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的話才脫口,劉興男已不敢置信道:“將軍,您竟然會看上那兩個女人?就算再漂亮,也比不上王蔓姊姊與靈媛姊姊吧?何況您自己還說過的,苻氏姊妹專惑男人,是妲已、褒姒一類的狐狸精,您天下還沒得到呢,就開始沉迷於酒色了,太讓興男失望了!”
陳少女與王道憐也丟來了不滿的目光,關鍵還是苻氏姊妹花的名聲太臭了。
衛風卻更加不滿的回道:“男人不爭氣失了天下,豈能把國破家亡的罪名安到兩個女子頭上?縱是妲已、褒姒慣於媚惑男人,那也得有商紂與周幽才行,難道你以爲我是商紂周幽一類的昏君?”
“不錯,在這一點上我同意使君的看法,不能全把責任推託到女人的頭上!”茱麗婭附合道:“在我們羅馬,當年凱撒征服了埃及,卻拜倒在了埃及女王克麗奧佩托拉的石榴裙下,自此之後,就沉溺於溫柔鄉中,最終落得個兵敗身亡的結局,後來許多人指責克麗奧佩托拉爲一代妖后,但我以爲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凱撒虛有其表,又怎麼可能好歹不分,被迷的神魂顛倒?”
劉興男不服氣道:“茱麗婭姊姊,將軍是出了名的好色,他這種人可是說不準的。”
衛風突然壓低聲音嘿嘿怪笑道:“劉興男,我看你們吃醋了吧?那對姊妹有些特殊本事,我只是弄來嚐嚐鮮而已,你放心,是非好歹我怎會分不清?其實,你們不要妒忌人家,你們也有本錢,也是可以的。恩倩與恩淑不是練上來了嗎?又哪有什麼不適?如果你們都願意把你們的小香舌貢獻出來,我怎麼會去打苻氏姊妹花的主意?所以說,男人偷腥的根源在於家裡的女人啊,你們只要肯放下思想上的包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強辭狡辯!”三個女人均是暗暗啐罵了句。自已荒淫,還怪身邊的女人滿足不了他?無恥的已經沒邊了。於是紛紛通紅着臉頰轉向了一旁。
而在燕軍陣中,所有人都驚呆了,衛風之前提出的天價賠償雖然很過份,卻可以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那麼,他還要苻皇后與苻昭儀那簡直就是與慕容熙不死不休了,舉國上下,誰不明白慕容熙對那兩個女人的依戀?說成命根子都毫不爲過!
苻訓英與苻娀娥也是完全沒有意料到,先不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何況她們自己也不願意離開慕容熙。慕容熙已經做了皇帝,而她們在燕國實際上是女太上皇的身份,頤指氣使,權勢滔天。跟了衛風卻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是否能夠媚惑於他,重新獲取人上人的地位是說不準的事,更重要的一點,衛風只是一個小小的僻遠州郡刺史,身份上差的太大了!
如果只是與衛風一夕交歡,甚至衛風願意做她們的面首,姊妹倆會想都不想的一口應下,她們對於衛風那特殊的手法是神往已久呢,可是離開慕容熙,那是一萬個不願意!
姊妹倆相視一眼,雙雙挽上慕容熙,哀聲道:“陛下,您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妾寧可死了都不願離開您!”
兩個女人均是嬌軀輕顫,一副受了驚嚇的惹人愛憐的模樣,慕容熙這才從無邊的憤怒中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那姓衛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性,你們放心,沒人能把你們從朕的身邊奪走!”說着,也不理會衛風,猛一揮手:“將士們,晉人欺人太甚,今日就讓晉人嚐嚐咱們燕人的厲害,但凡有取下那姓衛的頭顱者,賜爵、進三級、賞千金,上!”
在衛風自報家門之後,燕軍上下已是漸漸地驚懼盡去,他們只害怕魏人,而從不把晉人放在眼裡,當年北府軍號稱天下第一強軍,挾淝水大捷之威,不也是被世祖成武皇帝(慕容垂)殺的全軍覆沒嗎?更何況來的還不是北府軍,是來自於晉國最偏僻的廣州地方武裝!
儘管慕容熙只帶了數千騎,卻是人人爭先,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大地劇烈震顫起來,燕軍騎士全都是擎出騎弓,穩穩搭上了箭矢,僅以雙腿控制住馬匹,更令人驚駭的是,區區幾百步的距離,燕軍在不影響加速的情況下,已經布成了散兵衝鋒線!
散兵衝鋒線騎與騎的間距極大,是騎兵對付弓箭手阻擊的最有效手段!
縱使處於敵對,衛風也不得不讚了聲強,在他軍中,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只有那一萬名老騎兵,後面訓練的騎兵由於馬匹不足,充其量只能看作騎馬的步兵!
