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啓動

與此同時,日本大本營也偵知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在久戰不決後,中國軍方高層決定實施“刀尖舞蹈”計劃。

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可以想象的是,這一定是風險極高、但又充滿回報的想法。廖雅權曾經得到張漢卿一句戲言:“張達民抹黑阮玲玉,真是刀尖上跳舞,美則美矣,但一旦失手,結果也是很慘的。”其它的,她一概不知。

張漢卿來到漢城後,很快就住進了青瓦臺。

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青瓦臺”這個叫法,確切地說,他住進的是高麗王朝的離宮:景福宮的後園。

這是1426年朝鮮王朝建都漢城(首爾)後命名的,當時的國王還修建了隆武堂、慶農齋和練武場等一些建築物,並開了一塊國王的親耕地。日本入侵後毀掉五雲閣以外的所有建築,建立了朝鮮總督官邸。

因爲它最顯著的特徵就是主建築上的青瓦,也有人稱其爲“藍宮”,張漢卿認爲其規模與影響不能與中華大地之宮殿相媲美----在朝鮮千年歷史上,只有國王而沒有皇帝,因此在等級上落了一層,改“藍宮”而爲“青瓦臺”正宜其時。

朝鮮前線因爲大雪的原因,早就停止了交火,雙方官兵都躲在戰壕裡捂暖。經過前一階段的戰事,日軍氣勢洶洶的進攻勢態被打回原形,亟需穩定防線,而人民軍則嚴格遵循既定戰略,也在檢討不足,恢復原有陣地。

從三八線打到三七線中,戰果已經遠超過預期,張漢卿也就不迫人過甚。

可是就在日本海軍在上海陷入焦灼時,青瓦臺的臨時帥府卻人進人出忙個不停。

這種風風火火又爲哪般?已經充任朝鮮特別事務委員會主任生活秘書的廖雅權非常疑惑。敏感的她,可以肯定的是人民軍即將有一番新的舉動,不然,空軍參謀長馮庸也不會親自出席。當初海軍動用航空兵出戰的時候,海軍參謀長沈鴻烈也是火急火燎地從北京趕來的。

根據大本營情報總部給她的要求,但凡中國空軍、裝甲部隊的異動,都要特別謹慎地對待,因爲日本軍部根據既往的作戰過程推出結論:一旦這兩個兵種出動,一定是一場大戰,關東州之戰是如此,漢城戰役也是這樣。

可是區區一個生活秘書,怎麼樣打聽到極爲機密的軍事消息呢?廖雅權有些痛恨自己,她已經決定獻身於少帥以就近獲取一些情報,但是每到關鍵時刻,卻總是放不開。而那位少帥,儘管常從花叢過,卻罕見地對她賞而不淫,讓她連半依半就的機會都沒有。

是自己比不上早經人事的阮玲玉嗎?也是,少帥久經風月,恐怕早就厭倦了對異性的追逐----主動貼過來的數都數不過來,還用得着花費心思去倒過來追求?可是要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又有些放不開----畢竟是黃花閨女,雖然受過訓練,可對有些事還是有天然的牴觸的。

她焦急地盯着每一個進出張漢卿府邸的人員,似乎想從他們急匆匆的腳步和堅毅的臉上看出些什麼,遺憾的是她什麼也看不到。

雖然是張漢卿的生活秘書,卻不能夠自由出入會議室,甚至連他的副官都不可以。儘管是身邊人,但各司其職,這種傳統保持好多年了,也有效地避免了軍情泄露。好不容易纔等到會議結束,藉着添水的機會,她進入張漢卿的房間。

張漢卿正在出神地翻看總參測繪局印製的東亞地圖,從這個地圖上,明顯地中國處於中心,而朝鮮爲一角,日本則蜷縮在邊緣成衆星拱月狀。因爲會議後不久,按常理,這個“刀尖舞蹈”計劃應該與此地圖有關。

廖雅權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她淺笑着給他斟了茶,大着膽子似乎無意地扯開話題說:“少帥,開了半天的會了,也該歇會兒。整天刀尖刀尖的,也沒見您和我再跳個舞。”

似嗔似怨,幾乎每個男人都吃不消。她不好明說什麼,那樣太明顯了,做間諜的,不能暴露。如果張漢卿不接茬,她真的無計可施了。

可是張漢卿卻疲憊地說:“突襲日本艦隊,本來就是有死無生的局面,我哪有那個閒情悠閒地和你跳舞?”

果不其然,中國軍隊有大計劃!

日本陸軍認爲人民軍的這個計劃是一次奇襲的開始,但是人民軍的後勤並沒有顯露出進行一場大戰的該有的準備。

衆所周知,以現在的飛機技術和中國空軍實力,想像後世“沙漠風暴”一樣用空襲打垮伊拉克地面力量是不可思議的。即使空軍強大如美國,也是在出動了龐大的陸軍後才真正佔領伊拉克。沒有強勢陸軍出去的空軍,頂天是一場空襲。

日本海軍則認爲這應該是針對威脅西朝鮮灣的南浦、仁川等港口的壓制艦隊的。之所以稱刀尖,是因爲這支龐大艦隊雖然不是爲防空而生,但其對空火力足夠讓貿然發動空襲的中國空軍有致命威脅。

“出雲”號事件是一次例外,中國空軍是打了日軍一個冷不防,還有飽和攻勢。在此之後,日本海軍對空的重視無比增加,除增加了對空觀察哨外,各種防空炮、防空機槍也都是晝夜待命,他們還計劃回港後適當地增添一些防空武器。

不過中國方面新加入的兩個聯隊還是讓谷口尚真大將有所忌憚。萬一,他們像上次那樣用蝗蟲般的數量“光臨”日艦,難保沒有漏網之魚給己方以重創。

即使用大艦換取對方數量不菲的飛機也是不划算的,還有造成的影響是不同的----世界各國目前盯着的還是主力艦的數量和噸位,而不是飛機這種速度既慢精度又不高的武器,同樣的交換,輿論會認爲中國方面佔了上風。

所以,日本海軍奉命向南部朝鮮退卻,以避開中國飛機450公里左右的作戰半徑。當然,在明面上,對陸軍的回答卻是朝鮮沿海已經上了冰,不適合軍艦的大規模作戰,軍艦適當地南下,有助於封鎖黃海海面上的中國艦隻云云。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謊話:朝鮮海岸的冰層並沒有像海軍說的那樣不堪,甚至西朝鮮灣是常年不凍的;而且即使有薄薄的冰層,又不影響軍艦的作戰----又不是讓它們登陸!

不過怯戰是可以理解的,再加上戰局已經穩定,對海軍這種說辭,陸軍也就只能閉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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