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中軍帳中,果然這個帳裡,只剩下了尉遲義和夏回晨兩個人。
當夏回晨看到許雲起走進來的時候,好像是作了賊一樣得心虛起來,連忙起身向尉遲義告辭,然後走過許雲起身邊的時候,也只是微微鞠了一個躬,連一句話都沒有,便匆匆而去。
望着夏回晨離去的背影,許雲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在她的印象裡,夏回晨是一個謙謙君,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會失禮的,今天這又是怎麼了?看到她就好像是躲避瘟役一樣得,馬上離開了,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尉遲義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對許雲起笑臉相迎,而是坐在帥案之後,連身都沒有站起來,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七,你怎麼來了?”
許雲起看着他,這張英俊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和傷心,要的話,倒是冷若冰霜的樣,彷彿他與許雲起之間只是認識而已。
許雲起也懶得跟他多廢話,直截了當地問:“煜呢?”
明知道許雲起就是爲了煜而來的,但是此時聽到許雲起叫出這個名字來的時候,尉遲義不是不免渾身一震,彷彿那是一個他不願意提及的傷疤。
後面的金崎連忙拉着林花往帳外面走,林花還想要在帳中聽他們些什麼,又或者自己想要些什麼,但是金崎的動作很快,手勁也很大,她不得不被金崎拖出了中軍帳。
即便如此,林花也沒有走遠,而是靜靜地站在帳外,聆聽着帳中尉遲義和許雲起的對話。
尉遲義也只是愣了片刻,卻又啞然而笑,沒有發出一點的笑音來,分明內心中是無比得痛苦。
“煜呢?”許雲起一臉得平靜,再一次地問道。
她知道,在尉遲義的面前,她是絕對不能夠有半分的衝動,對於尉遲義來,也許就是希望把她激怒,可是她就是不願意讓尉遲義得逞。
尉遲義並沒有回答許雲起的問話,反而問着她:“你是剛剛纔從燕京回來的吧?怎麼樣?這一次的燕京之行,還好嗎?”
“煜到底在哪裡?”許雲起顯得不耐煩起來,第三次問着這個問題。
尉遲義低下了頭,想了想,沉默了片刻,又擡起頭來,凝視着許雲起看上去還算平靜的臉,又問着:“七,我很想知道,在你的心目裡,除了煜之外,你曾否還想到過本王呢?看來,在你的心目中,我永遠也是趕不上你的兒的!”着,有意地嘆息一聲,有些動情地道:“可是在本王的心裡,從你離開時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想着咱們再聚的時候!”
許雲起也沉默了,他可以感覺得到,這個男人也許真得對她動了情。
只是,男人的心卻又爲什麼這麼得善變呢?別人有意挑撥的幾句話,就能夠令她對自己如此懷疑,他還口口聲聲地他愛自己。
那都是些鬼話,若是尉遲義真得如他所的那般愛自己,那麼就算是當年自己有什麼過錯,他也應該包容;更何況自己就根本沒有過錯。
“是的!”許雲起一本正經地道:“我的兒,如今就是我的全部!他們在我的心裡面,永遠是第一位的!”
“你的兒?是煜?還是洛?”尉遲義追問到。
“兩個都是一樣!他們都是我的心頭肉,不分彼此!”
“哦!”尉遲義點了點頭,裝作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對着許雲起道:“剛纔我差一點兒都忘記了,對了,你是在找煜,是吧?”
許雲起緊鎖着眉頭,尉遲義這般明知故問,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
但是,她還是認真地點着頭。
“嗯,我想我也要告訴你,他不在我這裡!”尉遲義最終道。
“不在你這裡?”許雲起差一點兒就要惱怒起來,但是一看到尉遲義那吊兒郎當的樣,便馬上明白,他是在故意要激怒自己。
她使勁地做着深呼吸,努力令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你把他帶到哪裡去了?”許雲起問道,雖然聲音想要平淡,卻還是有些發顫。
“哪裡?自然是讓他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
尉遲義一副的泰然自得。
“他應該去的地方?”許雲起愣了一下,一時沒有想到這是什麼意思,又問:“那又是什麼地方?”
