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曉汐一聽,心頭一顫,白天的時候,金玉顏才說起這件事,沒想到這麼快,父親就過來說了。他這個架勢,還是特地來跟她們母女說這件事的。
“這是誰的意思?”
桑曉汐看着父親,心裡萬般不願意。如果是金玉顏要左右她的人生,她絕不答應。
“是爲父的意思!既然你長姐和宸王殿下的事已經差不多定下來了,我總應該爲你多考慮一下。你不是一直很在意嫡庶這件事嗎?爲父可以答應你,你若出嫁,便讓你做正妻。如此,你就能擺脫庶出的身份。我這樣做,你應該滿意吧?”
桑曉汐面無表情看着他;“父親,這正是你的意思?”
“自然!此事,我也與你母親提起過,你母親覺得,還可再留你兩年。可眼下,爲父手底下正好有合適的得意門生,你大可從中挑選你喜歡的。若是再等兩年,只怕好的都娶了正妻,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老爺對咱們的女兒可真是疼愛!依老爺的意思,可讓我們曉汐嫁過去當正妻?”
“那是自然!更何況,此人必定是我看好的人,以後在朝爲官,前途不可限量。曉汐嫁過去,以後便是榮華一生。我這樣安排,你也應該放心了。”
柳梅正想替桑曉汐答應,可誰知道,桑曉汐突然站了起來,只說了一句:“父親,女兒不嫁。”
桑誠淵本來心情還不錯,突然遭到拒絕,他也是一愣。
“不嫁?曉汐,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這不是胡鬧嗎?有誰家女子不嫁人的?你到了婚配的年紀,若是不肯嫁人,豈不是被旁人笑話?不要任性!”
“若非女兒心中所愛,女兒寧願孤苦一生。”
桑誠淵驚訝地看了看柳梅,從來都不知道,他這個小女兒,脾氣竟然如此倔強。
“這麼說,你是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若是如此,他也不是不開明的人。要是門當戶對,他還是不會反對的。
柳梅又怎會不知道女兒的那些小心思,就怕她說出自己心儀宸王,趕緊說道:“這孩子每天都在藥鋪給人看病,怎麼可能會有心儀的男子?老爺多慮了。她就是任性了些,回頭,我再說說她,曉汐的婚事,可全憑老爺做主。老爺覺得好,那一定是好的。”
桑誠淵點點頭,自己的門生是什麼樣,他最爲清楚,肯定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桑曉汐並不妥協,又強調了一次:“我不會嫁給父親的門生,父親不必多費脣舌,那不是女兒的良人。”
這麼一說,桑誠淵明白了,這丫頭心裡定是有了合適的人選。
也罷!他是個開通的人,只要不是太遜色,他也可以勉強接受。
“既然你這麼說,那爲父倒是要聽聽看,你看中的,是誰家的公子?只要不是太差勁,爲父可以考慮,甚至提拔重用。”
他不會厚此薄彼,只記得自己的長女。
桑曉汐看着桑誠淵,又問了一句:“父親,如果我說了,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幫我?”
“那是自然!你且說說看,你看中的人,究竟是誰?”
桑曉汐理直氣壯說道:“女兒看中的並非無用之人,正是當今宸王殿下。父親,你可要幫我!”
桑誠淵當時就愣住了:“你說什麼?”
他這才記起,之前,桑曉汐也跟他提起過這件事,只是當時他沒有放在心上,以爲她只是一時賭氣。現在看來,這丫頭是認真的。
“女兒之前已經和父親提起過,大概父親沒有放在心上吧!女兒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我對宸王同樣一片真心,希望父親能夠成全。”
“成全?”桑誠淵諷刺道:“你這叫成全?而不是故意和你長姐爲敵?你可知道,你所說心儀之人,是你長姐的未婚夫婿!”
“只是有婚約,況且,不是還有半年之約嗎?時間未到,一切都還不確定,如何能說,宸王就是長姐的?長姐能做宸王妃,爲何女兒就不能?她是父親的女兒,難道我就不是了嗎?”
桑誠淵神色一暗:“曉汐,你和卿柔都是我的女兒,可在這件事上,沒得商量。除非,你心甘情願做宸王的側妃。而這側妃,都不是隨便就能當得了的。你想想,若是我將兩個女兒都嫁給宸王,外人會怎麼想我?”
桑曉汐淡淡說道:“自然不必兩個都嫁,長姐不是說不喜歡嗎?那就讓我嫁給宸王,這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你以爲,你喜歡宸王,你就能嫁給他了嗎?你當宸王妃是什麼?”
桑誠淵諷刺着女兒的無知:“重點並非在你和卿柔的身上,最重要的是,宸王心裡喜歡的人是誰。宸王心裡現在放着的是你長姐,哪裡還有你的位置。你自己比誰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爲父爲你選一個優秀的門生,你嫁過去,他會好好對你,你擁有一個男人所有的寵愛,這不就是最幸福的事嗎?”
桑曉汐笑了:“所有?現在,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我嫁了你的門生又能如何?我還不是一樣,要跟其他女人分享夫君的愛。既然都是一樣的,我爲何不能嫁給我喜歡的那個人?”
“只因爲,宸王殿下心裡沒有你。我這麼說,夠清楚了嗎?”
桑曉汐黑着臉:“他會喜歡的。”
“以後的事,不是你我說了算。眼下,爲父已經決定,爲你安排婚事。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答應。”
“父親,婚姻大事,你怎能強迫我?”
“因爲,我是你父親。我答應給你正妻之位,做人要懂得知足。我會給你尋一個好去處,你就安心在府裡等着出嫁便是。”
這不是商量,這只是通知。
桑曉汐氣得再也坐不下去:“父親,你執意如此,我也不會妥協。我絕不嫁給我不喜歡的人。父親真的要逼我,那你的門生娶到的,恐怕只是一具屍體。”
“就算你死了,那也要嫁過去。你以爲,你用死就能威脅到我嗎?這個府裡,還沒有人能威脅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