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王府入了東籬門便是,東籬門至宮城間的廣大地域,北倚鐘山與昆明湖(今南京玄武湖),東眺白蕩湖,遠遠望去,山水相連,鬱鬱蔥蔥,空氣潔淨,景色秀美,爲皇族勳貴聚居區。
會稽王府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府邸,連接淮水與昆明湖的清溪橫穿而過。
當衛風領着騎隊駐足於府門前時,硃紅色的大門剛剛關閉,一左一右兩座望樓上,府衛那驚懼的臉色隔着多遠就看的一清二楚,衛風也不多說,給張寧打了個手勢。
張寧會意的提起司馬元顯,策馬稍稍上前,猛的一舉,喝道:“禁軍不戰自潰,司馬元顯已被擒獲,我家將軍不忍傷及無辜,你等還不速速開門獻降?今日只誅首惡,不及其餘,機會只有一次,否則,我鐵蹄所向,雞犬不留!”
望樓上的府衛運足目力向下看去,被高高提着的那人,雖然滿身血污,可除了司馬元顯還能是誰?
“果然是世子!”一名府衛剛剛驚呼出聲,“殺!”府外的五千鐵騎突然猛爆一聲喊殺,頓時,當鋃當鋃聲不絕於耳,有許多人兵器都拿不穩,給嚇的掉落在了地上!
張寧雖然不清楚府裡的動靜,卻又恰到好處的喝道:“本將只數三聲,再不開門,立刻揮軍強攻!三、二”
一還未出口,門內已大聲喚道:“我等願降,請不要動手,這就開門!”
不多時,咯吱吱一陣聲響之後,硃紅色的大門緩緩向內開啓,寬敞的殿前廣場跪滿了一地,全都是甲冑齊整的府衛,約有近五百人,衛風略一尋思,轉頭吩咐道:“今次僅爲報仇而來,府中財貨女子、一草一木,任何人不得妄取,否則軍法從事!明白嗎?”
“遵命!”將士們轟然應諾。
衛風猛一招手,騎隊分成數支,有的分向左右馳去,有的直奔制高點,有的把降卒領去一邊,還有人入內宅搜索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的六名幼子。
衛風最後領着親衛們來到府裡,他並不向深處走,而是在殿前廣場等候,沒多久,一隊軍卒押送着一名華服中年人快步而來,還有幾人懷裡抱着孩子,年齡從剛出生到五六歲不等,遠處另有幾名婦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跟淚人似的。
‘真可惜啊!’衛風一一打量着這些女子,她們論起姿容,既使稍遜於王蔓與褚靈媛,也相差不是太多,最起碼要美於陳少女、劉嬌與王道憐這一水準,尤其那哭哭泣泣模樣更是惹人生憐,很明顯是這父子二人的妻妾。
憑心而論,衛風很想佔爲已有,出門這些天,一點女色都沒沾,王蔓是喪期未出,陳少女只停留在摸摸胸,親親嘴的階段,進一步深入還得再等等,如今有這麼多美女擺在面前,他也想泄火啊!
然而,這一趟入京不僅是爲了王蔓報仇,還與入士息息相關,衛風必須要顧及自已的名聲,滅司馬道子全族,沒人能說半個不是,當年司馬道子也滅了王恭全族,這只是報仇!但劫掠財貨女子,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雖然明知會稽王府富甲天下,也親眼見着了府中如雲的美女,卻只能視若無睹。
“姊姊,你快看將軍!”陳少女輕輕扯了扯王蔓,不滿的向衛風撇了撇嘴。
王蔓略一點頭,似笑非笑道:“衛郎識大體的,讓他看吧,過一會兒就看不到了!”
果然,衛風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看向了朝自已走來的軍卒,一名隊正上前兩步,施禮道:“稟將軍,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六名孽子已全部擒拿。”
“好!”衛風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了司馬道子,微微笑道:“相王,末將本與你無怨無仇,卻千不該萬不該,以孝伯公遺女爲妻,既爲姻親,自然要爲姻親討還公道,今**滿門上下落於我手,末將只得對不住了,請相王見諒!”
“原來是你!是你這小小的兵家子?沒錯,就是你衛風!誒!孤悔不該放任你坐大,照這樣看,三年前在宣陽門下散佈謠言,引發騷亂的也是你了!”司馬道子擡起臉面,一瞬間,佈滿了懊悔之色!
衛風擺擺手道:“行了,不過是當頭一刀,坦然離開有何不好?又何必心存遺憾?如果你要後悔,下去抱着閻王老子的大腿慢慢哭,南郡公快來了,末將可沒空陪你閒聊,得早點送你上路,來人,把他父子二人斬了!”
“慢着!”王蔓攔住道:“衛郎,妾要自已爲我太原王氏滿門老小誅此二賊!”
王蔓話音剛落,司馬道子跟着喚道:“士可殺不可辱!孤既落在你手,唯死而已,但不能死在女人手中,另你請念在孤爲皇親國胄,給孤留個全屍!”
“嗤!”衛風輕笑一聲:“你想要全屍?孝伯公身爲高門甲族,怎不見你手下留情?都要死了,哪來那麼多講究?誰死手上不是死?少費話,受死罷!”
司馬道子立時啞口無言,兩行老淚竟緩緩流下,似乎在懺悔往日的所作所爲,也彷彿在向這世間道別,只不過,軍士們不會心存憐憫,一名軍卒喝道:“跪下!”
“哼!”司馬道子還想表現出硬氣,重重一哼,卻是腿彎一陣劇痛傳來,被狠狠一腳踹上,砰的一聲,膝蓋重重磕上了地面!
又有兩名親衛把司馬元顯押出,父子二人跪成一排,王蔓接過斬馬刀,快步走了過去。
“父親,諸位叔伯兄弟!請睜開眼看看,蔓爲你們報仇了!當日是司馬元顯說動劉牢之背叛,今日,蔓先取這狗賊的頭顱!”王蔓朝天悲呼一聲,高高舉起大刀,刷的一下,當頭砍去!
“哧!”一蓬血光四散飛濺,出乎意料的是,司馬元顯的頭顱沒落地,而是半掛在了脖子上,身體雖然向前撲倒,面孔卻仰面朝天,腿腳陣陣抽搐,手指無力地蠕動,顯然沒死透!
這可把司馬道子嚇着了,頓時癱倒在了地面,原本他已經有了視死如歸的覺悟,砍頭無非是個碗口大的疤,只是,一刀砍不死,這得多痛苦啊,司馬元顯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王蔓也怔住了,略有些赫然的看了眼衛風,這沒辦法,砍頭是個技術活,要想成爲一名合格的劊子手,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苦練,無論落點,還是力道都要極爲精準,一次性砍下腦袋,要麼憑技術,要麼靠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