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哪裡會真的號脈看病,不知歐陽朔爲何要讓自己給大皇子診脈,桑卿柔也不上前。
見歐陽洵伸出手,桑卿柔制止了他。
“不用診脈!我看大皇子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人也清醒了。這說明,藥喝下去起作用了。繼續喝下去,三五天就會好起來。身體恢復以後,大皇子記得多鍛鍊一下,強身健體,身體自然會好起來。要多活動,纔會對身體好。”
歐陽洵一驚,他才見識過,不用診脈,只看面色就能斷定病情的大夫。
“本皇子從來都沒見過,不用診脈就能斷定病情的,桑大小姐還是第一個。以前可不曾聽聞,桑家大小姐還有這樣過人的本事,看來,是本皇子孤陋寡聞了。”
桑卿柔毫不心虛笑着答道:“大皇子和我一樣,都是不拋頭露面之人,對彼此不瞭解也是人之常情。若非此次情況緊急,我也不敢表露出來。”
歐陽洵不這麼認爲:“桑大小姐謙虛了,有過人的本事,就應該幫助更多的人。桑大小姐如今成了很多人的救命恩人,大家都會感激你。”
“桑家有一個會醫術的,夠了。我喜清淨,不太喜歡與人接觸。”
桑卿柔越是這樣說,歐陽洵越以爲,她這是謙虛之詞。做了好事卻不居功,桑誠淵真是教導有方。
他打趣歐陽朔:“父皇慧眼如炬,早就發現了桑家大小姐的聰慧,這纔給你們定下婚約。以後若是成婚,對三弟你可是有着莫大的好處。”
歐陽朔笑而不語,看了桑卿柔一眼,不再多說。
“既然,大皇兄的身體無恙,本王和桑小姐就不再打擾大皇兄休息。本王還要入宮向父皇回稟此事的經過。剩下的事情,還要交由父皇定奪。“
“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陪着我。三弟,這次,真的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不然,這次我真的……這次以後,我真的要認真想想,未來要怎麼生活。”
“大皇兄保重身體,父皇若是知道你這樣想,必定會很高興。”
從寢殿內退出來,桑卿柔吐了一口濁氣,總算鬆了口氣。她真怕歐陽洵問自己具體情況,她說不出個所以然,到時候該怎麼解釋這藥方的由來?
“你要入宮覆命,我也該回去了。宵蕪宮的禁足,解除了吧!”
“你給的藥囊很管用,本王已經讓人派發下去,每家每戶都有,相信疫症很快就會過去的。”
“這樣最好。”
想到自己救了不少人,桑卿柔還是頗有成就感的。
“你最近辛苦了,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一下,別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垮了。記住!手臂上的傷,不能沾水。”
桑卿柔看了看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好不容易不像以前那麼討厭這個女人,她又擺出一副不正經的樣子。看來,自己就是不能對她太好。
“就是,突然有些不習慣。少言寡語的宸王殿下,這是在關心我嗎?”
“你別想多了,更不要爲此得意。本王看你最近太辛苦,這才提醒你一句。本王可不希望,你回去後病倒了,桑丞相來找本王要女兒。”
桑卿柔笑了笑:“放心!我最不會做的就是虧待自己,回去之後,我肯定要吃一頓好的,然後睡個昏天暗地。先說好了,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擾我睡覺。”
懶得再看歐陽朔,桑卿柔安慰自己,那張臉再帥,看久了萬一自己出現疲勞就不好了,她的眼睛需要休息一下。
朝歐陽朔擺擺手,她一路往宵蕪宮外面走。這些日子被困在裡頭,她都快要憋壞了。
也不知道,現在的雍都城,有沒有恢復往日的繁華。她有些想念街頭叫賣冰糖葫蘆的老頭了。
看她離開,歐陽朔突然想起,沒人知道她能回去,只怕丞相府這會沒有人來接她。自己還是有時間順便送她回去的。
他快步跟上去,想着送她回府,免去她的腳程。
誰知道,他剛看到人時,已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歐陽彥知道消息,第一時間守在宵蕪宮門口等着桑卿柔。猜想,丞相府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接她,歐陽彥也想見見她。
從疫症出現開始,他們就沒有再見。也不知道,這些時日,她過得辛苦與否。
見她出來,歐陽彥想也不想走上前去。
“知道你要回去,我特地來接你了。”他盯着桑卿柔看了許久,又說道:“這些日子不見,你清瘦了不少。在王家村的日子必定是不好過的,近日又在宵蕪宮,你怕是也累壞了。”
“你消息這麼靈通,居然在這等着。”
“等着給你當車伕,不知道,桑大小姐是否賞臉?”
桑卿柔笑出了聲:“那你這個車伕,不知道能不能帶我找到賣冰糖葫蘆的。”
“冰糖葫蘆?”
“對啊!突然很想念那個味道。我覺得,只有那個叫賣聲,配得上雍都的繁榮。”聽到那個聲音,纔會讓桑卿柔覺得,雍都城恢復正常了。
“這個,我只能盡力了。”
“那本小姐就給你這個機會。”
歐陽朔看着他們有說有笑上了馬車,只好停下腳步,看着他們離去。
他告訴自己,桑卿柔是他不想娶的那個人,如果她沒有壞心思,又正好被七弟所喜歡,這不正好嗎?
皆大歡喜的結果,這一直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爲什麼,當他看到歐陽彥把桑卿柔接走的時候,心裡會覺得空蕩蕩的。
他眉頭深鎖:“這是怎麼了?”
百思不得其解,歐陽朔甩開這些思緒,一躍上馬,輕喝一聲,騎着馬往宮裡去了。
父皇還等着他回稟具體情況,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該被一些瑣事纏住。
桑卿柔說了句玩笑話,誰知道,歐陽朔真的帶她找到買糖葫蘆的,滿足了她,又送她回府。
“雍都城解除了封鎖,馬上就要恢復正常了。這次,你功不可沒。”
桑卿柔笑了笑:“找到治療疫症方法的人是我妹妹,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功勞。充其量,我就是個跑腿的。大皇子的病症,也是因爲我妹妹病了,這纔給了我機會。真要論功行賞,跟我沒有關係。”
“是嗎?”歐陽彥笑了笑,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