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鐘的時候,祁明回來了。他帶來這樣一個情況:田中軍吉今天晚上要請他的一個學長到一個叫“chūn水家”的藝伎館去玩兒。這倒是一個好機會,我們可以有三個地點幹掉他:路上、藝伎館和家門口。比較好的地點是在藝伎館裡。因爲田中軍吉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軍官,隨便殺一個rì本軍官,非引起轟動不可,所以只能扮裝成rì本人,扮成醉鬼或piáo客來狙殺他。我制定了兩套計劃:A計劃:跟蹤目標至藝jì館。扮作醉酒的piáo客與田中軍吉發生毆鬥,藉機將其格殺。B計劃:狙擊手埋伏在目標家附近,當目標回家時將其擊斃。
田中軍吉最近很是得意。他從十歲起就開始和父親習武,一直到二十二歲,才覺得自己略有小成。田中軍吉算是個武癡,他在習武的十二年裡,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大小便,剩下的時間就是練武。就是這種自虐似的苦修,使田中軍吉的xìng格發生了很大的偏差,他變得暴虐、嗜血。他喜歡一切生命,喜歡這些生命在他的手中慢慢流逝,最後完全消失。他也喜歡女人,但他喜歡的方式有些與衆不同,他喜歡鮮活的女人在他手裡慢慢失去血sè,最後如同一朵枯萎的乾花。他崇尚軍人職業,認爲作爲一個武士就應該參軍上前線殺敵立功,用敵人的鮮血澆灌自己燦爛的生命。
田中軍吉從士官學校畢業後就被分到了第十六師團。三天前,田中軍吉被提升爲中尉,這對於一個剛從軍校畢業半年的軍官來說是很少見的。爲田中軍吉授銜的長官告訴他,不久他所在的支這支部隊就要被派往中國。那裡將是他建功立武勳的聖地。今後別說是個中尉,只要好好幹,甚至能夠當上將軍。田中軍吉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此時他最想做的就是揮舞他的祖傳寶刀,在戰場上大顯身手。
田中軍吉這是第一次休假,今天他邀請了一個在軍校中與他志同道合的學長一起到“chūn水家”藝伎館吃飯、娛樂。田中軍吉的貪yín好sè和他的武功一樣,在軍校中是非常出名的。
他以前也光顧過這家藝jì館,裡面的姑娘很不錯,就是有些“嬌氣”,所以大家有些不愉快。今天相信不會了,他會給多多的錢。中國有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相信那些藝jì也應該是這樣吧,能掙錢就能提供一切服務。
田中軍吉和他的學長早早就來到了藝jì館。這時候客人還不多,兩人坐到包間裡,點了幾道菜,要了兩瓶清酒。田中軍吉把招待員叫到包間拿出厚厚一疊鈔票,遞給了接待員,要他找兩個最漂亮的藝jì來包間裡陪酒。接待員接過錢樂得屁顛兒屁顛兒地去了。不大一會兒,藝伎館的老闆娘親自帶着兩個漂亮的姑娘進來了。遇上一個這麼慷慨的客人老闆娘當然要親自出面了。
兩個藝伎的確都很漂亮,也很會來事兒。她們先是給兩位客人跳了一支扇舞,然後就乖巧地坐在客人旁邊,爲客人斟酒佈菜。田中軍吉喝了兩杯酒,吃了幾口菜後就開始不老實了,用一隻手在一個藝伎的身上亂摸。
這個藝伎不幹了,她驚叫着掙扎着起身,想把田中軍吉的手抽出來,田中軍吉的另一隻手從身上摸出了幾張大面額的紙幣,遞到這個藝伎的眼前。這個女人一見這麼多錢,想到自己家裡還有生病的老人要看醫生,於是不再反抗,默默地收起了錢,復又坐在這個粗魯但卻很大方的客人身邊。田中軍吉哈哈大笑,於是得寸進尺。坐在旁邊的那個學長見狀哈哈大笑,說道:“田中君還是這麼風流瀟灑,一點都沒有變呀。”田中軍吉也哈哈大笑,舉起了酒杯。
