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的遷徙和動員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自發的加入到軍隊中,充滿仇恨的等待着與敵人決戰的那一刻。芝加哥地區,原本乾涸的兵員再次充盈起來,各式各樣打扮的男女老幼紛紛端着剛剛配發下來,還不甚熟悉的步槍,笨拙的*練着。
霍華德逐漸恢復着信心,雖然對於敵人佔領的薩蒙有所恐懼,但是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卻讓他可以抵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閣下,這裡是前線特種部隊剛剛發回來的消息,敵人在薩蒙佈置了大量的雷區,看來對方的意圖很明顯,死守薩蒙,將那裡變成中轉基地。”參謀一邊說着,一邊分析着,可霍華德卻一言不發。
“參謀部已經開始草擬對薩蒙進行空中打擊的作戰計劃了,不知道……”參謀見指揮官沒說話,立刻將參謀部的意思轉達過來。
“不,不用了。”霍華德看着地圖上的薩蒙,忽然開口道。
“閣下,那裡囤積則敵人發動進攻的全部戰備物資,如果能……”參謀不死心,慌忙解釋道。
“那是陷阱,中國人一貫喜歡玩,而且玩的非常高明的陷阱。”霍華德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滑動着。
“大量的雷區,防守薄弱的守軍,看似匆忙的囤積,其實所有這一切,都是中國人的假象,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把真實的意圖暴露出來,而現在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爲他們想要殲滅我們的空中力量,而特意草擬佈置出一個絕對適合空中打擊的戰場。中國人實在太狡猾了。”霍華德在將自己所想的設想說出口的同時,也不由的感到驚心。如果敵人真如他所說那樣,那麼失去了空軍的芝加哥地區已經沒有防守的必要了。
參謀在聽完霍華德的話之後,沉吟了好半天,才終於從這繁複的信息中,撥出即將扎來的那根針,眼看着敵人佈置下的那幾乎可以說是專門爲空中打擊而設的陣地,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另外一個美國式的玩笑。
加拿大西海岸平靜的海面上,一艘小艇急馳而來,作爲一艘近海遊艇,此刻竟然出現在太平洋航線上,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是,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小艇停到一艘貨輪旁之後,大喇叭的聲音立刻傳遍整個貨輪。
加拿大船長顯然明白了這小艇的含義,連忙大聲命令全速前進。可惜,他的命令下達太晚了,就在貨輪前速前進的同時,小艇已經迅速的靠在舷梯上,幾名隊員先後爬了上去。
“這是加拿大商船,是受到憲法保護的,你們無權這樣。”看着士兵端着槍旁若無人的搜索着四周,加拿大船長立刻大聲斥責道。
“少在那裡羅嗦了,好好的到牆角待一會去。”一名士兵不耐煩的對船長命令道。
“我拒絕你們的檢查,這裡是公海,這裡不是航線,我的法律權利並不是那渺小的範圍可以覆蓋的。”船長索性大聲喊道。
“要喊一邊喊去。”士兵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抓起老虎鉗用力掐開集裝箱,隨後迫不及待的向箱子裡看去。
“這裡是公海,不是中國,你們不能獨裁……”喊聲越發的讓人討厭,士兵索性轉過身來,一拳打在對方的鼻子上。看着船長捂鼻子倒在地上,衆人慌忙的拉開集裝箱,士兵卻發現,這些東西不過是可以通過商店購買的二手貨。
“這是我的船,我進行的是合法的貿易,你們無權利等船檢查,更無權利抓捕我。”甩開抓着自己的兩名士兵,船長大喊道。或許,士兵們真的良心發現,在聽到喊聲之後,紛紛跳下船,跳進自己的小艇中,劈浪而去。
“強盜。中國人是不折不扣的強盜。”看着中國士兵離開,船長一邊說着,一邊吩咐大副儘快起程。中國人雖然搜查,但是卻絕對不會想到,這艘專門爲蒐集情報而開發的船的夾層內,纔是真正運送到美國的東西。
停泊的貨輪緩慢的前進着,並且逐漸加速,很快,船後面就騰起大大波浪,可是在波浪的掩映下,一艘潛艇詭異的浮出水面,在經過簡單的校正後,發射員匆匆的按下發射按拗,魚雷猛的射出發射筒,毫無意外的向目標衝去。
在波浪的掩蓋下,魚雷根本無法被發現,唯一察覺到異常的是雷達員,在他旁邊的聲納屏幕上,一個高速螺旋槳聲音在迅速的*近。
“右舷魚雷。”喊聲中,雷達員本能的抓住四周的槓子,在下一秒鐘,震動轟然響起。
魚雷準確的命中貨輪,在巨大的破口下,海水洶涌而入,很快就將貨輪徹底吞噬。船長到死都沒明白,到底使哪個國家的魚雷,將自己完全乾掉?
