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羽成蘅被抱放在流水小榭裡司徒弘燁的寢室。
這個寢室有別於皇宮的奢華堂皇,擺設器具都簡單到稱得上簡陋,色調暗沉讓人無端壓抑,只有一點火光如豆。
司徒弘燁坐在羽成蘅面前目不轉睛看着他,眼神時而狠戾時而迷濛,似乎陷入自己的情緒來無法自拔。
羽成蘅盤腿坐着,姿態要多乖又多乖,仰着脖子讓他看着自己的臉看個夠,雖然他的手心已經悄然汗溼,心臟也緊縮着警惕司徒弘燁的隨時暴起。
因爲聽到那聲模糊的“娘”,羽成蘅心裡有了荒謬又不祥的預感。司徒弘燁曾經厭惡他厭惡到不想再看到他,這時卻態度大變,他想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他的臉。
這三年來他的臉長開了一點,和七歲那時有了不少差別。他的長相本來有五分肖似司徒弘燁,如今卻只剩下三分不到,但反而和司徒弘燁的……娘扯上關係?
羽成蘅正胡思亂想,一隻大手突然撫上他的臉頰,冰冷的、粗糙的、輕柔的,像蛇一樣噁心的。
他毛骨悚然,對上司徒弘燁陰翳的眼。
他從未和司徒弘燁離得這麼近,看他看得這麼認真……
他忘不了當年在皇家書庫生死一線的窒息感,那一聲聲劍尖摩擦地面的刺耳的奪人心魄的響聲。他忘不了這個男人折辱了他的父皇,是殺死他的母兄順賢妃和羽成灝的兇手,這個男人剛剛還逼死了阿絮的生母靜貴妃令阿絮傷心痛苦……他對羽國皇室的惡行罄竹難書,是羽成蘅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
羽成蘅圓圓的大眼裡蒙上水霧,仿似驚懼。
“別怕。”司徒弘燁蓋住他的眼睛,聲音裡帶着生硬的哄誘,“你不要怕我,我會對你好。”
羽成蘅顫抖,纖長的睫毛輕輕動着,擦過司徒弘燁的掌心。他對司徒弘燁畏懼彷彿是刻在骨子裡的,那是能一下子扭轉過來的?
“你說話。”司徒弘燁等了又等,煩躁道。
羽成蘅嚇了一跳,不自覺縮成一團,無措又委屈地看着他。
“你說話,我不會吃了你。”司徒弘燁受不了,霍然起身跺了一圈,俯下/身握住他單薄的肩頭道,而後因爲手下那瘦弱的觸感擰起濃眉。
“但、但王父您,不喜阿蘅……”羽成蘅聲如蚊吶。
“如今不同了,我會對你好!”司徒弘燁重重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爲什麼?”羽成蘅困惑。
“不要問!”司徒弘燁厲聲道,“只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羽成蘅被他陡然嚴厲的神情駭住,扁着嘴紅了眼,又把自己縮成一團,不言不語,無所適從。
司徒弘燁見他又縮回去,額上冒出青筋:“你再不說話,我就殺了羽成雪!”
“不要!”羽成蘅馬上擡起頭,哀求道,“不要殺阿絮!”
