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山雞找老五很好找。老五的家在河北邢臺。他原來不是這裡的人,是靠販毒發了家,纔在這裡買了房子。老五主要的一些客戶都在河北、běi?jīng、天津這一帶。可他不敢在běi?jīng、天津這樣的大都市定居,雖然這是他的夢想。老五有一項家傳的手藝——盜墓。老五在六歲時就沒了娘,從小跟着他爹天南海北地闖蕩,在他爹“工作”的時候幫着給打打下手。老五小時候很愛學習,他爹也儘可能地送他進學校讀書。雖然在每個學校呆的時間最長不超過三年,但老五還是讀完了小學,讀初中,讀完了初中讀高中,最後竟然考上了大學,而且學的是考古專業。老五不是個忘本的人,他對盜墓這一行並不反感,畢竟,如果沒有這門手藝,他爹就不可能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掙錢供他吃、穿、讀書。也許這輩子只能作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老五希望通過他,將這門家傳的手藝發揚光大。
老五大學畢業後本想繼續考研究生,他的成績一直是系裡的第一名,從大二起就開始發表一些論文,有幾篇甚至得到了考古界一些專家的讚賞。然而,老五的爹這時候突然病了,最後醫生確診是肝癌。老五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有爹。於是大學一畢業,就cāo起了老爹用過的洛陽鏟,開始了他的職業盜墓生涯。老五就是學這個專業的,他又從小就有實際cāo作經驗,所以沒過半年,老五在這一行已經小有名氣了。他掏出的物件都非常有價值。老五半年掙了二百多萬,他自己可沒有胡花過一分錢,這二百多萬全花在老爹的身上。然而人究竟沒鬥得過天,老爹還是沒熬過兩年就走了。不過老爹是在兒子的關愛中含笑而去的,沒有留下一絲遺憾。老五按照家鄉的傳統習俗發送了老爹,決定再幹最後一票掙點錢,然後繼續去讀書。能讀帶什麼程度就讀到什麼程度,最好是博士、博士後。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裡,老五挖開了一座西周時期某個諸侯的家族墓。這是一個墓羣,氣勢雄偉,規模宏大。老五進去後只是拿了兩件隨葬品就退了出來,然後把墓封好。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個墓羣太有價值了,作爲個人絕不應該把它破壞掉。不過,老五拿出來的兩件隨葬品已經是價值連城了,如果順利賣出,足夠他一生不再從事這個行業。
老五將兩件貨物帶到南方,準備找一個他熟悉的下家將東西出手。沒想到這個下家已經敗落。看到老五的貨後,並不急着與他交易,只是每天請他喝酒吃飯。而且就在酒飯中投下了四號。老五兩天以後就上癮了。在劇烈的痛苦中,老五的兩件東西只換了幾克毒品。老五恨呀,恨人心的叵測,恨命運的不公,恨自己意志的軟弱。然而,毒癮一犯,他什麼也恨不起來,只想趕快解決問題。老五的家當本來就不多,這一染上毒癮他很快就家徒四壁了。老五後來走上了以販養吸的道路,而且越做越大。最後雄哥直接找上了他,讓他作爲華北市場的總代理商。
我從老五的夢中瞭解了這一切。說真的,我很喜歡老五這個人。這是一個很有頭腦,也很有情義的人。如果不是因爲被人用毒品陷害,絕對不會是一個毒販子,而應該是個狀元,是個盜墓行業中的狀元。我決心盡力救老五一命。畢竟他因爲吸毒才販毒的。我認爲老五是個有cāo守的人。如果老五不顧一切地靠盜墓來維持他的吸毒費用也絕不是不可以。但他並沒這樣做。
在老五的夢中,我和老五交上了朋友。我將那個本已經送給金爺的“唐代的秘sè瓷八棱長頸瓶”在夢中又送給了老五。老五是行家,當然知道這個瓷瓶的價值。見我出手如此大方,感動得不知所措。另外,我還幫他戒除了毒癮。我第一次嘗試用這種能力幫人戒毒。首先,我支配着老五去買了一個療程的“戒毒一號”,每天夜裡我都上一次他的身,強迫他吃藥;同時,我將他腦中所有有關吸毒的記憶全部抹掉。這樣一來,老五隻用了一週時間就完全戒了毒,而且因爲沒有這段記憶,今後也不會復吸。當然我爲老五做的這一切,他在夢中全都知道,老五感動得涕淚橫流,發誓粉身碎骨要報答我。我沒別的要求,只是想通過他找雄哥。老五答應盡力幫忙,不過他告訴我,雄哥的行蹤十分詭秘,每次都是他派人找上老五,然後帶着老五去見他。