同樣的事情,在通往美國的船隻上面,已經重複上演了很多次。中國人利用他們龐大的常規潛艇,不斷的對往來航線上的船舶進行騷擾和打獵。似乎相比於美國的堅壁清野,中國人的封鎖航線要來的比那個更加實際。
一直維持在薩蒙與芝加哥之間的防線在命令下達的同時被打破,經過總動員而糾集起來的四個臨編師在美軍的協助下,突然衝出龜縮的防線,向中國軍隊發起進攻。戰役幾乎在剛剛開始的同時,就進入到白熱化階段。當炮火以及前線戰鬥機迅速的清除着前線據點的時,被打個措手不及的中國軍隊也迅速反應過來。部署在後方的遠程打擊炮火以讓人吃驚的密度和射速彌補着前線兵力的不足,雖然敵人具有優勢空中火力不斷的光顧着後方,但是繼承了大炮兵主義的中國軍隊卻仍然執拗的維持着高密度的火力,阻擋着洶涌而來的敵軍。
勢在必得的美軍部隊對於這滔天而降的炮火毫不在意,在裝甲部隊的掩護下,步兵頂着爆炸迅速的從步兵戰車上跳下來,向前發起衝鋒。短短百米的衝鋒線上,敵我之間犬牙糾纏着,槍聲,炮聲,嘶喊聲震耳欲聾。所有人都彷彿對於腳下着泥濘的土地抱有病態的執著,對每一寸土地都志在必得。
轟鳴的坦克在陣地上反覆碾壓着,混合着血漿的泥土變的異常鬆軟,夾雜在履帶上,綴的縫隙充滿了暗紅色。
前方,中國人的陣地在連番進攻下,終於鬆動下來,陣地上在轟炸下,本就倖存不多的士兵,在猛烈的衝鋒下,逐漸交替掩護着向後撤退。眼見此景,美軍一直熾熱的鬥志再次膨脹起來,在呱呱怪叫的同時,蜂擁着衝上那片早已經面目全非的陣地。
作爲協助這次作戰指揮的巴諾,眼見此景終於長出了口氣,雖然在眼前看來,這次戰鬥所取得的勝利或許微不足道,但是意義卻重大的多,原本一直如同戰無不勝般存在的中國軍隊,終於在美軍的進攻下被迫撤退,不,應該是潰退。
此刻,巴諾在心中已經爲稍後的新聞發佈會擬好草稿,他甚至連自己的動作都已經想的非常完美。可就在他腦中構思着這一切的時候,參謀的忽然出現,打斷了他的幻想。
“閣下,剛剛接獲消息。”參謀低聲對巴諾說道。
“怎麼?”見到參謀嚴肅的表情,巴諾神色略微一變。
“中國人以他們的一個軍爲誘餌,重創了我國海軍的艦載戰鬥機羣。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損失可能超過百分之55。”參謀的聲音低到連他自己都聽不見,可巴諾卻在這嘈雜的戰場上,一絲不落的聽了個悶真。
“立刻撤退,快,立刻撤退!”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之前還着還甚是合理的地方,此刻卻冒出無數的疑惑和不合理,想到這點,巴諾幾乎是用吼的大聲對身邊的通訊兵喊道。
可以將他理解爲恐懼,也可以理解爲預言,甚至可以當做對敵人的熟悉。就在巴諾喊出第一聲撤退的同時,頭頂上,一枚如同標誌一般的紅龍火箭,轟然在陣地上炸響。
一切本不該是這樣的,至少克拉克看來,十分鐘之前一切還甚上良好。可就在短短的十分鐘後,一切就忽然逆轉了。
爲了執行轟炸任務,爲了能達到飽和攻擊的效果,芝加哥防線的空軍將所有飛機分配成三部分輪番轟炸。對於沒有空權的敵人來說,這樣的飽和轟炸如同夢魘一般。可是,誰也沒想到,敵人根本就是在設置圈套。
充滿誘惑的魚餌後面,永遠是漁夫的釣竿。當機羣忙着轟炸時,一直隱蔽在預警機偵察範圍外的敵戰鬥機羣忽然出現。克拉克甚至能設想到中國飛行員在打開機載雷達時那副驚訝和興奮的表情——滿滿一屏幕的目標,似乎根本不用甄別,只需要將機翼下的導彈發射出去就可以了。
龍軍四十五軍並沒有傻子一樣忍受着敵人的攻擊,等待着被自己的空軍解救,實際情況恰恰相反,當看到這意料之外的空戰爆發時,軍長第一時間醒悟過來。在發揮地面部隊的優勢防空力量的同時,以空軍所不具備的龐大電子對抗準備,對頭頂上的敵戰鬥機進行極窄頻率的阻塞干擾。
四十五軍的軍長,也正因爲這個英明的決定,爲自己贏得了一枚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