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家王妃正在沐浴,您不便進去啊。”守在門口的侍女想要攔住小皇帝,可是小皇帝早已着急的推開了房門,跑到房中四處尋找,聽到侍女的話,一轉眼就看到靈惜在屏風內。
小皇帝衝過去,着急的問,“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受傷!”
“嗯?遂溪?我沒事啊,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收拾一下就來。”靈惜聽到小皇帝突然衝進來有些詫異,又有些尷尬,小皇帝畢竟是男子,奈何屏風內也只有裡衣。罷了,小皇帝還小……
“靈惜!你真的沒有受傷嗎!你快點出來讓我看一下。”小皇帝在門外催促靈惜。“好了好了,我出來了。”靈惜走出來。小皇帝、便衝到靈惜的懷裡,看到靈惜沒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再怎麼樣,他也不過是個孩子,看着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眼前,他又怎麼接受得了。
“怎麼啦,怎麼還哭了呢,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流眼淚了?”靈惜摸了摸小皇帝的頭。“我……”小皇帝哽咽了一下,“我剛剛夢到你遇刺了。”小皇帝解釋着解釋着,哭的更厲害了。
“好了好了,不哭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來來來,我們去喝口水,哭了這麼久渴了吧?”靈惜抱着小皇帝坐到大廳,“其他人就都下去吧。”靈惜打發走了下人。
小皇帝坐在靈惜旁邊,乖乖看着靈惜彎腰爲他倒水。卻在靈惜彎腰時,在她的肩上看到了一個特別的十分精緻的紋身,小皇帝心中納悶了一下,這紋身—竟讓他覺得十分眼熟。
“來,喝口水,嚇到了?怎麼發起呆了?”靈惜轉身把水給小皇帝。
“你肩上的紋身好眼熟,我好像見過。”小皇帝把心中的疑慮提出。
靈惜心跳了一下,起身,到椅子旁跪下。
“靈惜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跪下了?”小皇帝被靈惜此舉弄得摸不着頭腦。
“回皇上,我的肩上是洛家的紋身。”靈惜實話實說。
“啊?那你是?”小皇帝震驚,當時洛家被滿門抄斬,怎會還有後人?
“我是洛家的女兒。皇上對不起,我沒有早點說清楚我的身份,請皇上責罰。”靈惜心中不安,若是因爲自己是洛家之女,而改變現在這一切,該如何是好……
“不對啊……洛家當年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怎麼還會有後人?雖然當時我尚且年幼,但我看過卷宗。”小皇帝不敢相信……
“當時我和弟弟正巧不在府裡,所以躲過一劫,當我們回到府裡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靈惜解釋。
“洛家既已是滿門抄斬,那麼我自是不該自己苟且偷生。還望皇上降罪。”靈惜正要向小皇帝磕頭,被小皇帝制止,“好了,靈惜你快起來,不然等下皇叔看到,該說我欺負你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小皇帝蹲下來拉起跪着的靈惜。
“可是當年先帝駕崩,天下人皆知,家父殺害了先帝,要不然……我洛家也不會被滿門抄斬……這又怎麼會是什麼小事呢?”靈惜看小皇帝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疑惑。
“好了,你先起來吧。”小皇帝拉着靈惜坐在一旁,“世人的確皆知,洛將軍殺害先帝,但世人亦知,洛將軍忠肝義膽,是一代忠君之臣,又有多少人相信先帝的死是洛將軍造成的呢?”小皇帝開解靈惜,雖被誤會,但清者自清,總有一天會天下大白。
“你那時候還那麼小,還知道忠不忠君義不義膽?”靈惜開心有人相信自己,但是看着小皇帝少年老成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哼,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當時雖年幼,但自小生在皇宮,洛將軍是大英雄,爲我國征戰四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父皇做出不忠之事?”小皇帝談及自己心中的英雄,更是停不下來,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讓人心生歡喜。
“那當然了,我洛家自是幾代忠良,絕不可能做出弒帝之事。”提及自己的家,靈惜滿滿的自豪感,心中也有些納悶,既然如此相信洛家,又怎麼會讓藍摯初滿門抄斬了洛家?這其中會不會有別的隱情……
“既然皇上如此相信我洛家,又爲何要讓攝政王滿門抄斬了我洛家?”靈惜提出疑問。
“啊?攝政王滿門抄斬?還有這種事?”小皇帝摸不清頭腦,皇叔怎會滿門抄斬洛家?
