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市麼？”羅伯斯眼前一亮！
美國股市逐漸好轉，大量資金涌進華爾街，如果西方石油公司上市的話，對羅伯斯公司來說將會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一戰期間，羅伯斯證劵公司承銷美國國債一樣，不僅從中賺取千萬美元利潤，還以此一躍成爲華爾街頂尖的金融公司。影響力已經到達美聯儲。
“是的。不過不是西方石油公司，而是雪佛龍石油公司。”司徒南點點頭，話音一落，引起衆人討論。
儘管他們來之前已經得到這方面的通報了，現在從司徒南口中說出來，依然覺得震撼、興奮，還有些不解。
不解的是那些小股東，西方石油公司的核心人物早已和司徒南達成共識，前後策劃差不多兩年多，現在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時候了。
“開始吧！把你的計劃公佈。”司徒南示意亨達進入正題，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表情嚴肅，隱隱壓抑着興奮的助理何永元。
何永元深吸口氣，微微挺起胸膛，樣子顯得自信，把一份份文件分發給各股東，上面寫着西方石油公司的分拆計劃。
“西方石油公司的油田遍佈加利福尼亞、德克薩斯、堪薩斯、奧克拉荷馬、路易斯安那等西部、南部產油州，其中以加利福尼亞和德克薩斯爲主，擁有包括加州聖金谷油田、休斯頓耶茨油田、紡錘體油田等油田，探明石油貯備超過10億噸，石油年產量5000萬桶，佔美國石油總產量2/5，相當於埃克森石油和美孚石油加起來的年產量！我們是美國最大的石油開採商，也是世界最大的原油開採商，”
亨達說到這裡，握着拳頭，在空中揮動一下，顯得非常有力！
聽到這個數字時，那個小洛克菲勒派來的代表臉色有點不好看，隔着長長的桌子，他看着臉色淡然的微笑的司徒南眼神複雜。
司徒南也感應對方的目光，心裡一笑，實際上西方石油公司的石油儲備遠遠不止這區區10億噸。擺到面前上，只是那些已經被人熟知的油田，暗地裡司徒南和亨達他們還藏有更多的油田，足夠西方石油公司按照目前的規模開採一百年不止。
“去年美國的油價漲到了3美元每桶，不過由於我們的出色的表現，油價已經跌回了2.5美元每桶。”
亨達難得風趣一笑，繼續道：“除了美國本土，我們在委內瑞拉、南華也有5億噸石油儲備，每年我們的海外石油產量接近3000萬桶，其中2000萬噸產自委內瑞拉，500萬噸產自南華，其他還包括墨西哥、玻利瓦爾等拉美地區。”
“什麼？”那位代表小洛克菲勒先生出席股東大會的先生不能蛋定了，忍不住失聲，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這位從東部過來的先生一時還搞不清狀況。
不僅是他，在這個龐大的體系中，就算是西方石油公司內部也沒幾個知道準確的數據。
聽到這激動人心的消息，就算是坐在司徒南身邊的羅伯斯也忍不住咽口水，威廉財團的幾位金融領悟或者其他工業領域的董事臉色也變得紅潤，呼吸有些急切，眼睛裡閃着光芒，誰也沒理會那位失態的先生。
“是的。我們有超過8000萬桶的石油產量，這一數字相當於五年前美國全國石油總產量。我們是世界最大石油開採商！只要我們打個噴嚏，世界油價就會波動。事實上，我們不願意這樣做，高油價不符合我們的發展，也不符合美國工業發展。”
亨達笑道，感覺自己很仁慈，事實上，不少人都罵他是魔鬼。
“沒那麼多吧？其中也是包括海灣石油公司的那部分嗎？南華石油也有部分屬於美華石油的。”海耶斯比較老實，補充了一句。
亨達點點頭，小小反駁道：“雖然如此，但那些產量不都是我們可以控制和影響的麼？”
