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凱可以感覺得到順昌帝心中的不快,但是,這位新帝還是沒有把自己真實想法表露出來,依然一臉得平靜。
尹凱此時又有些明白了,當初宣德對自己所言的那件事,他自認爲祁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最其馬有一點,祁王這些年來的逆來順受,已然讓他養成了不露心思的習慣,這正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必備的條件。
想了想,順昌帝點點頭,卻直接點着尹凱的名字:“尹愛卿,你覺得皇后的意見如何呢?”
尹凱躬身道:“陛下,皇后娘娘方纔所言亦不爲過,只是康王若真得擊敗了北漢兵馬,自有樞密院呈文上報,應該如何獎賞,也需要那些老臣們斟酌!”
“嗯!”順昌帝道:“尹愛卿所言極是,皇后但請放心,康王若再立新功,朝中自有人替他話的。”
對於尉遲仁來,也知道如今的朝中樞密院和兵部中的武將,多一大半是尉遲良提拔上來的,便是尉遲良不在了,但是尉遲家的威勢還在,那麼他們也不會對不起尉遲世家。
“既然陛下如此來,臣妾便當是陛下答應了!”着,對着順昌帝盈盈一拜,這才告辭而出。
見到皇后已然離去,順昌帝馬上便活潑了起來,對着尹凱道:“尹愛卿,適才皇后所言,倒也令朕有些擔心,如今北面的契丹國內,因爲女真人作亂,所以他們無暇南顧,否則,他們必定會趁着朕剛剛繼位,興兵南下的。如今只怕他們一旦平息了內亂之後,便會反過來撕破臉,再一次南下扣關!”
尹凱也皺起眉頭來,如今朝中已然是多事之秋,但是這些與契丹人南下相比,卻並不足道。北方的草原民族向來剽悍,只要是一不注意,便有可能會如同西晉的滅亡一般,被他們滅了國。
“鄭王如今守在大名府,擔任北地元帥一職,陛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尹凱寬慰着他。
順昌帝卻搖了搖頭,道:“鄭王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料,若是玩玩心眼,他倒是有一定的能力。”
尹凱心中好笑,順昌帝如今這樣得來自己的叔父,想當初他在當祁王的時候,只怕連給鄭王提鞋,鄭王都不願意的。
“如此來,那就請陛下及早得公佈先皇的詔令,洗清顏家的血冤,如此便可以尋得顏家三公顏毅出來,由他擔任北地元帥一職,足可以保全北地不失!”
尹凱再一次提議道。
順昌帝愣了愣,道:“咱們不是好了?等先帝過完了七七四十九天大喪之後,再公佈此詔令嗎?”
尹凱道:“臣也只是替陛下先憂。其實早一日公佈,總比晚一日公佈要好,畢竟夜長夢多,誰也不好以後會發生什麼?就算是明天,也有可能會出意外的!”
順昌帝道:“朕知道你與顏毅關係非同一般,即便如此,你也不必這麼心急!”着,笑道:“先帝已經自承錯誤,朕還能反悔不成?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大忌之後,也算是給先帝一個交待了,可以讓他在大忌之日,安然離去,不會被臣下及百姓誹謗。”
見到順昌帝如此堅決,尹凱也只得閉上了嘴巴。他是真得有些擔心,生怕顏毅會等不到那個時候。
的確,對於終日徘徊在仇恨中的人來,每一時,每一刻都飽受着煎熬,恨不能一覺醒來,就能夠乾坤倒轉。
…………
三天之後,從北地前線突然傳來了一個噩耗:有人領着兩萬金刀寨的寨兵,攻破了蔚州城、涿州城和易州城,已然兵臨保州城下。
一日下三城,這也就是戰國時樂毅才辦到的事情。
緊急的戰報如同雪片一樣,一個接着一個地由北地傳到了京城,對於剛剛登基的順昌帝來,卻猶如自己是在沸水鍋裡煮着一樣,便連肉帶皮都要被煮爛了。
朝堂之上,樞密院與兵部都在互相推諉,對於這個剛剛起來的北地戰事,他們還並不清楚,而擺在順昌帝面前的,也只有鄭王的一份十分簡單的奏摺。
“一日下三城!你們倒是呀?”順昌帝幾乎是在懇求着自己的臣下,到如今他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在朝堂上,又有幾個人真正的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呢?
也許,尹凱算是一個了。
此時,戰報中還沒有人提到那個領着金刀寨的主將的名字,也許是有意的避諱,也許是真得不知道。
但是,尹凱的心裡卻在不停地打着鼓,能夠以如此迅捷的速度襲擊三座州城,並且能夠在一日而下,除了顏毅還會是誰呢?
顏毅對尉遲世家自然是恨之入骨,但是對於大楚朝,也是一般得痛恨了。若非宣德帝偏心偏信,又怎麼會有顏家上百條人命,被抄家處斬呢?
仇恨可以令人瘋狂,也能夠令人奮進。
如今,尹凱也不知道,顏毅這是奮進了呢?還是瘋狂了呢?
只有宰相尉遲恭出班稟奏着,他認爲能夠以這麼快的速度,被敵人攻破三座州城,只能明那些州城防守的鬆懈。此時,掌管北地軍權的是鄭王趙克,所以,尉遲恭雖然沒有明,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他所指的不是鄭王應擔罪責。
尹凱一言不發,他發現這些老臣們,到了關鍵的時候,真得很會利用時勢,尉遲恭不失時機地參了鄭王一本,照此下去,鄭王想要坐穩北地,只怕也不容易了。
尹凱心中卻又爲鄭王鳴不平,畢竟鄭王新到北地,只怕屁股還沒有坐熱呢!
順昌帝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朕如今不想聽你們誰對誰錯,朕只想要你們找到解決的方法,平定北地的戰事,你們在這裡互相扯來扯去,有什麼用?”
堂上的百官面面相覷,在這種時候,真得要用人之時,卻又無人敢答腔了。
“尹愛卿,你來!”順昌帝直接叫着尹凱的名字,如今在這些人裡面,也只有尹凱能夠真正得爲他出些主意。
尹凱只得列出班來,對着順昌帝道:“朝中還在大喪之期,既然北地戰事突起,那麼便不可以以尋常時候看待。臣以爲,首先,那些還留在京中的北地官員,不管文武,應該儘快趕回本職所在,以備萬一!”
“嗯!”順昌帝點着頭:“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舉,國喪雖然重要,但社稷更重要,這一條朕准奏!”
尉遲禮在下面卻是暗暗叫苦,他此時的身份是北地的副帥,並擔任着捧日軍主將之職,雖然沒有什麼軍權,卻也是有名在冊的北地官員,本來可以藉着先皇之喪,留在京中等先皇出了大喪再回北地,如今看來,也只能馬上回歸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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