放下酒杯田中又想出了新的花樣。他抱起了那個藝伎,將她橫在自己的腿上,三兩下撤掉女人的衣服,唰地拔出了他那把寸步不離的家傳寶刀。那個藝伎大吃一驚,嚇得連連求饒。田中軍吉狠狠說道:“混蛋,閉嘴。我只是要你一點血來下酒。”說完在藝伎的前胸用刀尖兒輕輕一點,頓時雪白的皮膚上冒出一個小小的血珠,女人連嚇帶疼,高聲叫出聲來。田中軍吉彷彿就要的是這種效果,他將嘴湊到女人的傷口上,伸出舌頭將一滴血舔進嘴裡,然後端起酒杯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田中滿足地閉上眼睛回味着口中的酒香和血腥。那個女人大叫着,哭喊着,這更激起了田中軍吉的獸xìng。他手起刀落,又在女人的身上紮了一個小小的血洞。女人拼命地掙扎,兩隻手亂抓亂撓,一下子抓到了田中軍吉的臉上,長長的指甲在田中軍吉過臉上劃出一絲血痕。“混蛋!”田中軍吉暴怒地將懷中的女人扔到了門外,還不解氣,起身追出去想再懲罰那個女人幾下。這時,兩個武士打扮的人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大叫着:“阿嬌,阿嬌,你在哪裡?快出來。”這兩個人顯然是喝醉了,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一個女招待緊追着這兩個武士,嘴裡叫喊着:“出去,出去,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阿嬌。”
這時,其中一個人看到了剛被田中軍吉扔出來的女人,走過來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田中軍吉。這時田中軍吉的那個學長在包間裡叫到:“田中君,不要再鬧了,回來我們繼續喝酒。”後面的那個武士突然跑過來,抱住躺在地上渾身**的那個藝伎,大聲叫道:“阿嬌,阿嬌。我可找到你了。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離開了我。”突然,他看到了這個“阿嬌”身上還有幾處傷口在流血,於是憤怒地站起身,指着田中軍吉質問道:“爲何欺負我的阿嬌?”說完唰地拔出了武士刀,猛地一下摟頭就剁。田中軍吉的武功真不是蓋的,雖然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但反應出奇的快,一閃身,順勢就把他的那把“助廣”寶刀拔出了鞘,斜着往上一撩,就聽噹的一聲,這個武士的刀竟然斷了。武士一愣,但是並沒有停止動作,挺着半截殘刀向田中軍吉的肋上刺去。田中這時的酒已經醒了,猛地一錯身,手中刀橫切過來。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武士突然出手,他也不拔刀,連刀帶鞘,,以刀作棍,對着田中軍吉當頭砸下,田中軍吉從沒見過這麼怪異的招式,馬上放棄了對那個武士的攻擊,全力抵擋這一招。沒想到這招是虛招,這個武士突然收招,左手抓住刀鞘,右手握刀柄,猛地拔出了刀,同時左手的刀鞘對這田中的面門飛來,田中用手中刀一隔,將刀鞘擊飛。緊接着,那個武士右手的刀也飛出來了,更可怕的是,有兩道寒光緊接着一前一後,分爲上下向他飛來。田中軍吉從沒見過這種打暗器的手法,正要騰挪閃避,在他旁邊的那個斷刀武士突然再次攻擊,揮刀斜闢,封住了田中的退路。田中用手中刀一擋,這個武士的刀又斷了一節。不過那兩道寒光中一道紮在了田中的膝蓋上,另一道鑽進了他的上腹部。田中軍吉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正好倒在那個藝伎的旁邊。田中直到今天是無法倖免了,惡念徒聖,將手中寶刀猛地插進了女人的小腹。這時那個斷刀武士合身撲上,將手中不到二尺長的殘刀一下子戳進了田中軍吉的胸口,然後又順勢從他手上搶過了那柄“助廣”寶刀。兩個武士殺了田中軍吉後那個斷刀武士還在心痛地呼喊着“阿嬌”,而另一個武士好象清醒過來,拉起同伴就跑,臨走時還沒忘從田中軍吉的要上扯下刀鞘。等到那個學長聽到外面的聲音不對,急忙走出來的觀看時候,兩個武士已經跑出了藝伎館。
這兩個武士是我和三黑。我們沿着祁亮留下的記號來到了這個藝伎館。此時天還有些亮。我們找了個角落等待着。期間我讓祁明去買了一瓶酒。等到天完全黑了,我命令三黑與我去刺殺田中,祁氏兄弟在外面把風。我和三黑將酒灑在身上然後裝作醉鬼,帶着滿身酒氣進了chūn水藝伎館。我們故意裝作找一個姑娘,在伎館狂呼亂叫,並且到處亂竄。惹得女招待在後面緊緊追趕,連聲呵斥。此時藝伎館裡的客人不多。我們找了兩間包房都沒看見田中軍吉。正在繼續找時,趕上田中發怒將那個藝伎扔了出來,而且自己還追了出來。特別是那個學長還叫了他的名字,這下幫我們鎖定了目標。
