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蘭在出發之前已經看過了不少的有關進行敵後活動的教材,比如說要和身邊人的舉止接近,儘量減少說話的機率,越少說話,就越難暴露。但是他現在面臨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他不懂武朝的語言。作爲一個在象牙塔裡修行法術幾十年的人,即便是沒能學習到多少高等魔法,韋斯蘭閱讀的法術書籍依舊可謂是種類繁多,可是爲人處世方面的書籍卻沒看過幾本,更別說現在身在異國他鄉了。身邊人都是陌生的東方面孔,他們一個個熟練地講述着自己聽不懂的語言,指手劃腳的動作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原本是有一個武朝官話翻譯的,邁德諾情報機構通過蒐集情報分析確定這些中國人述說的語言完全就是武朝的官話,儘管發音的區別上有些奇怪,外加書寫比較繁瑣的不少字都被直接簡化了,但是完全是不折不扣的武朝官話,因此只要是有個官話翻譯就足夠他使用了。
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他們兩人在遠航一個多月從西大洋城來到最靠近東方港的海上城市時,一場突如其來的颱風席捲了那座海上城市。他們以前所在的西大洋城從來沒有遇到過颱風,因此在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大自然威力之時,兩人被嚇得驚慌失措,慌亂中韋斯蘭抱住了一根柱子得以生還,而他的隨從兼翻譯則被大浪捲入大洋深處。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收買了一個準備前往東方港的商船水手長,這纔到得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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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在街上行走着,完全是兩眼一抹黑,要說起最高的建築物,似乎他看得到的建築物都有很高,三層左右的磚木結構房屋一排排整齊的佇立在道路兩旁,似乎有一眼看不到邊的幻覺。
一開始韋斯蘭以爲自己是看到了中國人搞出來的障眼法,用了兩遍真實之眼仔細觀看,但是面前能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這讓他不由得有些驚詫,如果他看不出來真假,那麼只有兩個可能,第一,面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場景;第二,中國人的魔法之高遠遠壓住自己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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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開始覺得心裡有些擔心了,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孤身一人,對於身邊的這些人完全不熟悉,每個人的動作都讓他有些緊張,假如說中國人突然發起攻擊要抓捕他,他恐怕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要找到執委大樓,他心裡唸叨着,左右觀望,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身在許許多多高度差不多的房子中間找一棟和其他房子高不了多少的房子,無疑是件讓人抓狂的事情。
他現在只是機械的朝着北面走去,腦海裡浮現出來之前看過的地圖,似乎到達濱海路之後道路左側會有一道城牆,翻越城牆後才能看到執委大樓。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來之前某個看不到面孔的法師跟自己說的,“中國人會是邁德諾人潛在的最大的敵人,他們的所作所爲無不是邪惡非凡,如若聽之任之讓他們壯大,遲早有一天會把所有的邁德諾人全都殺死。”
相比起把他們趕出西大陸的泥像人,中國人對於他們的威脅更大。泥像人雖然說戰鬥力強,不怕死亡,但是畢竟是泥造的,一旦掉入水中,就會直接化爲一灘爛泥而死。雖然說西大陸淪爲泥像人的佔領區,卻始終無法對付海上稱王的邁德諾人,它們畢竟是沒有辦法進入到海里來追擊邁德諾人的。但是中國人卻不然,他們有一艘像山一樣的鋼鐵巨舶,來的時候韋斯蘭也看到了,的確是真的鋼鐵製成的巨船。他無法理解這艘鋼鐵船是如何能夠浮在水面上的,更不能理解這樣的一艘巨船上無帆無槳,又該如何在海上行駛呢?這麼大的鋼鐵巨舶,怕是能夠居住上千人都不止,不少的海上城市規模怕是都比不得這樣一艘船。
正想着這個,忽然間他撞到了前面一個人的後背,這個人頭上戴着一個奇怪的帽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袖短褲,左臂上還有一個紅色的袖章,不過他看不懂上面的字。這個黑衣人轉過頭來望着他,一臉愕然,“你沒長眼睛啊?”