“沒錯！在石油開採方面，我們已經走在美孚和埃克森前面了，但也要清醒地看到，在石油運輸方面，我們的實力只相當於美孚和埃克森兩家的1/3，在石油提煉、化工方面，我們的煉油廠只有對方的1/5。那是最具潛力的環節，埃克森從我們購買原油，經過加工後，獲得利潤數倍於我。
儘管我們正在努力建設運輸管道，購買油輪，開設加油站，但不得不說在石油工業下游我們比起埃克森石油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這點，歐洲的殼牌石油也比我們強！他們依舊是石油界的霸主！”
司徒南朗聲道，此刻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嚴肅，眼中的精光告訴在場的人，他的決心是多麼堅定，他的野心是多麼龐大，還有那毫不畏懼的勇氣深深地感染了亨達他們，接下來還有一場更加波瀾壯闊的事業等着他們。
“有人暗地裡說過，西方石油公司的價值超過10億美元，但是我的目標是100億，1000億！我相信將來見上帝的時候，能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司徒南又補充一句，其實他一點也不信上帝！
羅伯斯對司徒南用上帝來保證不以爲然，不過對100億美元的西方石油公司很感興趣，插嘴道：“那爲何分拆西方石油呢？”
“很簡單。雙手打架比一隻手強！我們的對手洛克菲勒和英國人，所以既要保持在石油開採領域的優勢，又要加強在石油工業下游的實力。
簡單說，就是建油輪，建煉油廠，建化工廠，建加油站。只有在這些方面接近或者超過洛克菲勒，我們纔是世界最大的石油商人，也只有我們能做到！”
亨達自信道，和司徒南佩服得天衣無縫，既然他這個總裁都不介意西方石油公司實力受損，其他人還有什麼好好說呢。
“幸運的雪佛龍！”格達斯嘟噥了一句。
“你有意見？”司徒南問道。
“不！”
“那好！雪佛龍石油公司的總裁你當！我已經給你找到幫手了。”司徒南笑道。
“我？”格達斯驚喜，沒想到司徒南如此看重自己，捏緊拳頭，凝重地點頭，心裡發誓，一定要幹出成績來。
格達斯是西方石油公司的副總裁兼下屬加州石油公司的總裁，加州石油公司改名爲雪佛龍石油後，他也成了雪佛龍石油公司的總裁。
雪佛龍石油要獨立出去，繼續對格達斯委以重任也是應該的，只是格達斯教育程度不高，還好賭（已經戒掉了），讓司徒南有些猶豫，一直沒下決定到底該選擇辛克萊還是讓格達斯，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人。
格達斯也隱約感覺到司徒南的猶豫，不過現在終於可以如願以償。時隔十年，他早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
關於如何拆分西方石油公司，司徒南和亨達有分歧，甚至發生爭吵。
按照司徒南的計劃，乾脆把海外的資產和油輪公司全部併入雪佛龍石油，雪佛龍石油代替西方石油在海外拓展市場，重點放在原油開採、運輸和國際貿易。
而西方石油公司則專心經營美國市場，集中進攻石油工業下游市場，以抗衡埃克森石油。
亨達堅決不同意，認爲此舉對西方石油公司損害嚴重，如果把海外資產分離出去，將會讓西方石油公司手裡的資源少一半，這也影響到亨達作爲西方石油公司的掌舵人的利益。
畢竟親手把西方石油公司撕成兩半，對亨達來說有些不公平，最後還是司徒南做出讓步，把西方石油公司在加州的市場分給雪佛龍石油，同時雪佛龍石油還繼承在亞洲的資產，南華的油田、煉油廠，中國的分公司，日本分公司併入雪佛龍石油，加起來大概繼承了西方石油公司三分之一的財產。
這一結果完全出乎格達斯的預料，他沒想到雪佛龍石油不僅得到了亞洲，還能保留加州這塊肥地。
石油開採是他的強項，當初西方石油公司在委內瑞拉項目就是他負責的，完成的非常出色，西方石油公司得到委內瑞拉大半的石油利益格達斯功勞顯著，這也是說服司徒南把雪佛龍石油交給格達斯的主要原因。
