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主見婉君付了賬,也沒有再爲難趙氏,讓手下的人停了手。
“婉君姑娘,你要是早點給錢不就好了,也讓趙氏少受一點皮肉之苦。”債主嫌棄的看了一眼趙氏。
“婉君姑娘,今天多有打擾,得罪了。”債主對着婉君拱拱手,帶着叫來的人離開了。
趴在地上的趙氏看着債主離開了,爬起來,剛要離開,就被婉君給叫住了。
“大嫂啊,你看你欠首飾鋪那麼多銀子,我都已經替你還上了。如今你恐怕也已經身無分文了吧,不如你吧首飾先放在我這,我替你代爲保管。以後你就在我府上,幫着照顧照顧家裡,負責打掃打掃衛生。”
婉君其實也想給趙氏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婉君實在是太瞭解趙氏好吃懶做的性格,覺得如果自己不狠狠心,趙氏恐怕不會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更不可能改過自新。
“弟妹,你看你如今是聖上欽點的御賜名伶,名利雙收,這蘇府更是家大業大,家財萬貫,也不差這區區幾十兩銀子,這件事就算了吧。”趙氏顯然還抱着僥倖心理,覺得說了些好話就能饒過自己。
“大嫂啊,也不是我不講情面,今天這欠債的人是你,還錢的人卻是我,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婉君看着趙氏不思悔改,想給她講講道理。
“弟妹,你就念在我這是第一次犯,就饒過我這一次吧。”趙氏跪着爬到婉君身邊,一把抱住了婉君的大腿,樣子要多下賤就有多下賤。
“大嫂,你還是把首飾都交出來吧,要不我這就去首飾店,把剛剛給他們的錢要回來,剩下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吧!”
婉君看着趙氏根本就不思悔改,直接拂袖而去,找了輛買車去了公主府。
“婉君,你怎麼纔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家裡出什麼事情了?”公主看到婉君來了,趕緊跑過去迎接。
婉君把趙氏出去以自己的名義賒賬,債主找上門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公主說了一遍。
“這個趙氏,真的是太過分了!婉君,要是按着我的性格,早都把她給攆出去了!”公主聽到婉君的遭遇,覺得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替婉君收拾收拾趙氏。
“公主,算了算了,反正她也得到教訓了。當時那幾個人對她就是一頓胖揍,把趙氏揍的癱坐在地上求饒。”婉君回憶着白天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趙氏被人打了,自己應該去心疼,還是應該覺得解恨。
“真的嗎?被揍的坐在地上求饒?”公主想象着趙氏的樣子,幸災樂禍的笑了。公主雖然說已經十六歲了,到了及笄之年,卻還是像個小孩子。
“公主,算了算了,咱們不提這事了,還是趕緊忙正事吧。”
“唉,光顧着跟趙氏生氣了,差點忘了正事,咱們趕緊開始吧。”
婉君叫公主去準備一下,就接着昨天學習的內容,繼續給公主諒解舞蹈的技巧。
兩個人在房間裡練習了很久,直到下人過來叫她們吃飯,才結束一天的練習。
天色漸漸的晚了,天邊的火燒雲佔據了大半邊天幕,偶爾有幾隻倦鳥飛過,嘰嘰喳喳的回到平日裡棲息的樹枝,也準備休息了。
“婉君,你看這天色也有些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公主看着窗外的景色,雖然說很不捨得婉君回去,但是怕天黑了會不安全,只能叫人去備車。
婉君放下碗筷,握着公主的手,被好友的體貼所打動。
婉君乘着馬車回了府,剛進門,就聽見有人打掃庭院的聲音,走到近處一看,是趙氏在老老實實的打掃庭院。
一連幾天,婉君都能看到趙氏跟如同的下人一樣,認認真真的打掃庭院。想必是趙氏想多掙着銀子,可以早日贖回自己的金銀首飾吧。婉君看着大嫂有了些改變,心裡也很是欣慰。
“大嫂,這麼早就起來了啊!”婉君一早起牀,就看到趙氏已經開始忙活了。
“婉君啊,我這不就是想多幹着活,掙點銀子,早些贖回首飾嘛。”趙氏倒是沒有跟婉君遮掩心思,直接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趙氏在府上認認真真的工作了一些時日,終於到了領工資的日子,趙氏領了錢,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唉,這得在這當多少年丫鬟,才能把我的首飾給贖回來!這個謝婉君,分明就是在整我啊!”
