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坐不住了,要來找我合作了?”百里墨謙一進屋便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不用靈惜說,便自顧自地坐在了椅子上,敲了敲桌子,“怎麼?連杯茶都沒有嗎?”
靈惜瞟了百里墨謙一眼,壓抑住心中不快,揮揮手示意婢女端一杯茶上來。
“這纔是找人談判的態度嘛!連基本的待遇都沒有,我們要怎麼談?”百里墨謙笑着從婢女手裡接過茶盞,心情大好。
“明人不說暗話,關於藍摯初的謠言是你散播的吧?”靈惜看着百里墨謙這樣,再也沒有了和他周旋的心思,直接開門見山。
百里墨謙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又快速恢復正常:“是我做的,怎麼?心疼了?”
“是。說吧,要怎麼才能讓你的人去澄清輿論。”
“讓我的人去澄清輿論,靈惜,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這麼做,那我爲什麼還要散播謠言,多此一舉?”百里墨謙放下了手中的的茶盞,略帶嘲諷地看向靈惜。
“說吧,什麼條件?”靈惜自是知道沒那麼容易就能讓百里墨謙收手,所以也做好了一定割地賠款的準備。
“條件嘛,很簡單。我要你用你自己來換你心上人的名聲,如何?”
靈惜暗罵百里墨謙卑鄙,可現如今又不得不與他周旋:“晉陽王陛下就不要開玩笑了,說吧,什麼條件!”
“我怎麼是在開玩笑呢?我實在想不出除了你,還有什麼比讓藍摯初身敗名裂更讓我中意了。”
“你......卑鄙!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無論是藍摯初的名聲,還是我,都不會!”靈惜看着百里墨謙醜陋的嘴臉終於忍不住了,不再和他周旋。
“那我們,就走着瞧。”百里墨謙見事情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一時也火了,將手中的茶盞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了。
次日,百里墨謙見市面上謠言已經成形,再加上昨天在靈惜處受了挫,便在早朝上提出了謠言的事情。
“皇上,臣有一事稟報。”
小皇帝看着下面的百里墨謙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招:“說吧。”
“皇上身處皇宮有所不知,近來京中風聲四起,皆言攝政王心懷不軌,意圖謀權篡位。臣以爲,無論攝政王有無意向,有道是無事不生非,近來對攝政王的謠言愈發嚴重,希望皇上能謹慎處理。”
“哦?是麼?朕倒是不知道這件事。”
靈惜默默握緊了拳頭,雖說知道了百里墨謙的計劃,但時間太緊,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去做出任何措施。
百里墨謙看了看明顯緊張的靈惜,繼續道:“是的,臣以爲皇上如今已經不再是曾經不諳世事的孩子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再加上如今到處皆言攝政王心懷不軌。臣懇請廢除藍摯初攝政王之位,貶爲庶民!”
“這......”
朝中許多大臣皆是在百里墨謙說了之後才知曉這件事,再加上百里墨謙說得情真意切,一時之間,許多大臣都表示出了和百里墨謙同樣的意思。
小皇帝看着底下的大臣的反應,暗道不好,百里墨謙太過狡詐,如今又被他佔盡先機,朝堂裡的大臣竟是多數信了。
他咳了咳嗓子,讓朝堂的大臣將注意力轉移回自己身上:“朕以爲,單憑几句謠言便將攝政王貶爲庶民是否過於武斷?如此一來,豈不是寒了那些還未入仕之人的心?”
“皇上,話雖這麼說,但如今攝政王可是野心昭昭,衆人皆知,自是不可與往日相比。”
“愛卿此話何講?就因爲如今謠言四起,所以攝政王曾經的功績就全部抹爲無跡嗎?這豈不是荒唐?衆愛卿這麼多年的書就是這麼讀的嗎?”一時之間,小皇帝火氣也上來了。他沒有想過他的臣子居然會如此荒謬,竟是被人幾句話就挑撥了。
小皇帝在朝堂上大發雷霆,下面的臣子們都知曉了他想要護着藍摯初的意思,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敢去觸碰他的逆鱗。
他看着下方明顯有些不滿的大臣們,不想再聽他們講藍摯初的事情了,遂擺擺手:“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朕也乏了,退下吧。”
朝中的大臣雖表面上沒有說些什麼,但大多數人對於今天小皇帝的表現覺得不滿,認爲他不顧大局,過於注重私人感情。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也開始搖擺不定,有一部分人甚至在早朝之後便暗中投靠了百里墨謙。
“王爺,又有一位大臣暗中投來了書信,表示願意投靠。”
“好,好!”百里墨謙躺在搖椅上,聽着屬下的報告,眼睛微微眯起,心情大好。
因爲懷孕,謝阮春不得不有時候出來走一走。百里墨謙看着謝阮春,忽而想起了靈惜。那個有能力有智慧,而又不願屈服於他的女子。
百里墨謙放在搖椅上的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許多,眼睛也不再眯笑着,而是放射出了犀利的目光。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吧!