如果讓衛風與慕容熙各出一萬騎兵在平原上決戰,衛風敢肯定敗的是自已,即便馬術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也沒用,因爲衛風這裡的騎兵基本上用的都是步弓,步弓體型大,射箭不方便,同樣的距離,燕軍能射兩箭,他這裡最多隻能射一箭,不要小看這一箭之差,如果箭術精準,這一輪就是數百條騎士的性命!
只不過,既然把慕容熙堵在了山谷裡,他的騎弓與馬匹又怎麼可能白白放過呢?
衛風的嘴角現出了一抹笑容,與之相同的是,慕容熙等人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苻娀娥歡喜的笑道:“陛下,我大燕國精騎果然是名不虛傳呢,其實要照妾看,您在滅了這支不知好歹的晉軍之後,索性明年盡發精兵去攻打中山算了,魏人雖然強大,咱們燕人卻不是沒有一搏之力,如果您能奪回舊都,我大燕國還有誰敢對您不服?妾與訓英都期待,有朝一日您能帶咱們到平城逛逛!”
苻訓英也接過來道:“江南景色宜人,建康更是繁華勝地,妾與娀娥對建康嚮往已久了呢!”
這話如果讓衛風聽着,肯定無語之極,以燕國的國力攻打中山已經是自不量力的行爲,還妄想攻佔平城,再取下建康?但慕容熙聽了這話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一股豪情壯志油然而生,頓時哈哈大笑道:“二位愛妃放心,會有這麼一天的,天下之大,我大燕精騎何處去不得?你們想去哪,朕就帶你們去哪!”
慕容熙的笑聲還未落下,正對面已經傳來了繃繃繃與嗡嗡嗡的巨大聲響!
以慕容熙爲首的所有燕人瞬間面色大變,他們敢發誓,終其一生別說見過,既便是聽都沒聽說過天底下會有如此密集的火力網!
就看到漫天石彈夾雜在密的數不清的大小箭矢當中,騎兵一層層的消失,沒錯,這不是偶爾個把個的中箭身亡了,如果把燕軍騎兵陣比作一隻梨的話,那麼,晉軍的箭矢就有如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把騎兵陣一層層的削去!
而且被石彈砸中的騎兵,連慘叫都來不及,就連人帶馬被砸成了一灘肉泥,苻訓英清楚的看到,一枚石彈打在堅硬的地面彈射而出,準準砸中了一匹戰馬的肚子,當場腸子掛了一地,卻又去勢不減,把馬上的騎士轟到了半空中,下半身傾刻間就血肉模糊!
“嘔~~”苻訓英不是沒見過殺人,想當初丁信的府上遍地屍體,尤其丁信還在她眼前給活生生的五馬分屍了呢,可這時,也是忍不住的大吐特吐,把早膳全都吐了出來。
苻訓英嘔吐不止,慕容熙正待去扶,那邊的苻娀娥又發出了啊的慘厲尖叫,一枚粗大的三尺巨箭擦着她的臉頰飛過,帶起的勁風把皮膚刮的火辣辣的疼,這可把她嚇的不輕,苻娀娥頓時手腳痠軟,嬌軀搖搖欲墜!
身後又傳來了幾聲慘叫,顯然是幾名親隨被巨箭射了個通透,慕容熙也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可是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包括正在嘔吐的苻訓英,他只能伸手抱住即將墜落於馬的苻娀娥。
苻娀娥俏面煞白,額角流滿了冷汗,面無人色道:“陛....陛下,這裡太不安全了,趕緊往後退吧,不不!立刻回營!”
慕容擡頭一看,三百多步的距離,騎兵還未衝過百步,地面已經遍佈了屍體,僅僅晉軍的一輪弩箭收割,就付出了近千人的代價,更令他膽寒的是,遠處又傳來了弓弦震動聲與石彈發射的嗡嗡聲!
他已經無暇去思索晉軍弩箭的射速爲何會如此之快了,他是真的害怕最愛的皇后與昭儀被流矢誤傷,,於是連聲喚道:“快退,快退,收兵回營!”說着,也不待撤退的號角吹響,一手把苻娀娥抱來自己的馬上,另一手牽住苻訓英的馬繮,疾奔而去,還別說,慕容熙也是純以雙腿控馬,馬技挺不錯的。
皇帝都跑了,剩下的人哪有心思作戰?紛紛調轉馬頭向着山谷深處退卻,茱麗婭這才鬆了口氣,拍着胸脯道:“使君,你們塞里斯人的騎兵果然強悍的很呢,剛纔騎兵衝來時,茱麗婭的心都提起來了,幸好被您的弩箭射了回去。”
茱麗婭已經換上了一身由象皮製做的軟甲,這是完全按照她的身材定製的,與一般的甲不同,胸脯處還帶上了弧度,在零下十幾度的低溫中,她依然裸露出小臂與小腿,只是腳上換成了皮靴,這讓衛風不得不承認,西方人的體質確實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