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藥,到了下午老太太就慢慢甦醒過來了,全家人這才徹底的放心了,都過去問寒問暖的,老太太的臉色也好了很多,見到大家很關心她,也很高興。
“娘,您想吃點什麼?晚上我給您做,您可需要好好養身體呢。”謝婉君見蘇老太太還很虛弱,就上前問話,想給予更多的關懷。
蘇老太太很是感激的看着謝婉君,拉住她的玲瓏玉手,乾癟的嘴脣慢慢的張合着,“什麼都行,我也吃不下多少,有你們這麼關心我,我老太婆就很開心了。”她說的是真心話,也知道家裡並不富足,這次看病也一定花掉不少的錢,她卻不想打聽,問了也是無用只能徒增煩惱。
“那好,您安心養病,我該去做飯了。”那趙氏裝病不出來,謝婉君無奈做飯熬藥的事情都得自己去做了,她倒也不抱怨,不和那婦人攀比。
只是家裡銀子緊張,剛剛花掉了一大筆的錢,現在的生活就得簡譜一些了,謝婉君忙活了一陣子,才弄出幾樣素菜來,經過她的烹飪,還算可口。
“你做飯的水平真是一流啊,太好吃了!”蘇青窮開心的打趣自己的老婆,更多的想感激她爲家裡做的一切。
其餘人見此,心情都不是很好,也都明白家庭的現狀,卻也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
大家吃飯時,都很少有人說話,更是無人去招呼那個好惹事的趙氏,現在家裡人都不怎麼待見她。
趙氏依舊沒起來,覺得自己委屈,就想裝病,裝可憐,想博得大家的同情,被打的臉依然腫脹着,還在怨恨自己的那個丈夫呢。
蘇青一個勁的爲謝婉君夾菜,覺得她很辛苦,想盡力表達心情,卻都被謝婉君看在眼裡,她卻一直關心着蘇老太太,可蘇老太太有病在身,根本吃不下多少的東西,只是吃了幾口,便下桌了,還在不停的咳嗦着。
蘇友山看了兒子蘇東幾眼,想讓他將老婆叫過來吃飯,可蘇東根本就不理會那些,只顧自的吃着,心裡還對那個不爭氣的老婆生氣呢。
看着這種尷尬的氣氛,蘇青再次望着自己懂事的老婆,“多吃些呀,你做的菜挺好吃的,儘管素了些,味道不錯。”他沒話找話的說着,又往謝婉君的碗裡夾了好多的菜。
蘇友山看着他們和睦,心裡開心,只是惦記蘇東她們,現在還冷戰呢,他想盡快的吃完飯,去勸說趙氏也來吃飯,免得弄的家裡死氣沉沉的,很是沒意思。
再一個也爲蘇東他們兩口子的將來着想,畢竟是夫妻,還有好長的路要共同走下去呢,總這麼耗着也不是個事情。
放下碗筷,他又看了眼蘇東,那個兒子依然埋頭吃飯,根本不想理會自家的老婆,也不想聽誰的意見,這已經讓他感到很丟臉了。
“爹,您吃完了?”謝婉君淺笑的問了一句,也覺得今天的飯吃的有些沉悶。
蘇友山答應一聲便站起身來,徑直的奔趙氏的房間而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也是看不慣這個兒媳婦,但也沒有辦法,家以和爲貴嗎?他不去管誰管呢。
聽到腳步聲的趙氏知道有人來了,便裝可憐的躺在牀上不起來,還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來,臉上被打的那一巴掌至今還紅腫着,想想她都覺得屈辱。
蘇友山緩步走進屋來,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覺得又可氣是又可憐,站在門口一臉的嚴肅,“不要再和蘇東慪氣了,快去吃飯吧,總這樣下去怎麼行呢?”聲音略顯和藹。
趙氏仍然在氣那蘇東和謝婉君,蘇友山的話她怎麼能聽進去呢。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拒絕,只好繼續裝病,“我身體不舒服,根本吃不下東西,渾身都難受。”她說話還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玉指還輕撫自己的額頭,裝的挺像那麼回事。
“那也得少吃一些,一點都不吃,身體還是受不了啊?”蘇友山猜出些端倪,扔想勸說她。
還沒等趙氏說話,蘇東已經吃完飯,怒氣匆匆的走進屋子裡來,他更是清楚自家女人的那點小把戲。
“誰都不要勸她,不吃就餓着,裝什麼裝啊?”他的聲音賽過洪鐘,牀前的帷幔震得都直顫。
趙氏一聽就火往上撞,本來還委屈着呢,他竟然還如此的對待自己,立馬支撐起上身,抽泣的說道:“我根本就是病了,你卻這樣對待我,你太狠心了!”她的聲音更是高過了自己的丈夫。
