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妙站在一旁愣愣地,一時間沒有從剛纔張懸抓着自己問是不是她妻子中反應過來。謝婉君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還被嚇壞了,畢竟任誰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拉着自己問是不是自己妻子都會有點受驚嚇。
於是她便好聲好氣地解釋道:“使臣,她怎麼可能是您的妻子呢,就算樣貌相似,可是年齡上也相差太多了,不可能會是的。”
聽到這,張懸才注意到年齡這個問題,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白妙妙,發現她雖然眉宇間有幾分像自己的妻子,但是仔細看才發現不是一個人,而且年齡相差也太大了。
他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朝謝婉君作揖轉身離開,她看了看張懸離去的背影還有白妙妙失神地樣子,不免微蹙眉頭。
待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的時候,白妙妙這纔開口詢問謝婉君:“婉君姐,剛纔那個是誰,爲什麼會莫名其妙拉這我說我像他的妻子呢?”
她依然緊皺着眉頭,盯着白妙妙,其實一開始聽到張懸說她像自己的妻子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的,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認錯人呢,而且還是自己妻子,其中必有蹊蹺。
“我也很好奇,使臣怎麼會把你認錯成他的妻子呢,沒道理啊,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妻子認錯的吧?”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而白妙妙顯然更爲不理解,臉都快皺成小籠包了。
與其這樣子胡思亂想,倒不如裝作不知道的好,謝婉君也不想看到白妙妙因爲這件事而鬱結心中的樣子。
於是便上前安慰道:“既然認錯的話,那倒也沒事了,不要再想這些跟自己沒關的東西了啊,小心累壞了身子,老太太回頭要怎麼教訓你。”
說着還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白妙妙裝作被弄疼的樣子捂着自己的腦門,兩眼淚汪汪地說:“婉君姐你是不是不疼我了,下手這麼重,我腦袋要是被戳傻了,以後誰還敢娶我啊。”
聽到她這麼開玩笑,謝婉君的心可總算是稍微安定了點。“行了,少跟我貧了,你是怎麼樣的我還不知道嗎?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纔沒有這麼容易壞呢。”
說着,白妙妙還是十分配合地讓她掐了一下鼻子,兩人又是一陣打鬧,直到謝婉君覺得身子有點累以後,這纔跟她說:“不跟你玩了,自從肚子裡有這個小祖宗以後,多鬧一會兒身子就會覺得疲憊不堪,你也趕緊回去吧,不要讓丞相大人擔心你了。”
接下來白妙妙又是對她好一陣囑咐,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葉府。回到丞相府,丞相還沒有回來,於是便詢問了一下府中的婢女,結果得知丞相被皇上留在宮中商討大事,還沒有這麼快回來。
白妙妙點了點頭,兀自坐在案前,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一手捧着茶一手拿着糕點,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看起來心事重重地樣子,也確實沒錯,她還在想着剛纔張懸的事。
他突然衝上來拉着自己問是不是他妻子時的樣子,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時候,他的眼神裡充斥着各種複雜的情緒,有激動,有哀傷,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怨恨,彷彿在責怪她爲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來找他。
越想越奇怪,而且……白妙妙把手放在心臟的位置,感受着手心下心臟的跳動,她感覺冥冥之中,他們兩一定有些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候,白妙妙突然突然聽到門外的小廝喊道:“大人回來了。”
她立馬起身蹭蹭地跑去接丞相。丞相明顯能感覺到她似乎心事重重地樣子,就連替他倒水淨手還有奉茶這些小事,都做得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掩袖喝茶的時候,眼神瞥了眼旁邊的小廝,似乎在詢問着發生了什麼,小廝也是一頭霧水的,表示不知道的表情。於是丞相干脆問了出來:“妙妙啊。”
她猛地一擡頭,似乎才注意到有人叫她一樣,“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從葉家回來以後就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在想什麼呢?”