司徒弘燁見他終於肯開口,一愣之後笑了。
他道:“你聽話。你聽話我就不動他。”
司徒弘燁把整個清華宮搬到流水小榭,包括所有羽成蘅用慣的被褥、玩具、紙筆、用具以及所有的宮女太監,因爲羽成蘅到了陌生的地方完全吃不香、睡不着,不過幾日便小臉憔悴,眼下現出深深的青色,氣息懨懨。
太醫過來把過脈,道十一皇子身子落了病根,體虛氣弱,需要長期靜養,否則會影響壽元。
司徒弘燁聽得臉色鐵青,開了內庫把各種珍貴的藥材流水似的搬出來,令太醫開方子調養羽成蘅的身體,又把他的吃穿用度提了一個檔次,同時讓人重新修葺自己的寢室,因爲司徒弘燁堅持和羽成蘅一起睡,羽成蘅卻十分害怕寢室的暗沉陰森。
羽成蘅成爲司徒弘燁新寵的消息如燎原之火傳遍皇宮。當很多人都以爲司徒弘燁會對羽成蘅這個才十歲的小皇子施加侮辱時,司徒弘燁卻狠狠發作了一串人,令人縫上他們的嘴巴再繼續在原來的地兒伺候。
“再敢非議十一皇子,本王滅其九族!”司徒弘燁冷酷道。
這一宣告頓時止住了越傳越離譜的流言蜚語,宮人噤若寒蟬。
司徒弘燁對羽成蘅維護至此,不說羽成珠妒忌得雙眼發紅,明月郡主司徒悅這個被嬌寵慣的獨女首先忍受不了。她提着鞭子徑自闖入流水小榭,揚言要把蠱惑父王的羽成蘅鞭笞至死!
司徒悅衝到羽成蘅練字的偏房,看到她要找的賤/人拿着筆在練字便想也不想一鞭甩過去!羽成蘅險之又險地躲過一鞭,跌在地上磕着了膝蓋和手,鞭子把房內的擺設掃落一地!
司徒悅還要繼續,卻被聞訊趕到的司徒弘燁一把抓住了手。
“住手!”
“父王!我要教訓這個賤/人!”司徒悅指着羽成蘅,不依地跺腳!
羽成蘅一身狼狽趴在地上,含着淚水要掉不掉的很是可憐。他看着司徒弘燁和司徒悅,拼命往後縮,一副對他們怕極了的樣子。
司徒弘燁知道這幾天對羽成蘅的好又功虧一簣了。
“你太放肆了!”他看着司徒悅一臉要至羽成蘅於死地的狠辣,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司徒悅哪裡受過司徒弘燁這麼嚴厲的訓斥,馬上不幹:“父王您罵我!您爲了這個賤/人罵我!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死……死……死……司徒悅尖利的嗓音在房裡迴響。
啪!
司徒弘燁一巴掌打在司徒悅臉上,頓時把她嬌嫩的臉打得又紅又腫:“閉嘴!給本王滾出去!”
司徒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他,尖叫:“父王!”
“滾出去!”司徒弘燁神情寒酷!
司徒悅心裡一寒,仗着司徒弘燁爲所欲爲慣了,她一時忘了很久以後她的父王對她並不是那麼寵愛,心狠手辣起來完全六親不認。
——都是羽成蘅這個賤/人的錯!
司徒悅陰毒地剜了羽成蘅一眼,捂住臉頰嗚咽着跑了出去!
“放明月郡主進來的都去領二十鞭!”司徒弘燁對侍衛統領燕棠道。
燕棠領命退下。
司徒弘燁折回身,不顧羽成蘅微弱的掙扎抱着他回寢室,親自爲他破皮的膝蓋和手上藥。
羽成蘅低着頭。他被弄迷糊了。司徒悅是被他略施小計引來流水小榭的。司徒弘燁對他的寵愛來得太過突然,極爲匪夷所思。一開始衆人只以爲司徒弘燁看上羽成蘅又要糟蹋一個小皇子。但後來的宣告和對其他人的臨幸推翻了這一點。沒有人知道司徒弘燁在想什麼。羽成蘅通過那一聲“娘”猜到一些關聯,並沒有往齷蹉的方面想,但覺得以司徒弘燁冷酷的心性,根本不可能爲了一個已死之人做這麼多事,更何況他僅僅是容貌肖似?司徒悅就是用來試探司徒弘燁的。他想看看司徒弘燁可以“寵愛”他到什麼地步。
但司徒弘燁這麼幹脆利落地打走了司徒悅是他始料未及的。
“悅姐姐……是王父的女兒……爲什麼……”羽成蘅絞着小指頭,小小聲期期艾艾道。
“她太驕縱了。”
“但是,我……”
“我說過會對你好,會保護你。”司徒弘燁硬聲道,他可能一輩子都從未這般軟和過:“信我。”
羽成蘅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圓圓的大眼裡還殘留着一絲畏懼。見司徒弘燁定定回視他,彷彿帶了鼓勵,他遲疑地、怯生生地伸手慢慢摟上他的脖子……
司徒弘燁以爲羽成蘅是一隻膽小的兔子,便用着軟和的法子把他誘出洞,再抓到籠子裡養着,然後用精緻的食物玩具來討得他的信任。
在司徒弘燁眼裡已經被養得有些熟的羽成蘅大着膽子問:“王父……阿絮,還好嗎?”
