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夜,一對心有所屬的少男少女,互相坦誠着,似乎已經毫無秘密可言。
第二天,蔣毅和龍一離開京都,陳蕭然、陳暗香、小茹和潘龍遠遠送別,直到遠行的人徹底消失在了晨色裡。
“陳姑娘,公子已經走遠了”潘龍在一旁說道。
“嗯,我知道”陳蕭然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遠處的人影早已經消失,但留在她心裡的感覺還是那樣真實。
陳蕭然沒有多說什麼,但一回頭就發現大姐陳暗香已經哭紅了雙眼,遙望着遠方。
“大姐,別太難過了。好在他們這次回去,也沒有什麼仗要打了”其實陳蕭然心裡也難過,但還是先出言安慰大姐。
陳蕭然不知道,其實,一向木訥的龍一,昨夜一夜夜不歸宿,去找了陳暗香聊天說話。雖然大部分,兩人都是沉默少言,但龍一和陳暗香兩人都十分滿足,知道對方心裡有自己就已經夠了。
龍一和陳暗香都是付出型人格。也許是從小生活環境的緣故,雖然兩人外表是一剛一柔,但其實兩人的性格是十分相像的,或許這就是兩人能心屬對方的緣故吧。
“暗香姐,昨夜沒有睡好吧?”潘龍在一旁說道。
一聽潘龍的話,陳暗香立即滿臉爆紅,完全沒有了剛纔依依不捨的傷感了。她知道龍一是和潘龍住一個屋子的,昨夜龍一來找她,潘龍肯定是知道的。
而且她和龍一聊了一個晚上,潘龍知道龍一一晚沒有回去,現在他又突然問起,陳暗香感覺他話中有話,不知道他會胡思亂想什麼。
陳暗香的反應,讓在一旁的陳蕭然和小茹好奇不已。
“暗香姐,你怎麼臉紅成這樣?你昨晚幹什麼事了嗎?”小茹大剌剌的直接問了陳暗香。
陳暗香齟齬無言,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悶悶地說“沒……沒有啊”
陳暗香越是吞吞吐吐,越是讓其他人好奇,兩個小孩已經早早上私塾去了。大門口就剩下他們四個人。
陳暗香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讓潘龍露出了不懷好意地笑容。
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陳蕭然了,聽潘龍的話,再看大姐的反應,想起剛纔蔣毅和龍一眼下的烏青。陳蕭然已經猜測到了什麼。
陳蕭然看着不好意思的大姐,也加入了看笑話的隊伍。
現場彷彿就小茹一個還摸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
潘龍看着想知道八卦但又毫無頭緒,急得團團轉的小茹,笑道“別人的事情,你那麼上心幹什麼?”
“我就想知道,要你管?”小茹還是一如既往地跟潘龍鬥嘴。
陳蕭然看着一大清早又鬥上嘴的兩人,一副被他們打敗的表情。
“大姐,我們走,別管他們”陳蕭然拉着陳暗香,兩姐妹回身往院子裡走“大姐,昨天姐夫跟你說什麼呢?嘻嘻”
陳暗香一聽到妹妹說“姐夫”兩個字,臉色紅的都快要滴出血了“小妹,你說什麼呢?沒有影的事情,休得胡說。讓人聽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呢。”
“好好,我不叫龍一哥姐夫就是了,反正在我心裡已經認定他就是我的姐夫了。我想龍一哥也是這麼認爲的。”陳蕭然一副十分肯定的表情。
“誰肯定了,都還沒有成親,什麼都不算數。你也別在外面亂叫,知道嗎?”陳暗香畢竟是老實孩子,雖然她和龍一的事情早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但一日不成親,她一日也不會鬆口的。
“好,我知道了,你們怎麼都那麼害羞啊”陳蕭然開玩笑道,“大姐,龍一哥昨晚是不是找你去了?”
“嗯”陳暗香低着頭,聲音十分小,若不是陳蕭然在她身邊,幾乎就聽不見了。
陳蕭然一副我就猜到是這樣的表情。兩個姐妹在前面說着姐妹間的悄悄話,而身後的小茹和潘龍還繼續鬥着嘴,兩人就像歡喜冤家一樣,讓陳蕭然十分頭疼。不知道聽蔣毅的話,留下潘龍是不是件正確的事情。
蔣毅離開京都後,陳蕭然所有的事情又都恢復了正常。因爲蔣毅幫忙扭轉了陳蕭然的名聲,那些勢力的包工頭又想回來給陳蕭然上工了。
當程耳將原來的包工頭帶到陳家新院子的時候,陳蕭然連面都沒有見一面。她直接將工人的工錢全部算清後,將銀子結給了對方,終止了和對方的合作。
因爲陳蕭然這邊是和工頭簽訂了契約的,這陳蕭然突然解聘,也賠付了包工頭一大筆銀子。包工隊的人也自知理虧,再加上東家也沒有虧待他們,該給他們的錢一分也沒有少。包工頭也沒有說什麼,拿着銀子救直接走了。
但程耳當時就不明白陳蕭然爲什麼要如此做。程耳才一聽說東家要繼續裝修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原來的人。但沒有想到,東家直接就終止了合作關係。
陳蕭然看出了程掌櫃的不理解,其實,她也知道當時京都的人對她都十分不友好。京都的木材場、石料廠都不願意向陳蕭然供貨了。包工隊也被迫停了工。
陳蕭然只說了一句“我不和落井下石之人做生意”。她當然知道當時外部環境惡劣,但陳蕭然也自認爲對那些工人十分厚道,不但工錢一分不少,她還經常貼補銀子讓程掌櫃改善工人的伙食。但這些人卻不念她的好,不但不幫她渡過難關,還一聽說她生病重傷就消極怠工,最後更是聽到一點點風聲,就撂挑子不幹活了。
陳蕭然要不是看在他們都是幹活之人,需要賺錢養家餬口,生活不易,她纔不會給他們將銀子結清呢。但這也讓陳蕭然明白了,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人是真心向着自己,靠花錢收買人心是靠不住的。
陳蕭然的解釋,讓程耳感覺十分驚訝,過去只知道陳蕭然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但現在看來不但做生意有手段,就連做事情的魄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但程耳將事情告訴妻子的時候,宋倩也對陳蕭然刮目相看了,想起來那次在陳家吃飯的時候,陳蕭然對自己說過的話,宋倩便將事情告訴了丈夫。
兩夫妻一合計,就決定要死心踏地地跟着陳蕭然一起幹了。於是,第二天,程耳夫妻兩便找到陳蕭然,宋倩也同意來店裡幫忙。於是,陳家成衣鋪的隊伍雛形便形成了。
陳蕭然做甩手老闆,程耳繼續做衣鋪的掌櫃,而宋倩則做衣鋪的大堂經理。所有人似乎都有了歸宿,而被自家公子派到陳姑娘身邊的潘龍似乎閒置了,彷彿被陳蕭然忘記了一般,這讓一心想留在京都大幹一番事業的潘龍鬱鬱寡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