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嵐君這次真的如願以償的變成“帥T”了。
不不!這好像有點冤枉啊!連小嘴都沒親過這就被逮了個正着這未免也太憋屈了點兒吧!
政宗看看懷裡的少女,又看看緋嵐,“你對她做什麼了?”
殿下啊天地良心啊!開什麼玩笑啊我對她做什麼!我還能對她做啥啊!我就算是想做點什麼好歹也要有那個功能好不好啊!
緋嵐在心裡都快喊破嗓子了,可面對着政宗,也只能是一副委屈到極點的表情——有苦說不出啊親!您說這讓她怎麼說啊!總不能當真吼一句“老子不舉!”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來吧!如果這麼吼出來,不僅是她,就連夕子以後都擡不起頭了好不好?
“罷了,我先送你回去,之後我再料理緋嵐那小子。”他將懷中的女子打橫抱起,而我們的影后還不依不饒的嬌、吟着——“殿下要替我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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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女人緋嵐還真是第一次見。之前見過例如大膽耿直的立花誾千代,比如典型大和撫子般溫柔舒雅的愛子姐姐,比如天真爛漫的駒姬,還有心機頗深的東夫人——可是如飯阪小姐這般的人物還真是讓緋嵐開了眼。
知道她被抱走之後,緋嵐纔有那麼一點點的反應過來——哦,也許是她把自己當成情敵了?不了個是吧!明明跟殿下已經不扯上什麼關係了,這丫頭也未免太敏感了吧。
“雲緋嵐,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政宗不知何時已經進了屋,坐在她面前,也是不住的嘆氣。“你不會真的是喜歡女人吧……?不過……不過你不都娶過了妻室麼?已經夠你鬧得了吧,這又是要幹什麼?”
“殿下……你還真的以爲是我要對她怎麼樣?”緋嵐臉上寫滿了崩潰二字。“你怎麼就不能聽聽我這邊的解釋嘛!”
“你的意思是——她會故意……陷害你?”他微微皺眉,“其實我也不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就算再怎麼不靠譜也總該是有限度的。”
“好在是她不知道我是女人,如果知道了,一定又有更陰的法子了。”緋嵐無奈道:“她怎麼就認定了我會跟她爭你呢?”
這話一出,政宗的表情也微微一滯,但很快恢復了以往的神色,輕咳一聲掩過尷尬。好在緋嵐依舊處於極度的糾結中,根本就沒在意他臉上的微小變化。
“拜託了殿下,你跟她好好說清楚不行嗎?”她俯身跪拜,“讓她放過我吧——我估計這丫頭嫉妒心重,沒準隔三差五的又弄出什麼亂子來——”
“你好囉嗦。”他聽到這些似乎有些不耐煩,只是徑自站起身來,“說清楚,我怎麼跟她說?要說的話你自己去說!”說罷,理都沒理面前的緋嵐,出門而去,留她一人在屋內繼續糾結着對策。
男人吶!真是靠不住!