百里墨謙在有了那個念頭之後便讓屬下將明日在朝堂上彈劾靈惜的想法告訴了各個投奔到自己陣營的大臣們手上。
新投靠的大臣需要證明自己的決心,之前的大臣需要穩固自己的地位。百里墨謙看着皇宮的方向,笑了笑,明天的朝堂一定會很精彩呢!
果不其然,次日,在朝堂開始不過一刻鐘之後,便有一個昨日剛剛投奔百里墨謙的大臣站了出來:“皇上,昨日您認爲攝政王沒有異心,市面上的謠言皆是胡編亂造,不允貶攝政王爲庶民。但無風不起浪,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多有防範?而且,靈惜身爲攝政王還未過門的妻子,又是一屆女流,如此參與朝政恐是不妥。”
話音剛落,又一個大臣站出來道:“是啊,皇上!之前我們以爲攝政王心心念念爲了陛下,所以讓靈惜代替攝政王輔佐朝政我們沒有意見。可如今情勢有變,是不是應該另做處理?”
“靈惜有治國之材,再者,攝政王在邊疆守護國土,由她來暫替攝政王位,有何不可?”小皇帝以爲經過了昨日,應該沒有人會再提起這件事,沒想到他們會藉着這個來彈劾靈惜。
“皇上,靈惜乃一屆女流,自古便沒有女流參政之說,這於情於理不合啊。”
“是啊,皇上,臣以爲靈惜乃一屆女流,而其又是攝政王未過門的妻子,攝政王如今的評價您也知曉,這恐怕......”百里墨謙見形勢差不多了,便出來添了一把火。
小皇帝坐在上面,瞪着假裝得痛心疾首的百里墨謙,靈惜現在可謂是他的左膀右臂,他這麼做的原因,他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可現如今,小皇帝看着下面一個個俯首的大臣們,真有一種騎虎難下之感。突然一個想法涌上頭來,小皇帝兩眼一眯,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皇上!快來人啊!皇上暈倒了!”在小皇帝身後的公公及時地接住了他。皇上暈倒可是大事,一時間,朝堂上下一片混亂,大臣們也只能不歡而散了。百里墨謙在下方,看着小皇帝,臉色黑到難以言喻。
回到御書房時,小皇帝便譴退了所有人,讓他們到御書房外面去候命,而後便來到了一開始也以爲他是真暈的靈惜面前,仰起頭來,一副求誇獎的模樣:“怎麼樣?我今天這招不錯吧,要不是我想出了這招,今天真的就騎虎難下了。”
靈惜摸了摸他的頭,孩子果然還是孩子:“是不錯,但你想過嗎?今天躲過了,不代表明天也躲得過。”
“那我就稱病,不見人,我就不信了,他們除了這件事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靈惜摸了摸他的頭,雖然小皇帝現在的思路還是有些孩子氣,但這對於現如今的他們而言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這倒也可以。”
“你也覺得可以是不是,那就這麼辦了。”
小皇帝終究是個孩子,接下來的幾天裡,他都稱病不去上早朝,也不接見任何大臣,無論什麼理由他都借病推脫。整天躲在御書房要靈惜陪他玩耍。
靈惜念着他還小,再加之最近朝堂上沒有什麼大事,也就隨着他去了。
可另一邊的百里墨謙等了幾天,發現了小皇帝採取了躲避政策後坐不下去了,連夜召集了大臣,和他們商量第二天去御書房門口跪着,逼迫小皇帝廢黜靈惜。
“皇上!皇上!不好了!朝堂的大臣現如今都跪在門外,她們說要是你不同意廢黜靈惜,他們就不起來。”公公送早餐進去給小皇帝出來,便被門口的陣仗嚇了一跳,急忙跑回去和小皇帝報信。
小皇帝如何不知道百里墨謙這一招是要讓大臣逼迫他妥協,只能煩躁地擺擺手示意公公下去:“朕知道了,不用搭理他們,他們喜歡跪就讓他們跪!”
“是!”
公公退下後,小皇帝焦躁地望着邊疆的方向,也不知道藍摯初什麼時候能回來,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堅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