白妙妙原本覺得這件事沒有什麼,奈何困擾她多久,猶豫了片刻,就把在葉家發生的事告訴了丞相:“剛纔我去葉家的時候碰到一個使臣,結果不知道幹嘛,他一見到我突然間變得特別激動,然後拉着我問是不是他妻子……”她如此這般地把在葉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丞相。
一開始丞相也弄明白這個使臣爲什麼逮着白妙妙不放,結果聽到名字還有外貌描述的時候,突然大吃一驚,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
白妙妙見他這副表情,以爲他知道些什麼,於是問道:“大人怎麼了?”“他人現在在哪裡?”她見他一副非常着急的樣子,又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在西街呢。”
丞相又抓着她問了遍:“你說他叫什麼?”
“張懸啊……大人你這是怎麼了。”還沒有等白妙妙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丞相就匆匆忙忙喊小廝備下轎子,看樣子應該是要到張懸家纔對。任憑她怎麼在後面見他,他也不理白妙妙,這更讓她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了。
西街離丞相府並不遠,不過兩盞茶的時間,丞相就到了張懸家面前,他的臉色看起來頗爲凝重,看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接着他便讓小廝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被請了進去。
白妙妙因爲根本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這個時候正在家中着急地等待着,不安地在門口來回轉着算算,還是不是朝外面張望着,直到午時的時候,才終於見丞相的轎子回到了府中。
丞相纔剛一下轎子,白妙妙就急忙跑過去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間就跑去了張懸的家中,是不是我們真的有什麼?”
丞相眼神頗爲凝重地看了眼白妙妙,坐下喝光一盞茶以後掂量了一下,纔開口說道:“妙妙,接下來這件事可能你無法接受,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事實的真相。”
白妙妙屏住了呼吸。
“對啊,那 白羨諾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白妙妙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在桌面上輕敲,心底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白妙妙突然站了起來,看了眼謝婉君和蘇青說道:“我要先回一趟府上詢問一下父親大人,就先告辭了。”
“好,注意安全。”謝婉君握緊袖子,看着白妙妙清瘦的背影漸行漸遠。
也不過是一會會的時間,白妙妙已經回到了丞相府。這纔剛剛下地就迫不及待的衝進了府裡,微涼的風吹起了她的衣角,翩翩然悽美的很。
“父親,你在忙嗎?我方便進來嗎。”白妙妙一路小跑來到了丞相大人的房門口,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緩緩開口說道。
過了許久,房內才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吱嘎。”白妙妙將門輕輕推開,快步走到丞相大人的面前。
“父親大人,我想問一下……”白妙妙語氣頓了頓。
丞相大人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坐在面前的白妙妙,語氣低沉的說道:“有事直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磨磨唧唧。”
“父親……我想問一下有關 白羨諾的身世。”白妙妙想了想還是問道。
丞相大人臉上的表情就和之前一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將茶杯放下才說道:“他跟你一樣,都是張懸的孩子。”
“那父親大人你難道沒有……”白妙妙本來想繼續問些什麼,但突然意識到自己問的不對,連忙將嘴閉的緊緊的。
承相大人的則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彷彿早就知道白妙妙想問什麼一樣。
“如你所想,這一生,我都沒有過自己的孩子。”承相大人的表情並無變化。
白妙妙感覺自己的心被紮了一下,語氣有些澀澀的問道:“那父親大人爲何不自己生一個孩子呢?”
這一次,丞相大人的手竟然頓了頓,隨即又恢復往常的樣子,隨性地說道:“我自然是不會有的。我所心愛之人,早就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了。”
白妙妙將自己的腦袋深深低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想不到承相大人竟然是這般癡情。
“父親大人你放心,不論我是誰的孩子,既然我叫過您一聲父親,那你就終身是我的父親,我一定會盡到撫養你的責任。”白妙妙低着頭,沉思了許久,纔將頭默默的擡起來,很認真的說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着,那神情別提多麼認真。
承相大人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面前的這個人,這是他撫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又怎麼會捨得說不要就不要呢。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般話來,到底還是成長了。
“好孩子。”丞相大人欣慰地笑了一聲,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突然,承相大人突然看向門外,說道:“乖孩子,你的父親在那。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