韋斯蘭滿臉無辜地望着他,他既不認識這個人袖章上的字,也聽不懂他說的話。被撞到的人是馬東,根據元老院警察部門的要求,就算是沈彬自己也是經常要在外面進行巡邏的,因此他這個派出所副所長每週也至少要在外面巡邏一天,今天正好是他巡邏的日子。他開着勞斯萊斯的警用型在大街上轉了兩圈,但是悶熱的天氣加上太陽的直曬,讓他原本就神色的皮膚開始慢慢透出一些黑色來,曬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這不剛剛看到路邊有個喝水的巡邏休息處,兩個警察正在裡面坐着休息,他便把巡邏車停在路邊,打算跟同事聊聊今天的情況。可是他纔剛剛離開車子,就給後面的人撞了一下,這撞擊力度挺大的,讓他覺得背後都有些生疼,因此不由得脫口而出地罵了一聲。
馬東剛剛罵完,卻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面前這個人是個金髮的邁德諾人,這個人與馬東平時見過的邁德諾人都完全不一樣。他們平時能見到的邁德諾人基本上都是船長或者貿易人員,雖然說外貌看起來和眼前這個邁德諾人差不多,但是眼睛裡都是充滿了對錢的渴望,看到他們這些“公務員”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的。但是面前這個邁德諾人眼神卻是躲躲閃閃的,撞到他也沒有說話,扭頭就要離開。
馬東愣了一下,大聲說道,“站住!哪裡來的?”
韋斯蘭心裡不由得有些鬱悶,他本來是打算要混入人羣的,但是卻一下子就撞到了路邊的人,從這個人的態度看,應該還是個有權有勢的人,自己若是不趕快走,恐怕就會被纏住很麻煩了,當下腳步加速想要離開。
馬東這下幾乎能夠肯定這個人心裡有鬼了,連忙衝休息處裡的兩個同伴揮了揮手,“快來,有情況!”
兩個正在休息的警察忙不迭地抓起桌面上丟着的警帽衝了出來,都是滿頭大汗,看到那人扭頭就走,誰都知道肯定是有問題的,當即也衝了上去,把韋斯蘭的路給攔住了。
韋斯蘭心裡叫苦,他完全聽不懂這些人說什麼話,若要說使用個翻譯術倒是可以懂得對方的意思,但是法術施展需要很長的時間,同時又只能持續半個小時的樣子,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用這個的。
但是三個警察都圍着他,衝他嚷嚷個不停,伸手向他。這個動作韋斯蘭倒是看懂了,應該是要找自己要賠償,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法師袍裡還有三百個銀幣,放在星辰布口袋裡的,於是伸手在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三個銀幣,分別放在三個人的手裡,臉上儘量友好地朝着他們笑了一下。
這個動作把三個警察都給弄懵了,這算怎麼回事?不由得相互看了看,“馬頭,這是怎麼回事?他爲啥給錢給咱們?”
另一個人嘴角抽了抽,“這錢不能收吧?”馬東忿忿地把那兩個銀幣都拿了過來,“當然不能收,你們誰會說邁德諾人的話?”一邊說着一邊把韋斯蘭的手掰過來把三塊銀幣拍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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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要錢的!”馬東有些結結巴巴,他肯定是不懂邁德諾人的話的,只能儘量把話慢慢說,一邊說還一邊右手直襬,“你的!證件!”看韋斯蘭一臉好奇狀,他把自己的警察證竹牌掏出來在對方面前晃了晃,“通行證!拿出來看看!”