蘇友山捅咕一下自己的兒子,希望他能好好講話,不要把事情擴大了,可蘇東根本不在乎父親的提醒。
快步來到屋子中央,用手指着牀上的趙氏,“你想些什麼以爲我不知道嗎?不要在那裝可憐!你做了錯事就應該受點教訓,現在還不知道悔改!丟人!”蘇東完全不給趙氏留情面,現在他越加的憤怒了。
蘇友山見自己在這裡毫無意義,只好揹着手默默的離開了,還在不住的搖頭嘆息,同樣是他們家的兒媳婦,這個趙氏竟與謝婉君有着天壤之別。
見到蘇友山走出去,知道自己在丈夫面前根本裝不下去了,趙氏乾脆坐直了身子委屈的數落着,“我是犯了些錯,可是你也不能下那麼狠的手吧?你也太狠心了!”她哭得梨花帶雨,好像是被冤枉了似的。
“你自己也說了吧,犯錯了,我就得教訓你,省得整天給我丟人顯眼!”蘇東越發覺得她是無理取鬧,要不是看她臉還腫脹着,真想再給她兩下,讓她知道點厲害。
趙氏知道自己有錯無言以對,只顧委屈的哭着,渾身都不住的顫抖着。
蘇東一點都不覺得她可憐冤枉,依然氣憤的看着她,“爹爹來叫你吃飯,給你個臺階下就完了,你還拿上了,你自己說做的對還是錯!”他的眼珠子都紅了,就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婆娘不懂事。
趙氏只管哭,哪裡還有辯解的份呢。
掌燈時分,外面皓月高照,繁星點點,屋子裡明亮如落白霜。謝婉君坐在牀上俏臉憂鬱,蘇青則在她身後,爲她輕揉着香肩。
這一天熬藥做飯,把謝婉君勞累夠嗆,蘇青卻是想爲她緩解一些疲勞,手上的力道剛好不輕不重的。
“家裡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呀,得想個辦法才行。”謝婉君敲打着膝蓋,若有所思的說着,本來就雪白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如凝脂一般。
蘇青完全認同她的想法,可下攢的一些錢,都給蘇老太太看病買藥了,不想點辦法還真是不行。
看着老婆瘦弱的背影,蘇青很是心疼,更不願意讓她過度的操勞,“你說的沒錯,我們還真需要想個法子,我總不能讓你天天上街上賣藝爲生啊!”他也是一臉的愁容,手上始終沒有停下揉捏謝婉君的肩膀。
謝婉君很是感動,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處處爲自己着想,玉手拉過他的大手,感激的看着自家的漢子,“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家裡這麼些人吃用,可不是一下子能解決的。”她感到很是爲難,兩條秀眉擰到一處,明亮的眸子注視着窗外。
蘇青深情的注視着變化極大的老婆,然後在地上不停的踱着步子,腦子混亂的很。
謝婉君心急如焚,想想自己培養的蘑菇還都沒長成,否則也可以換些錢回來。
那蘇老太太有病在身,說不上什麼時候也是需要用錢的,謝婉君見自家漢子在地上轉悠,自己也坐不住了,便走下地來,想出去透透氣。
“等等,披件外衣。”蘇青說着,拿過來一件外衣給謝婉君披上,很是耐心仔細。
蘇青深微笑的看着他,然後信步走出房門。
蘇青也跟了出來,見謝婉君凝視着皓月,消瘦的身影在月光下楚楚動人,便移身過去輕輕攬住她的柳腰,“不要心急,這件事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慢慢想辦法。”他盡力勸慰謝婉君,知道她爲這個家已經絞盡腦汁了,不想讓她太過煩心。
“我知道,只是很難靜下心來,一想起家裡的最近用度,我就不得不去想。”她輕輕依靠在男人肩頭,覺得壓力很大,儘管這都應該是男人的事,可她就是放不下這些,總是想盡一份力。
他們緩步慢行,逐漸走到侍養那兩隻羊的地方,蘇青沉思良久,忽然高聲說道:“有了,我們不是有這兩隻羊呢嗎?”他猛然興奮起來,好像打了雞血一般,雙手還不住的揮舞。
“等等,你是什麼意思?”謝婉君知道他想打羊的主意,但沒明白他具體的想法,凝視着這個興奮的傢伙。
“把這隻大的賣掉嗎,我們不就有錢了嗎?”蘇青圍着謝婉君大聲的說着,還時不時的看着那隻大些的羊,覺得自己的法子很是可行。
“可是,這小羊怎麼辦呀?”謝婉君是有些捨不得賣掉這兩隻羊,才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