從藝伎館出來後,我們和把風的隊員匯合到了一處。不管怎樣,田中軍吉這個禍害是被我們除掉了,相信今後至少有三百中國老百姓不會成爲田中軍吉的刀下冤魂。當然,後序的事情藝伎館自然會向當地的jǐng察來解釋。居民們最近對軍人很是不滿,因爲就在前幾天,還發生了軍人槍殺平民的事件。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田中軍吉被殺沒有幾天,rì本第十六師團另一個軍官,向井敏明被殺害,而且是在軍營門口被殺的。我的那個教令發出後,迅速傳遍了全rì本。京都是rì本有名的古城,也是第十六師團的駐防地。雖然這裡的金龍教弟子並不多,只有十幾個人,但是這十幾個弟子對真武大神的虔誠不遜於其他任何地方的任何弟子。他們接到我的教令後,其中有一個弟子突然想起,他好像聽一個朋友說起過,京都的駐軍就是第十六師團。於是就獨自到駐軍的軍營門口去探聽消息。
第十六師團的一部駐紮在京都郊外,這個弟子並不知道,以爲十六師團所有的官兵都在這裡。出於對金龍教的忠誠,他每天早起晚歸,扮作一個菜販子到軍營門口賣菜,目的就是打聽這幾個人的消息。無巧不成書,這個弟子在軍營門口蹲了十二天沒有一點消息,在第十三天的傍晚,他正要收攤回城,突然看到一個軍人從營區的大門走了出來,而另一個軍人正好走進軍營,兩人一照面,那個要進門的軍官忽然大喊道:“向井敏明君,你好呀,你怎麼也調到這裡來了?”
這聲大喊如同巨雷般傳到了這個金龍教弟子的耳中。他什麼也沒想,從菜筐裡抓出那把削菜用的薄刀,挑着兩個竹筐向軍營的大門口走了過去。門口碰面的那兩個軍人寒暄了幾句,約定晚上一起去喝酒,然後就分開了。向井敏明繼續向軍營外面走,然而死神也隨着他的腳步在悄悄地向他逼近。
那個金龍教弟子慢慢走了過來。作爲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對於殺人這件事平時連想都不敢想,今天要他去動手殺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軍人,其內心的緊張是可想而知的。兩人擦肩而過,這個弟子因爲太緊張了,上下牙齒直打架,,兩條腿也直打哆嗦,握刀的右手更是僵硬的不能動,哪裡還談得上去刺殺這個軍官。眼見向井敏明已經走了過去。
這時候,這個金龍教的弟子耳中彷彿又想起了向他傳達教令的那個弟子的聲音:“真武龍大主教傳下教令,不惜一切代價,要殺了田中軍吉、向井敏明山和野田毅這三個人。這三個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人,實際上他們是邪魔附體。不論誰殺了他們,馬上就會成爲金龍教的護法,而且家人會得到一大筆錢作爲獎勵。”
這個弟子是一個很普通的城市底層的小市民。除了對真武大神的虔誠外,“成爲金龍教的護法”、“大筆的獎金”這兩個條件對他們這種人的誘惑力也是巨大的。特別是“大筆的獎金”,作爲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百姓來說,那就意味着全家可能一年甚至是兩年不用再爲吃飯而發愁。想到這裡,這個弟子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牙也不顫了,腿也不抖了,突然一轉身,向前追出一大步,追上已經走過區的向井敏明,對着他的脖子,將手裡的薄刀猛地刺了下去。向井敏明的頸動脈立刻被刀切斷,鮮血一下子噴濺出來,他旋即倒在地上,沒有兩分鐘就抽搐着死去。
那個金龍教的弟子得手後都忘記甩掉菜筐了,挑着兩個筐撒腿就跑。軍營門口的哨兵看到這一幕,馬上舉槍shè擊。一顆子彈正好穿過那個弟子的後心,他一下子撲倒在地,嘴裡涌出了大口的鮮血,但是還在叨唸着:“獎金,別忘記的我的獎金。”然後也就此死去。跑上來的兩個哨兵聽到了這兩句話相互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