其實雄哥自己也不生產毒品,他只是幾個毒品廠家的總代理。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幾個生產商。我和老五接觸了一個月,這天晚上他告訴我接到通知,四天後就要去泰國開會,應該會見到雄哥。得到這個消息後,我的意識馬上回到北平,安排好一些事情,然後直奔密雲的那個古墓——我的秘密藏身之所。
我的意識佔據了老五的身體。到了泰國,一下飛機,就見到了接機人。“我”隨着接機人上了一輛密封的麪包車,晃晃悠悠地被拉到了一處鄉間別墅。會議就在這間別墅裡進行。雄哥親自主持會議。會議的內容有兩項,一是要提高銷售價格,二是制訂出一個完善的運毒方案。第一項內容沒有什麼異議,價格隨着市場走,無所謂的。第二項內容卻難住了與會的衆毒販。大家都知道最近太嚴,貨運不進去,特別是běi?jīng,市場上的貨都快斷檔了。大家商量了好久也沒拿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沒辦法,雄哥宣佈休會,第二天再接着開。大家都住在了別墅裡,雄哥也沒走。當晚我就進入了他的夢中。
雄哥的中文名字叫阮泰雄,是個標準的雜交品種。他父親是個越南人,在香港混黑社會;母親是個泰國人,在香港的一個酒廊裡做陪酒女郎;外婆是香港人,在麻將館裡做事。雄哥的父親在酒廊喝酒時認識了雄哥的媽媽,於是兩人相愛,結婚,生下了雄哥。在這樣的**家庭,雄哥想白都白不了。他十五歲時,全家除了他以外,被一個仇家給滅了門。雄哥逃到泰國舅舅家,從此幹上了毒品生意。他的舅舅那猜在金三角有兩家毒品工廠,還有一支二百多人的私人武裝,自稱爲那猜將軍。雄哥負責整個東南亞和中國市場。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接着開會。會議剛剛開始,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槍聲。會議室裡的人都一愣,不一會兒,雄哥的一個保鏢衝了進來大叫:“雄哥快走,外面來了好多jǐng察。”雄哥騰地站了起來,疾步衝到會議室外。
jǐng察已經將整個別墅包圍了,不過因爲這個別墅比較大,而且雄哥的保鏢人數不少,火力也比較猛,那些jǐng察一時還衝不過來。“快到機房去。”雄哥邊喊叫着邊在一羣保鏢的圍護中向一座大房子跑去。我緊跟着人羣跑。這時,jǐng察已經衝破了保鏢的阻擊向這邊涌了過來。突然,一個保鏢中彈倒了下來。我衝過去撿起了他的槍,這是一支AK47。我舉起槍,對準正在衝過來的jǐng察腳下一陣狂掃。我儘量掃shè他們前面兩米遠的地方以防傷害這些人。jǐng察們一下子都趴在了地上。趁這個空隙,大家跟着雄哥跑到了機房。機房實際是一個直升機倉庫,屋頂可以自動打開。機師已經發動了飛機。大家進了機房才發現,直升機很小,只勉強能坐下六個人。這時保鏢袁夢天說道:“大哥帶玲瓏快走,我帶弟兄們從別處衝出去。”雄哥感激地點了點頭。看來我也沒資格上飛機了,我正暗自琢磨怎麼脫身,沒想到雄哥叫我:“老五,快上飛機,跟我一起走。”見我還愣着,袁夢天一把拽過了我,把我推上了飛機。
“謝謝雄哥。”我故作感激地說道。
“你剛纔表現得很好,我很欣賞你。一會兒給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就回去吧。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可以單獨和我聯繫了。”雄哥說着給我遞過來一張名片。沒想到剛纔的那幾槍竟贏得了這個毒梟的信任。
直升機把我送到了曼谷市周邊的一個小村子。我下了直升機飛機,幾經周折纔回到了老五的家裡。我已經出來三天了,不知我在那個世界的軀體怎麼樣了,於是脫了老五的身回到了古墓裡。醒來後,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除了肚子有些餓之外,身體毫無損傷。
這次出行的成果不錯,我終於認識了一個大毒販子。這爲我以後實現一些計劃提供了大大的方便。不過我也注意到,大毒梟雄哥身邊一定有jǐng方的臥底。我必須想辦法找出這個臥底,一是我在行事的時候別相互誤傷;二是有機會幫他將這些毒梟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