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只剩下阿猛、婧兒,還有照顧小玩的舒兒,婧兒望着了悟遠去的背影,深沉的目光裡蘊含着複雜的感情。
小巧的身影跨過牢房沉重的門檻,一縷陽光打在那醜陋的傷疤上,了悟的嘴角卻微微上翹,終於,這次她終於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了!
了悟如同闖入龍潭虎穴般徑直進了牢頭正在審訊的房間,漫長的審視對了悟來說都無所畏懼,她還怕什麼呢。只要,只要自己在乎的人沒什麼事情,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像孫思邈那樣,她絲毫無力去救他!
“誰!”凶神惡煞的眼光死死地盯着了悟的容顏,不停地往後尋找他們同伴的蹤影,心中在想,去押人的那倆小子死哪裡去了,這個丫頭是怎麼自己跑出來的?
“人是我殺的,毒也是我放的,和他們沒有絲毫關係,把他們都放了吧!”了悟臉上寫滿着鎮定,似乎這對她來說更是一種解脫,漫長的煎熬在這一刻算是得到了釋放。
“來人!把她拿下!”牢頭並不在乎眼前這人到底是誰,他們要的是一個可以圓的了慌的引子,只要有個替罪羊,一切都好說。
凌凌的身軀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倒是讓眼前的牢頭很是疑惑,這小小的年紀竟然如此臨危不懼,不過,上面已經下來命令,務必找到兇手,他們也顧不得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給他們先找到所謂的兇手,他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細嫩的胳膊被兩個獄卒死死地抓住,了悟的小腦袋也被摁倒在地,一瞬間了悟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十分艱難,一點也反抗不得,因爲她知道,自己多反抗一份,身上的傷痕就會多一點。
身上的衣服被一層層的拔下,只留下薄薄的褻衣,冰冷的空氣順着衣衫的空檔處鑽入脖頸,凍得了悟打了幾個寒戰,死死的咬住嘴脣,不讓自己改變主意,她怕一會兒受不住眼前人的嚴刑拷打,在了悟狠厲眼神的註釋下,和孫思邈還有小玩身上的一樣,她的身上也被罩上一層寫着大大的囚字的囚服,接着,瘦弱的身軀被束縛在冷硬的刑架上。
在見到了悟即使被綁在刑架上也絲毫反應沒有時,牢頭感覺甚是奇怪,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都到了這個分數了還沒有任何反應。她不會不知道接下來她要面臨的就是酷刑吧!
久戰牢獄的牢頭什麼人都見過,但是這臨危不懼的,除了殺手便是將軍,他還是頭一次見一個小丫頭這麼淡定的,不過,所有的事還是得照規矩來!
“你說你在藥丸裡放的毒?”質疑的語氣不言而喻。
“沒錯,是我放的!”了悟回答的卻是無比的堅定!
“到底是誰人指使你!竟然敢在皇上的藥丸裡下毒?你可知這可是滅九族的死罪!”牢頭瞪大了眼睛,似乎想用這點氣勢嚇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毛孩。
“沒有人指使,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爲!”雖然了悟真的想將那下毒之人繩之以法,但她卻知道,這樣下去,再和他們抗衡的結果只能是死的人更多,而不是將人救出去。
獄卒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想着繼續詢問了悟究竟是誰指使的時候,了悟搶先說了一些更令他震驚的話。
“不止皇上藥丸裡的毒是我下的,而且,你的兩個獄卒也是我殺的,現在他們正在西南角的空牢房裡,用草蓆蓋着,不信,你可以找人去查看一番,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了悟的目的就是爲了激怒這個牢頭,讓他相信這毒就是她下的,這人也是她殺的。
牢頭驀地從故作瀟灑的蹲姿站起,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丫頭的話,狠厲的眸子裡有了幾分動容。
“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去看看,這個罪犯說的是不是真的!”
身後的兩個獄卒着急忙慌地跑去了悟所說的地方查看。
不一會兒,三人屁滾尿流的回來了。
“頭、頭、頭……她、她、她……”獄卒去了悟所說的地方查看,本來無一人相信,結結巴巴的聲音讓牢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牢頭站起身,有些年邁的身子微微一顫,卻是中氣十足,狠狠地朝屁滾尿流模樣的獄卒狠狠地踹了一腳,“你他媽的給我好好說話!”
獄卒跌倒在地,手指指向了悟所在的方向,“就是她,就是這個臭丫頭,把咱們的兩個兄弟給殺了!常健和常吉兩兄弟的屍體就在西南角的牢房裡!”
牢頭聞言很是氣惱,沒想到這個丫頭果然能幹出這種事情,這樣算來,他得想辦法好好整整她,他的人豈是能由得人胡亂欺負的!
更何況,常健和常吉兩兄弟平時挺知道看顏色行事的,他倆一死,缺了倆得力的手下不說,就連他平日裡酒水錢都少了兩份子!
“把人都給我喊過來!”牢頭不長不短的鬍子被自己的口水浸漬,朝着幾個獄卒喊道,今天他還就是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陰險的目光盯得了悟的頭皮發麻。被彆扭的綁在刑架上,了悟很是不舒服,看到牢頭陰險的目光,了悟瞬間覺得事情好像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多不少,整整十個獄卒如數出現在了悟的面前,一個比一個兇狠,了悟覺得自己這次不是當了替罪羊,而是捅了馬蜂窩,而且是毒蜂的那種。
她想說什麼,但是面對眼前這麼多凶神惡煞,歃血般的目光,所有的話都噎在喉嚨裡,如鯁在喉,卻無法吐出。
砰砰的心跳聲彷彿敲鑼打鼓的聲音,一下接一下,越來越密集,不停地打在了悟的心頭上。
她害怕了!
她真的害怕了!
逼近雙眼,腦海中卻浮現那個渾身彌散着草藥氣息的人兒,怨恨轉化爲一種祈願,希望此時此刻他可以出現在這裡,如果他可以出現,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風,隨風飄散,她也就不再介意。
可你倒是出來啊!
忽然,了悟覺得自己真的太傻太天真,連自己的人都不在乎,只是在乎臉蛋的人,她能寄多少希望在他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