第二日司徒弘燁把睡醒的羽成蘅抱出寢室,連鞋子都沒有給他穿,獻寶一樣令完好無缺的羽成雪出現在羽成蘅面前。
羽成蘅雙眼一亮:“阿絮!”掙扎着要下地。
司徒弘燁眼神黑沉,把羽成蘅放在椅上,對羽成雪道:“陪他玩會兒,你知道怎樣做。”說罷負手走出去,領着人去上朝。
“阿絮,你還好嗎?”司徒弘燁一走,羽成蘅連忙跳下椅子,赤腳走過去握住羽成雪的手關切問。
羽成雪清冷的目光在他身上細細打量一番,見他毫髮無損,連日來煎熬的心情終於略略平復。因爲他羽成蘅纔會出現在司徒弘燁面前被他看中帶走,若羽成蘅被司徒弘燁所辱,他拼盡一切都要司徒弘燁付出代價!
“沒事。”羽成雪剋制地摸摸他的頭。
“靜母妃的事,阿絮你……”羽成蘅挨着他,一臉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的模樣。
羽成雪眸光一閃:“阿蘅,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不要擔心。”
羽成蘅默默點頭:“我、我得了新的玩意兒,阿絮……陪我玩?”大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羽成雪神色微軟,輕輕點頭。
羽成蘅笑逐顏開,拉了羽成雪的手便往寢室走去。綠怡和荀奉明馬上跟進去伺候。
一轉入寢室,羽成蘅立刻看向荀奉明,荀奉明無聲點點頭。
“阿絮,你看,這是我新得的!”羽成蘅拉過羽成雪的手,在他的掌心一劃。
羽成雪會意,在他的手心寫下:挾王令我至蕭。
司徒弘燁拿王家要挾羽成雪,讓他去蕭家?好計算!因爲天下第一士族的名頭,蕭王兩家自來不和,荀家覆滅後,兩家的明爭暗鬥越演越烈。王家沒有站到司徒弘燁這一邊,不代表他們不熱愛權勢地位。司徒弘燁打壓蕭家導致蕭家沒落,其中便有不少王家落井下石、推波助瀾的手筆。蕭家對王家的怨恨絕不會少。
羽成雪漸漸取代羽成熙成爲最受矚目的皇子,本身就招致蕭家的嫉恨。不管羽成雪以什麼名頭落到蕭家人手上,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羽成蘅沉下臉。這就是司徒弘燁答應他的“讓羽成雪好好的”!果然在絕對權力面前,所謂的寵愛都是虛假的。司徒弘燁絕對不會因爲對他的“寵愛”而真的對羽成雪手下留情。
羽成雪見狀,又寫:我無礙,你一切小心。
誰也想不到司徒弘燁會突然把羽成蘅抱養在流水小榭。在司徒弘燁的眼皮底下,羽成蘅要繼續謀劃推翻他的事會變得更加艱難。誰也不知道司徒弘燁什麼時候會收回對羽成蘅的“寵愛”。
羽成蘅緊緊握了握他的手,想了想正要寫下什麼,荀奉明突然湊到他耳邊,用極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羽成雪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羽成蘅卻是一頓,而後微微眯起眼,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他的目光在寢室裡轉了一圈,最後定在羽成雪身上。
他拉了拉羽成雪讓他彎下/身。羽成雪不明所以,但還是順着他的意思彎下/身。
羽成蘅攀着他的肩湊過去,在羽成雪怔忪的當兒,幼嫩的脣瓣印上他線條優美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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