人回來,我們還是安心在義莊等候吧!”
桑卿柔皺起眉頭,倒是想跟上去,無奈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只能依麻姑所言,在義莊等着。
她點了點頭,悄悄將手術刀藏了起來。歐陽朔尚且懷疑自己的身份,她這個東西,還是別讓其他人看見比較好。
“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在門口等他好了。”她說着,轉身進去趕緊把工具收起來,免得被麻姑看見。
麻姑倒也識趣,沒有跟進來,只是在院子外面耐心等着。
桑卿柔出來時,見麻姑平靜地看着自己,她尷尬地笑了笑:“您在看什麼?”
“看看如此特別的大小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麻姑的話,強行轉移話題。
“你說,王爺需要多久纔會回來?剛纔的黑影,又會是誰?”
“大小姐比我更清楚劉勝的事,連你都不知道的,我這個老婆子,就更不懂了。看不出來,原來大小姐還是很關心王爺的,這和我聽聞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