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雨已經淅瀝瀝下了好幾日,守在窗臺前的謝婉君看着窗外的雨,喜憂參半。喜的是,如今這樣潮溼的天氣是最有助於蘑菇的生長,這樣下上幾日,蘑菇沒幾天就可以長成了。而憂的是,這樣的天氣,上山的路泥濘溼滑,蘇青他早起就去打獵,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謝婉君估摸着時辰,想着現在應該快晌午了,不由得內心又多了幾分焦急。“蘇青很少這麼晚回來,難道是下雨天在山上遇到了什麼不測?”
正在胡思亂想着,房外的門廳方向傳來一陣嘈雜。怕是蘇青回來了,謝婉君忙不迭地從牀上披了件外衣,朝門外走去。
門廳裡,家裡的各人都在,老太太儼然快哭成了淚人,大家都站在蘇青的周圍,面色焦灼。謝婉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怎麼了?慌亂地撥開人羣,半跪在已經昏迷不醒的蘇青跟前,只見蘇青他面色一種病態的酡紅,“蘇青!”她搭手上去,額頭竟滾燙如熱鍋。
想來是外出打獵,受了山裡的寒氣,纔會突發高燒,蘇青他估計也是沒當回事,一直硬撐,直到身體實在熬不住,這纔會突然昏倒,以致昏迷不醒。
看到大傢伙慌亂無助的神色,謝婉君定了定神,稍稍提高了嗓音,說道:“爹,娘,蘇青他只是受了些風寒,沒有大礙,大哥幫忙把蘇青背到房裡去,這身上的燒退了,也就好了。”
“好好……”
這蘇家老太太和老爺被小兒子這一番病,嚇得不輕。兩人也是很少外出,眼皮子淺,見到着發燒暈倒,只道是得了什麼急症。這下,聽謝婉君如此說,心裡也算寬慰了幾分,對這個兒媳婦也是欣賞有加。
謝婉君畢竟是穿越而來的現代人,這高燒不過是機體一種自我防禦的體現,就連那些西藥也只是緩解高燒帶來的不適感,真正去病的還是這個人自己的免疫系統。
她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平日裡身強體壯,免疫力一定比常人高很多,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爲其補充水分,幫助他的免疫系統戰勝疾病。
從門外井裡打出水來,用帕子沾飽水,搭在蘇青的額上,來緩解他的灼熱感,之後,謝婉君便動身到廚房爲他熬梨汁。這還是她媽媽教給她的秘方,這梨子清熱潤肺,熬出的梨汁水更是去燥熱的上等飲品。
“蘇青,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啊!”
謝婉君費了好長功夫才熬出了梨汁水,眼見着天都快黑了,這邊剛將水給蘇青喂下,她便想起蘇青這一整天都還沒有進食,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病人?可蘇青還未醒來,這要是不吃什麼東西就幹發燒,不消一會,那身體的水分可就熬幹了。
正在這時,謝婉君隱約聽到院子裡咩咩直叫的羊叫聲,忽的喜笑顏開,這母羊的羊奶,給病人補充營養再好不過。
給蘇青喂完羊奶,已經快臨近半夜。期間老太太和老爺來看望過一次,見蘇青有所好轉,便放心地去睡了。可不知怎的,喝完羊奶的蘇青又開始燒起來,謝婉君不敢去睡,一整夜都坐在牀旁,不斷地爲他換帕子。
躺在牀上的蘇青眉頭緊縮,看起來很是痛苦,嘴裡還不住地囈語,想來是做了什麼噩夢。謝婉君一時忘情,伸手去舒展蘇青的眉頭,不想,蘇青這時小聲地說着夢話:“婉君……快走……”
謝婉君一下子愣在當場,蘇青這是夢見她遇難了嗎?心中突然涌進一股暖流,慢慢瀰漫整個身體。她嘴角揚起幸福的微笑。這個傻瓜,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念這她。
第二日,謝婉君的眼睛被窗外的陽光刺得生疼,最終敵不過,慢慢撐開雙眼。自己最晚不知何時睡着了,趴在胳膊的上的腦袋看向牀上,牀上的蘇青已經不見蹤影。謝婉君猛地坐直身體,卻發現身上披着件蘇青的外衣,耳邊又傳來院子裡劈柴的聲音,便起身出了門。
院子裡,蘇青正倫着斧頭劈材,見到謝婉君開門,停下手中的活,衝她憨憨地笑了笑。謝婉君想起昨晚的情景,心裡略過一絲羞赧,衝蘇青點頭回笑,逃也似的跑到了院子的另一邊。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蓋在蘑菇上的遮擋物,驚喜地發現裡面的蘑菇已經探出了小腦袋,像一把把未開的小傘,煞是可愛。
早飯期間,一家人圍在餐桌前,蘇家老太太看着說不出的開心,蘇青昨天看着還像給病殃殃的小苗苗,今天就變得生龍活虎了,不得不說是她這個兒媳婦的功勞,便笑眯眯地對謝婉君說道:“婉君啊,快,多吃點,一晚上沒睡地照顧青兒,快多補補。”
老太太這話到沒有別的意思,可是聽在謝婉君耳裡,卻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應聲說道:“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坐在一旁的趙氏,看到蘇家老太太這麼偏愛謝婉君,不由得心裡妒氣四起,說起的話也帶了幾分酸氣:“嫂子就是好手段,昨兒眼見着大哥病的不輕,一夜便給嫂子給瞧好了,也是好本事。”
這話中有話,趙氏明擺着想讓她謝婉君架高,再下不來臺。謝婉君倒也不吃她這一套,不怒反笑道:“弟妹這話可不敢當,只是用些心罷了,婉君哪裡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這話反駁得趙氏說不出來話,用心?這個謝婉君,字字拿捏的倒是一針見血。良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趙氏說道:“昨兒嫂子是取那母羊的奶給大哥喝了吧,這母羊倒是脾性大,今早把張大娘家的玉米給啃了。”
謝婉君盯着趙氏,眼睛中流露出些有些嚇人的光采,隨後轉爲笑魘,說道:“弟妹莫要擔心,張大娘那邊,我會小心處理的。就是勞煩弟妹這麼關心我那兩隻羊了。”
聽謝婉君這麼說,趙氏有些吃癟。本來打算用那兩隻小畜生讓謝婉君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