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司徒弘燁的軍隊在新安城與叛軍主力隔着城牆對峙。
新安城的城官已經因爲意欲棄城逃走而被處決。司徒弘燁下手不容情,雷厲風行地順利接管整座城池。這種事他在爲羽國東征西戰時已經做得熟練,沒有引起任何**地完成交接。
昇王之名威名遠播,大多數本來準備出逃的城民都因爲司徒弘燁的坐陣信心大增,心甘情願留下來協助守城。不過即使他們想出城也是不能夠,司徒弘燁早已下令關閉城門,任何不聽他之令引起騷亂,殺無赦!
司徒弘燁是天生的戰將,重回戰爭中讓他如龍入海,狂狷霸道得令人見之打顫。
先鋒將軍戚無回順利完成司徒弘燁託付的任務後很快趕到新安城,接着來自洛陽的賞賜也陸續送到。
司徒弘燁看到賞賜很滿意。按這些賞賜的豐厚程度可以看出羽成珠是多麼迫不及待地想討好於他。正如他對羽成蘅所說的,羽成珠果然有用。
司徒弘燁是羽國的實際掌權者,自然不稀罕這些賞賜,但他的軍士不同。他正好藉此機會再收攏人心。以前轉戰天下時司徒弘燁的追隨者甚衆,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他出手大方,不會待薄手下的士兵。
對有用忠心的下屬,司徒弘燁並不吝嗇於表現自己的慷慨。對於首站告捷的功臣戚無回,他不單在收到捷報的當日讓人送去金甲——在羽國,只有公認勇猛果敢的戰士纔有資格擁有金甲,還在戚無回率兵回城的當日舉行慶功宴,以示對戚無回的恩寵和肯定!
戚無回的身材看不出有韃靼血統,容貌卻帶着很明顯的外族特徵。他的五官輪廓比一般羽國人要深邃,面相只是普通,但有一股粗豪之氣。他有異族血統卻能年紀輕輕便在羽國爬到如此高位,自有不凡之處。實幹、勇武又不失靈活是沉默寡言的他最大的倚仗。戚無回才二十五歲已經從軍十七年,他往上爬的每一步都是落到實處。
司徒弘燁原本還因他的年紀對重用他有些不虞。戚無回從不辯駁,只用實力說話,經此一役更是讓司徒弘燁疑慮盡消,更因爲兩人的相似之處而對他有了認同,更加重用。
正德帝羽宗儀被司徒弘燁安置在新安城的城官府。他養尊處優的身體適應不了急行軍,一路上被折騰得不輕,不出幾日便變得虛弱消瘦。抵達新安城後他必須臥病在牀。
新安城的城官一家正是在這府裡被司徒弘燁斬殺的。即使血跡已經清洗乾淨,羽宗儀還是彷彿能聞到那濃郁的血腥味,這讓他想起多年前長安被攻陷後顛簸流離的逃亡日子,連入睡都不甚安穩。
因爲慶功宴設在城官府內,即使離羽宗儀所住的廂房甚遠,他還是聽到一陣一陣酒酣耳熱的喧鬧聲。
他招來宮人問話:“那邊發生什麼事?”
宮人道:“戚將軍打勝仗回城了,王爺爲他舉辦慶功宴。”
羽宗儀若有所感,突然來了精神,起身梳洗打扮,讓伺候他的宮人爲他溫上一壺酒,炒幾味小菜,對着窗外的明月自斟自酌,難得有幾分自在逍遙,靜謐美好。
司徒弘燁帶着醉意推門進來時,看到便是這一幅畫面。從他第一次把這個羽國皇帝壓在牀榻,他便再也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這種平安和樂的神色,直到此刻。
“這麼高興?”失語了一瞬,司徒弘燁暗啞着嗓音道。
羽宗儀睞了他一眼。他不善飲,幾杯下肚已經有些醉意,雙眼暈紅,眼神迷濛。他本就生得清麗,如此更是平添幾分不經意的嫵媚。
“高興……”他遲鈍地喃喃道。
司徒弘燁揮退伺候的宮人,緩緩走近他。
“在想什麼?”他出手撫上羽宗儀浮着粉紅的脖子。
“想你。”羽宗儀撐着頰,媚眼如絲地看着他吃吃笑道。
司徒弘燁一頓:“哦?”