“你覺得他應該去哪裡呢?”尉遲義反問着她,好像是有意在引導她出什麼來似的。
“他是一個才四歲的孩,你問我他應該去哪裡?難道你的心不是人心嗎?難道一個才四歲的孩,最應該去的地方,不是他孃親的懷抱嗎?”
許雲起一連問了尉遲義三問。
尉遲義愣了愣,的確如許七所的,只要是稍有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一個未成年的孩,尤其是八歲以下的幼兒,最應該呆在的地方就是母親的身邊。
“那麼,父親的身邊不算嗎?”尉遲義也反問着她。
許雲起一呆,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把他送給了欒青林?”
她的確從來沒有想到過,尉遲義還會這麼做,竟然把煜送給了欒山!
要不是在來的時候,她聽完了張玉梅的敘述,許雲起是如何也不會把煜和欒山掛上關係的。如今,尉遲義提到了孩的父親,也必定指的就是欒山了。
聽到許雲起脫口喊出了欒青林的名字來,尉遲義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言語中又多了幾分的酸楚,諷刺地道:“呵呵,你看,我這麼一提醒,你馬上就想起來了,是不是?看來,你跟你那個青梅竹馬的舊情人當真得是藕斷絲連呀!只不過如今人家可是北漢國的駙馬,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收留這個孩!”着,還發出嘖嘖地聲音來,彷彿是在爲煜悲哀。
如果這個時候,許雲起是站在尉遲義的面前的,她一定會毫不手軟地揮出一巴掌,狠狠地抽打尉遲義的臉。
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煜的悲哀呢?還算是尉遲義的悲哀呢?他竟然把自己的親身兒,當成禮物,送給了自己的敵人!
許雲起恨得自己牙根癢癢,但是,她並不打算來跟尉遲義講實情,她要去找回自己的兒,只是忽然想到,平白無故得,就算煜真得是欒山的兒,若是站在尉遲義的立場上,恨不能馬上拿着這個兒作人質,又如何就願意那麼輕易地送還給自己的敵人呢?
剛剛轉過身去的她,又轉回了身,面對着尉遲義,道:“你騙我!”
“我爲什麼要騙你?”尉遲義反問着她。
“你跟欒山,如今是敵人,你怎麼會把煜送給他呢?”
這的確是一個任何人都覺得不對勁的問題。
尉遲義輕輕一笑,道:“你剛纔不是看到了夏回晨了嗎?”
許雲起一愣,馬上想到了什麼:“你用煜跟欒山換回來了夏回晨?”
尉遲義得意地點了點頭。
許雲起這才知道,爲什麼夏回晨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彷彿是作了賊一般,躲避開去。
她的心卻是在滴着血,的確,對於尉遲義來,如果煜不是他的兒,那就是一個沒有用,又令他一見便感到恥辱的孩;而夏回晨不同,尉遲義十分欣賞他的才幹,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才!
可是,他爲什麼就沒有替她這個當母親的人想想看呢?一個母親,如果眼睜睜地,生生被人拐走了孩,那真得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哈哈哈!”許雲起終於經不住自己的憤怒,卻沒有大哭,而是大笑了起來。
看着許雲起的大笑,沒有一絲的歡喜,反而是滿聲的悲愴,這令尉遲義也感到一陣陣的心縮,不由得在問着自己,他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也許,從這一刻起,他是真得失去了這個女人的心。
在中軍帳外,林花與金崎都感到了渾身一陣陣地發冷,被許雲起的笑所威懾着,覺得很是慘痛。
半晌之後,許雲起已然停止了大笑,卻是對着尉遲義大聲地道:“尉遲義!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有多錯,錯得一塌塗地!”
她着,再對這個男人沒有半分的留戀,轉身快步地走出了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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