趙氏數着少的可憐的銀子,覺得贖回首飾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謝婉君這擺明了就是要讓自己在她府上爲奴爲婢一輩子啊!
“不行,我得好好想想,想個辦法出來,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趙氏拿着掃帚站在院子裡發呆,幾個下人看到了,知道她是主家的大嫂,就沒說什麼,低下頭去做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趙氏看着婉君上了馬車,又去公主府了,忽然心生一計。
趙氏看看四下裡沒有人,就偷偷的溜進婉君的房間,關上門,在婉君的房間裡一頓亂翻。
“唉,真是奇了怪了,婉君把我的首飾都給藏到哪裡去了?”趙氏把婉君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自己都滿頭大汗,也沒有看到首飾的影子。
翻了很久,趙氏把婉君的房間弄得像個垃圾場,也還是一無所獲。翻的她都沒有耐心了,剛想要放棄離開,卻在婉君的枕頭下面看到了一個金色的小東西,走近了一看,可不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真是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最不可能的地方,還真的就是藏着東西的地方。
趙氏趕緊把東西裝進自己的袖子裡,關上門偷偷的離開了。
晚上婉君回府的時候,看到趙氏和往常一樣,拿着掃帚在院子裡打掃。婉君沒有疑心,照例跟蘇青一起吃了晚飯,纔回房間。
婉君累了一天,剛打算上牀休息,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屋子裡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地上到處都是自己櫃子裡的衣服,早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也被打開了,隨意的扔在了牀上。
婉君嚇壞了,以爲是家裡遭了賊,趕緊派人去報官。
第二天一早,官府的人聽說蘇府遭了賊,不敢馬虎,趕緊去了蘇府。
早上起來打掃衛生的下人看到一羣衙役急匆匆的進了門,都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婉君姑娘,聽你府上了下人過來報官,說你房間被盜了,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一個衙役趕緊問婉君。
“衙役大哥,是都這樣的,我昨天晚上回到房間,看到房間裡亂成一鍋粥,到處被人翻遍了。”婉君趕緊帶幾個衙役去現場看看。
一羣人進了婉君的房間,看到地上一地狼藉,一個經驗豐富的衙役去檢查一下門窗,發現門窗並沒有被損壞過的痕跡。
“婉君姑娘,你昨天離開的時候,關好門窗了嗎?”一個衙役趕緊問。
“我記得離開的時候關窗了,門也鎖好了啊。”婉君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自己確實把門窗都關好了。
“姑娘,你看這門窗都完好無損,所以盜竊的應該不是外人,很有可能就是你府裡的人。”一個衙役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小翠,你這就去叫他們,讓他們在大廳裡集合。”婉君一聽到衙役說很有可能是內鬼,趕緊派小翠過去喊下人們集合。
趙氏還沒有睡醒,就被人從牀上喊起來了,覺得很是不滿,也沒有給那個丫鬟好臉色。
“一大早就喊我起牀,你們都跟我有仇嗎,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趙氏有些惱怒,根本就不想起牀。
“你還是趕緊起來吧,夫人的房間裡丟了東西,官府的人來了,讓咱們趕緊去大廳集合,我先走了,你動作快點,別讓大家等你太久。”傳話的丫鬟說完,就匆匆去大廳裡。
趙氏聽見丫鬟的話,一下子清醒了,她沒有想到婉君這麼快就發現東西不見了,更沒有想到婉君竟然報了官。害怕歸害怕,趙氏還是趕緊穿好衣服,去大廳集合。
趙氏到了大廳,發現府上的丫鬟家丁都已經到齊了,似乎都在等着自己。他們顯然不知道府上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都是一臉茫然的婉君。
“各位,今天找大家過來,是我房間裡丟了一些東西,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誰見過這些東西,或者見過什麼可疑的人來過。”
“婉君夫人,我們昨天一直都在打掃衛生來着,後來忙完了就一起去吃的飯,各自都回房間休息了。我們都是住在一起的,要是誰回來的晚了,大家也都能知道。”一個丫鬟回答道。
“是啊,婉君夫人,昨天我們收了工,都是一起結伴回房間休息的,也沒見到誰落單啊。”
婉君聽他們的話倒也很誠懇,不像是撒了謊。“各位,我不是懷疑你們,你們在這府裡日日操勞,我也都看在眼裡,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想早一點把東西都找回來,並沒有懷疑各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