“不,是真的,我當時親眼看到的攝政王在我家……” 靈惜心中很想爲藍摯初尋找藉口,但藍摯初出現在他家,他看着洛家血流成河……那個場景映在靈惜腦中多年,又怎麼可能記錯。
小皇帝想起當年看到的關於洛家一案的卷宗,那個紋身,特別的圖騰,是在卷宗中看到的!那藍摯初,是去幹什麼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皇叔是什麼樣人,我知道,我不相信皇叔會是陷忠臣於不義的人,你既然喜歡皇叔,那皇叔爲人如何,你心中自然也有所判斷,又何苦自己在這裡猜忌,不如直接了當問個清楚?”
靈惜震驚,又對自己看到的景象有些懷疑,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他了?那他又怎麼這麼湊巧地出現在她家?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他……
小皇帝見靈惜怔怔出神,便自己悄悄先走了。靈惜發了會呆後,侍女進來,提醒靈惜該入寢了。靈惜躺在牀上,心中一直記掛着藍摯初的事,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看見窗外月光皎潔,便拿出披風披在肩上,獨自走出房門散步,不知不覺竟到了御花園。
夜晚,月光皎潔,靈惜正不自覺地在花園中走着,靈惜的頭突然不知和什麼相撞,“嘶,好痛。”
“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走路也不看路?”藍摯初的聲音從靈惜的頭頂傳來。剛剛還在想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靈惜嚇得退後了一步,差點摔倒,藍摯初急忙摟住她,防止她摔倒。
“怎麼啦,我這麼嚇人嗎?”藍摯初委屈地開口。
“不不不是,你突然出現,有點被嚇到了。”靈惜解釋,示意藍摯初放下她。
藍摯初放開靈惜,“今夜月色如此撩人,不如去亭中陪我小酌幾杯?”藍摯初見靈惜心事重重,又不願與自己分享自己的煩心事,便提出月下飲酒,讓靈惜放鬆一下。
“好啊,王爺請。”靈惜和藍摯初二人到亭中,叫身邊的下人都退下。月光皎潔,園中更是花香滿園。靈惜心中藏着事,想起小皇帝的話,幾次想要直接開口問藍摯初,奈何又把話咽回肚子裡,若是藍摯初沒有,那自己這麼多年算什麼,把藍摯初置於何地……再者,若是這件事是真的,洛家真的是藍摯初殺的,和藍摯初挑明後……自己和他絕對再無可能……問與不問,着實讓人糾結。
幾杯下肚,靈惜有些醉了,又心想自己若是醉了可能更容易問出來,酒壯慫人膽正是這個道理。“好了好了,別喝這麼多,明天該頭疼了,來,把酒放下,乖。”藍摯初摸了摸靈惜的頭,要拿過靈惜手中的酒。
“不……不行……不喝我不敢……”靈惜呢喃了一句,不讓藍摯初搶走她手裡的酒。
“嗯?不敢什麼?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敢的?想做什麼就做,還需要酒來壯膽?膽子我給你。”藍摯初心中納悶,看來靈惜的心事還和自己有關。
“那……那我問你……洛家被滿門抄斬那天,你在哪裡?”靈惜問出這麼句話,十分緊張,緊盯着藍摯初,生怕錯過一點細節,怕藍摯初對自己撒謊……
藍摯初對這件事印象很深刻,“在洛家。”脫口而出,也看到了靈惜眼中的光芒暗了大半,心中暗道不好,靈惜肯定誤會了,正想解釋,卻被靈惜打斷。
靈惜心中頓時失望,自己果然沒看錯,哽咽了一下,“那……你去那裡幹什麼?”靈惜眼裡的淚光閃閃,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又驕傲的不讓眼淚流下。
藍摯初嘆了口氣,把靈惜擁入懷中,“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給我定罪了?當年,洛將軍遭小人陷害,被污衊有殺君之罪,一夜之間慘遭滅門,速度非常快,當我趕過去之時,只見到了洛家人的屍首……洛家在場之人無一倖免於難……”藍摯初徐徐道出真相,“至於我爲什麼在那裡,就是接到消息,本想過去阻止悲劇發生,奈何還是太晚了。可惜了洛將軍一代忠良,竟慘遭小人陷害。”
“原來如此,所以你不是去滿門抄斬我家的,是想去救人的……”靈惜頓時愧疚,竟誤會了藍摯初多年,想着便回抱了一下藍摯初,“王爺,對不起……我竟誤會你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