韋斯蘭被這個竹牌給看愣住了,這個竹牌的大小不過四指長,兩指寬,上面刻着許多的小方塊字,還有一個頭像。儘管面前的黑衣人手中的竹牌是在他眼前一晃而過,他還是能夠看出那個竹牌上的頭像與這個人的臉孔很類似。這東西挺有意思的,是怎麼弄出來的?如果不是語言不通,他甚至都想要弄一塊自己收藏。他想了想,伸手指了指那個竹牌,又掂了掂手裡的銀幣,意思是問在哪裡買這個東西。
馬東覺出味來了,面前這個邁德諾人肯定不是走正常途徑進入貿易區的。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邁德諾人,這麼熱的天,他竟然穿着一身長袍,連腦袋都兜在袍子的帽子裡面,這難道不熱嗎?但是他馬上想起剛纔抓住對方的手時感覺到對方手是冰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再細細看去,這人身上的袍子和他見過的普通邁德諾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同,料子應該是綢緞的,從鎖邊的針腳看,做工非常精美,而且頭套附近還有不少的花紋,花紋簡直堪稱藝術,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的。能夠穿得起這樣衣服的人,絕對是非富即貴,但是這樣一個人進入貿易區竟然用的是偷渡的方式,難道是間諜?
正打算說話,就見這個邁德諾人聳了聳肩,轉身就想走,馬東連忙喊了一聲,“站住!把證件拿出來!”
韋斯蘭依舊聽不懂,見到旁邊的人已經開始聚集了,便也不再說話,扭頭強行就要走,兩個警察也知道這個人有問題,連忙抽出腰間的警棍一人一邊抓住了韋斯蘭的肩膀。正要壓他的雙手之時,忽然旁邊的人覺得一陣風從自己的面前刮過,隨着風的聲音,就看到兩個警察似乎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一般飛了出去,落在三米外的地上。
“有意思!”馬東把腰間的警棍抽了出來,走近一些,在這個怪人面前揮舞了一下,果然在靠近到那人附近半尺的地方,警棍如同打到了一堵牆一般,還發出了咚的一聲響。馬東連忙再次舉起警棍狠狠砸過去,隨着哐的一聲響,棍子依舊沒能打中那個人,反而是自己的手被震得發麻。
韋斯蘭見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力量,便想着趕緊離開找個地方隱藏起來,但是身邊是一堵風牆如何跑得快?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剛剛被彈飛的兩個警察也爬了起來,其中一人從腰間抽出了手槍,舉起來對着他大聲喊道,“舉起手來!不許動!不然就開槍了!”另外一個人雖然也是抽出了槍,但是退後幾步,衝着旁邊圍觀人羣喊道,“都散開散開,執行公務!”
旁邊的人羣也不再顧着看熱鬧,紛紛向後躲開,東方港的火器一直都是非常著名的存在,貿易區裡的人大多是前來交易的商人和商貿部門的人員,對這個自然非常瞭解。
這時旁邊有個邁德諾商人喊了起來,“不要開槍!不要開槍!這人是個魔法師!”
馬東和那兩個警察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魔法師,依舊呈三角陣型包圍着這個怪人。那個商人連忙用邁德諾語大聲喊道,“裡面的那個法師,不要抵抗,那火槍很厲害的!鐵板都能打穿的!”
韋斯蘭不由得心頭一跳,面前這三個穿着黑衣服的人其貌不揚,身上也沒有絲毫的法術波動。剛纔那個商人的喊聲應該是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了,但是這三個黑衣人絲毫沒有害怕的表情,反而是一步一步逼近過來,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難道這些“火槍”就是他們的仰仗?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暗唸了一句咒語,雙手一揮,只見三個警察手裡的手槍忽然間變紅了,警察驚叫了一聲,手裡的手槍不由得脫手掉落在地上。馬東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這個人有問題,低頭細看,剛纔忽然間變得滾燙手槍正在變得通紅,他心中暗道不好,手槍子彈裡的發射藥可是遇火就會燃燒的,一旦燃燒,很可能就會爆炸。
這還沒想清楚,就聽得一陣鞭炮般的響聲,只見手槍彈巢裡的子彈紛紛自己擊發了,彈頭從槍管和槍身飛了出去,把手槍的前端打得面目全非。隨着哎呀一聲,那個怪人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右腳,翻倒在了地上,原來一發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他的腳,馬東幾乎能夠看見他身邊有光影閃動了一下,圍觀人羣都覺得有陣強風從面前掠過一般。
“上!”馬東揮了揮手,第一個衝了上去,果然這個魔法師身邊的防護牆沒有了,他連忙從腰間取下手銬,二話不說就把他雙手上了個背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