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着“流放地”星系的那片“時空異常區”李文淵並沒有在“創世之柱”中找到相關的修改辦法。
他所做的是最基礎的“調整時空曲率”,這樣做僅僅只是讓他能夠探知“流放地”內部的情況。
但是從那裡與外界並不一致的時間流速上看,“流放地”內恐怕還有着什麼“更基礎”的東西在生效,外部的“時空異常區”只是爲了將這片區域與外界隔絕。
而從“虛空”之中瞭解到了“世界真相”之後,李文淵便意識到這裡這種異常的時間流速恐怕也是某種“起源”,甚至有可能就是“記錄者”爲自己設置的“起源”。
不過他對此仍然有些疑惑,因爲“記錄者”發瘋過,將星系中的其他文明全部毀滅了,他不明白“記錄者”如此行事的原因,難道“記錄者”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起源”嗎?
這件事需要他在之後深入研究,而他現在最主要的事還是尋找這裡的“人類痕跡”。
他已經向“沉默者”告知了“宇宙真相”,他很好奇“沉默者”這種來自高維的文明究竟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同時他也在想,“沉默者”的所謂“高維”是不是實際上也是這片“數據宇宙”的一部分。
他並不覺得“破界者”打破的是“數據宇宙”的維度屏障,那個主導着這場“宇宙實驗”的外來意志絕對不可能容許這種破壞行爲。
他更傾向於“破界者”實際上也是宇宙的一個組成部分,只不過是他們自己以爲他們是“高維生命”。
而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沉默者”並沒有對這個消息表現出多大的震動,而是在漫長的沉默後,像是放下了什麼執念般,整個文明上下都表現出了一種舒緩之意。
“……雖然很早之前我們就有預感了,但是真的從你們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難免有些唏噓……”
“在很久很久的時候,我們剛入侵這裡的時候,我們就在與某些本地生物的對話中瞭解了‘虛境’的存在。”
“你們應該知道的,那是個基於生物的精神世界而誕生、充斥着靈能的特殊亞空間。”
“而我們在好奇的驅使下對‘虛境’展開了調查,隨後我們發現那個空間和我們的世界極爲相似,就連空間之間的屏障也與我們世界的屏障相似,某種程度上說,‘虛境’可以算得上是我們的‘鄰居’。”
“但是高維生命怎麼可能和‘虛境’這種亞空間是鄰居呢?我們找不到原因,最後還是人類告訴了我們答案。”
“我們所處的‘高維世界’實際上是一個依附在這片宇宙上的‘小世界’,很小很小的一個世界,可能只有十來個銀河那麼大。”
“那裡所用的規則、或者用你們的話語來說,那裡的‘現實數據’和這片宇宙的構成不一樣,能讓我們以另一種形態急速發展,這讓我們錯以爲我們是‘高維生命’。”
“但那裡並不是真正的高維,也不是亞空間,用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那裡相當於一個‘三點五維’的世界。”
“而我們的世界,似乎就是特意用來進行‘入侵’的,用來成爲某個星系的‘天災’。”
“像我們這樣的‘小世界’似乎還有很多處,彼此之間可能承擔着不同的職責,而我們以往也對這些‘小世界’進行過入侵,毀滅過其中的文明,這讓我們以爲我們是一羣‘位面毀滅者’,但實際上我們就是在自相殘殺。”
說到這裡後,這位負責交流的“沉默者”嘆息了一聲,接着道:
“從伱們口中得知了‘虛空’的本質後,我大概意識到我們以前遇到的、被‘虛空’入侵的位面是怎麼回事了。”
“那或許是這個‘垃圾回收站’正在清理不需要的數據,我們以爲的‘入侵’實際上是‘世界正在被刪除’,那些‘虛空生命’則是某段‘被遺棄’的數據得到了恢復,因此才能表現出各種反常的性質,因爲那是‘世界不需要的東西’。”
“我們這些‘小世界’和你們的大宇宙不一樣,我們並不是‘必須’的,一旦我們被檢測出對於‘大宇宙’沒有任何用處,那就會遭到無情的清理。”
“我們一直不相信這件事,哪怕是被人類暴打一頓,也不相信。不過隨着我們在銀河之外也經歷了許多之後,我們不得不逐漸承認這件事,直到現在由你們親口告訴我們,讓我們心中殘存的不願徹底消散。”
“我們的世界太小了,每一次的‘循環’都會被清理得很乾淨,只有在大宇宙中才能留下些許痕跡。”
“雖然現在的我們似乎於大宇宙還有些用處,但是保不準以後的某次我們也會遭到‘虛空’的清除,我們需要做好後手,或許曾經的‘破界者’就留下了一些東西,這就是我們一直在這裡尋找的原因,據人類說,這裡有過‘曾經的破界者’的痕跡。”
“沉默者”的話讓李文淵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又一次得到了擴展,世界之外的“小世界”,而且還是承擔着某種功能的“小世界”,他有着些許的好奇。
不過這些許的好奇並不會讓他調整現在的方案,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找東西。
他的飛船大量進入“流放地”星系的事估計是瞞不過其他兩個文明瞭,不過他的飛船還依然披着“純能量”的僞裝,這或許只是會讓“獵手”以爲“沉默者”從外邊帶了援軍過來。
而他這一次的目的地也已經選好了,這段時間中他並沒有放鬆對“獵手”和“流放者”的監聽,而從“流放者”那裡,他了解到了某些“異常現象”。
而且和“大傷口”這個“地獄防線”的起始星系相對、正好在“地獄防線”的終末星系——一個名爲“風暴起源”的星系。
這個星系有着特殊的宇宙環境,位於一片星雲的中心位置,許多探測手段在這裡都無法生效。
不過這對於李文淵來說都不是問題,他只要到那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