格達斯像頭公牛，勇猛，又像頭狼，貪婪而狡猾，特別是在委內瑞拉頂住殼牌石油的壓力，牢牢地控制着西方石油公司在委內瑞拉的石油利益，非常得司徒南的心，而且到激烈競爭的國際市場拼殺更符合格達斯的脾氣。
關於拆分西方石油公司的會議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在極度保密的情況下。洛杉磯的市民依舊忙碌，無數車輛不停地經過雪佛龍石油公司，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場影響世界石油產業深遠的會議漸漸落下帷幕。
不過雪佛龍石油公司不會徹底分離，西方石油公司依舊會持有雪佛龍石油公司15%股份，同時雪佛龍石油公司會通過合同訂單形式繼續向西方石油公司提供原油。在某種程度來說，海外的那些油田其實還是被西方石油公司控制。
不過，這依舊不能平息亨達的遺憾，私底下他對司徒南抱怨道：“我真是瘋了，竟然同意你的計劃！真不知道洛克菲勒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想？”
“他的標準石油公司被拆分，是被逼的，可能會很痛，甚至有些屈辱，就像被人強jian一樣。不過他應該會理解我吧！”
司徒南有些感慨道，他不得不如此。手裡的東西太多，挺招人恨的，雪佛龍石油其實是他豎起來的一個靶子，用來擋住西方石油公司的暗箭。
“現在輕裝上陣不是挺好的嗎？現在西方石油公司持有雪佛龍石油公司的股份還是有些多，不過雪佛龍石油公司上市後正好可以圈錢，這樣我們投資石油加工領域把握就更大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我一樣野心那麼大的。”
司徒南輕聲一嘆，表情有些古怪。
推動雪佛龍石油上市是他很早就計劃好的，目的很簡單，圈錢，很多人都像從中獲利，他們這是他們期待已久的結果。
羅伯斯、富國銀行、伯利恆等關聯企業，這些公司都持有西方石油公司股份，也有各自的利益，雪佛龍石油的出現正好滿足了他們的願望，同時也是華爾街和很多美國人的願望。
“你總是有理。很多人都以爲自己佔便宜，其實到最後才發現，真正狡猾的其實是你這個和善好商量的傢伙。”
亨達笑道。
西方石油公司的損失並不像那些股東想象中那麼大，墨西哥灣沿岸的油田大部分都在西方石油公司手中，也包括產量高速增長的委內瑞拉油田。
只要加大產量，損失的產能不出幾年就能彌補回來，依舊是世界最大的石油開採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巨人實驗室的合成橡膠技術已經有些眉目了。一個全新的市場即將向我們敞開。這是我們追趕埃克森的最好途徑。在成品油生產方面，我們是趕不多他們的。你要記住，我的朋友！”
司徒南語重心長地對亨達道。
石油不僅僅是能源，更是一種運用廣泛的資源。石油化工的市場潛力一點也不亞於成品油！
亨達眼睛精光一閃，馬上又恢復平靜，凝重地點點頭，把司徒南的話記在心裡。
“不過，對於南華來說，這消息就不那麼好了，合成橡膠會讓橡膠價格大幅下降。而橡膠產業正是南華的命脈，賺美國人的錢除了石油就是靠橡膠了。”
司徒南有些無聊地想道。
受美國汽車公司帶動，橡膠價格不斷攀升，馬來亞和南華正是世界最主要的橡膠產地，英國佬和南華彼此很有默契，雙方相互配合，不斷炒高國際橡膠價格。
一美元每磅的價格讓美國的橡膠廠商不得不跑去南美種橡膠。不過要等橡膠成熟，還得十年八年，那時也是合成橡膠技術成熟的時候，在此之前，南華的橡膠產業還有十年的幸福光景！
足夠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