羽宗儀看着他明顯不信的表情,清醒了幾分,嘆了口氣道:“只是想到如果沒有你,或許我已經屍骨無存了……”
當年司徒弘燁這個英武冷硬的男人,就那樣單膝跪在他面前,用堅定自信的聲音宣誓效忠。雖然他跪着矮了他半截,但那一刻他覺得這個男人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高大,是個頂天立地、不好多得的人——是個可以託付信任的人……
後來事實證明他猜對了,也猜錯了。
這個男人把他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又把他投入另外一種水深火熱中。
“……皇上如此想,本王委實受寵若驚。”司徒弘燁想不到羽宗儀會說出這麼一句,停了片刻纔回道。
羽宗儀弱弱勾勾脣:“無論如何,一開始我是真心感激你的……”
“是本王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許是氣氛太平和,司徒弘燁坐在羽宗儀面前,沒有急着拉他上牀榻,反而握了握他的手,沉吟片刻霸氣不改道,“但亂世之中,強者爲尊,不進則退,即使辜負了你,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以司徒弘燁對羽國的功績,爲王爲帝都不爲過。但羽國這麼一個皇權與族權共同統治的國家,終究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相互博弈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確實沒有什麼可抱怨的。羽宗儀雖然貴爲皇帝,沒有抗爭的能力也不過是一枚隨波逐流、任人拉扯的棋子。
羽宗儀彎彎脣角,一直以來壓在心底的被背棄被侮辱的怨念竟有些鬆動。
“是呀……”他嘆息。
“不要想太多。”司徒弘燁攬住他,吻上他因爲酒醉格外紅潤飽滿的脣,“你的命,暫時我還不準備取走。”
羽宗儀緩緩閉上眼,放軟了身子任他施爲。
——但你的命,我卻時時刻刻希望能取走。
司徒弘燁的軍隊與叛軍主力對峙三日後,雙方像約好一般,揮軍對戰。
司徒弘燁一身甲胃,威風凜凜佇立在城牆上,俯視已成修羅場的城下。副將馮安碩跟着他身邊,時刻留意着他的安全。
叛軍的士兵意外地頑強,兩軍對戰一時三刻竟無法分出勝負。
司徒弘燁遠眺對方陣營中,紋着“原”字的迎風飛揚的帥旗,眯起一雙帶了猩紅的黑眸。
“拿弓來!”他吩咐。
馮安碩連忙知機地奉上司徒弘燁專用的巨大的弓箭。司徒弘燁臂力驚人,可開五石強弓,與樑陳兩國打仗時,這一手箭術讓人聞風喪膽。
司徒弘燁沉穩地上箭拉弓,瞄準敵方帥旗下那一身與衆不同的鮮紅色甲胃,像狼聞到血腥一般微眯雙眼。
沉而脆的錚一聲,帶着無堅不摧力量的箭矢破空而出,直直射向敵軍主帥!不消片刻,箭洞穿身着鮮紅色甲胃的人,把他直接射落,那恐怖的力量甚至把他的身體帶出一段距離!
叛軍頓時**起來!
城牆上親見昇王殿下大顯神威的士兵都大聲歡呼起來!
“大將軍威武!大將軍威武!……”
司徒弘燁一擊得手,豪情頓起,不禁哈哈大笑!
“王爺小心!”突然一聲驚恐至極的喊聲,司徒弘燁一怔,只見三個黑點憑空出現,一眨眼便到了跟前!他心裡嗤笑,正要輕鬆躲開,心臟卻突然傳來一股麻痹的感覺,令他渾身僵硬無法移動分毫!
撲撲撲!
三聲清晰的箭頭入肉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城牆上所有士兵的耳裡,他們的神色變得極度震驚呆滯!
司徒弘燁高大強壯的身軀轟然倒地,馮安碩赤紅了眼,撲過去托起他,聲嘶力竭喊道:“王爺!王爺!傳軍醫!傳軍醫!……”
……
昇王司徒弘燁被敵方暗箭所傷,性命垂危,羽軍心大動,對陣開始處於劣勢,正德帝羽宗儀臨危不懼,命馮安碩暫代主將一職,殲滅叛軍爲昇王報仇!
馮安碩以哀鼓動士兵士氣,成效顯著,最終在五日內把叛軍主力逼降!
與此同時,昇王司徒弘燁重傷不治,撒手人寰的噩耗,傳遍天下!
洛陽城
睿王羽成珠聽聞司徒弘燁重傷不治死亡的噩耗,頓時一口血噴出,昏迷過去,被副相桓越和參贊陸涵聯手送到後宮醫治,沒有病癒不得出,形同軟禁。
羽國朝堂對這個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都感到不敢置信。一直以來司徒弘燁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深刻,沒有人想到強硬如他會以這麼突然的方式死去。
士族的心情尤爲複雜。爭權奪利時他們恨不得司徒弘燁死。但司徒弘燁真死了,他們又開始害怕,開始不安,不斷確認:司徒弘燁真的死了嗎?
流水小榭中,羽成蘅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讀着眼前的三份情報,直到確認沒有看漏一個字,他長久以來一直提着的一口氣,終於鬆下來。
這三份情報,一份來自正德帝羽宗儀,一份來自馮家麼子馮安碩,一份來自先鋒將軍戚無回,分別用三種不同的途徑傳回來。
有了這三份情報,羽成蘅終於肯定,司徒弘燁是拿下來了。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