這是緋嵐由這一次在政宗不管她、轉身走人的事件中得出的結論。
可是和緋嵐的預想完全不同,那貓兒卻在那次之後有好些日子都沒有再找上門來。而她的生活也平常的緊,轉眼,半個月的日子悄然而過,雖然是書信不斷,可是緋嵐總覺得這樣一直耗下去總歸不是個辦法。政宗最近似乎也沒有出兵的打算,騎鐵隊呢,也完全可以交由遠藤獨自處理。
她覺得,現在已經是毒蜘蛛消失的最好時機了。若是去和他說的話——他也可能會接受吧……不,他一定會接受的。
因爲自己已經不能再帶給他什麼,他也應該不再需要自己了。
天守外有一個不小的水塘,裡面種滿了清荷,這一陣,荷花微綻,小小的青色睡蓮也布着朦朧得香氣。蛙聲陣陣,緋嵐每次經過的時候,都不免要駐足一會兒,深吸幾口荷香——閉上眼,那荷香似乎也可以穿越時空,漂泊萬里。安神嫺定,氣靜如初。
可是今天……
緋嵐還沒等走過去,卻見遠處水塘邊已經站着一個人影,又走了幾步,這才發現竟是那位飯阪小姐。卻見她微微彎下身來,伸手去撫摸那蓮花的花瓣,緋嵐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湊上去跟她打招呼了,免得惹出麻煩還要自己擔。
可就在緋嵐的猶豫之時,卻見那個麻煩伸手去夠那遠處的睡蓮,然後身體一傾,竟滑入了池中!“救……救命!”她奮力呼救着,在水中沉沉浮浮。
緋嵐被嚇了一跳,卻沒敢遲疑連忙跑過去——雖然緋嵐自己也不是太會游泳,可也畢竟屬於掉進水裡淹不死的類型,論撲騰還真是比她高了一個段數。這時候也顧不得麻煩不麻煩了,眼看伸手她抓不到,便也跳進池子裡,摟住她往岸邊拖。
那飯阪小姐依舊驚魂未定,大聲喊叫着,慌亂的掙扎讓擡她上舉的緋嵐也嗆了好幾口水。但好不容易將她靠近了岸邊,緋嵐卻隱隱約約的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那飯阪小姐的掙扎越演越烈,整個將緋嵐壓到水下不說,還用腳大力的蹬踏着,緋嵐一個不小心,肩膀被她踩個正着,身體瞬間沉入池底。好在池子不太深,腳下雖然踩住了泥土,可在慌亂起浮的時候,卻覺得腳底刺痛——怕是被碎石子割傷了。而緋嵐剛剛浮出水面想要換口氣的時候,卻感覺頭上一陣重壓!那貓兒姑娘扶住了池邊,卻沒有上岸,反倒是用盡了力氣把緋嵐往池水中按壓,還不忘嫩嫩的喊幾聲:“救命哪……救命……”
最該喊救命的……應該是我吧!?
緋嵐被嗆得只能吐出一個細碎的氣泡。救人不成,反倒是自己要溺水而亡?緋嵐擡起頭,看見的卻是她那邪笑着的神色以及充滿殺意的眼神。
她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想遊遠一點躲開她,可不料那女子竟抓住她的長髮,死死的壓住,另手一鬆,自己便扯着緋嵐一併溺進水裡。
“出什麼事了?”隱隱約約的有人聲傳來,緋嵐這時卻覺得她此時終於鬆開了自己的頭髮,之後又是那嬌嬌柔柔的聲音:“殿下……殿下救命……”
她只聽得水聲嘩啦啦的響了一陣,壓制自己的身體上浮的人終於被救了上岸。緋嵐連忙浮上水來緩了口氣,方纔扣着岸邊努力地爬上來。“緋嵐你怎麼也——”聲音卻不是那死獨眼的,而是成實。他見緋嵐臉色煞白,知道她的狀況一樣很糟,連忙伸手幫她從池水中抽身。可這時,緋嵐能聽到的,卻只是那飯阪姑娘的哭訴。
“殿下——殿下,貓兒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說着,伏在政宗懷中真的掉下幾滴淚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殿下——”她楚楚可憐道:“殿下,妾身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您看他不是也來救我了麼,這不也算是有改過之心了麼……所以殿下您就當妾身是自己不小心滑入池中的,可千萬別怪罪雲大人吶……”
什麼……?
緋嵐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她萬萬沒有料到那人會如此說——就算不感恩,好歹也要如實的說你是自己不小心才落入池中的啊!爲什麼……
她下一刻卻驀然懂了。這也不過是那飯阪小姐設的一個局。
對上政宗的視線,緋嵐只能兀自躲開,就連流血的腳也縮回衣袂下,只是低聲的咳嗽着。直到喉嚨灼熱,鼻子發酸,咬緊了牙,卻什麼都不說。
“我們先回去吧,溼着衣服容易着涼。”說着,政宗抱起了那貓兒,經由緋嵐身側的一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而待他走遠,緋嵐也終於撐不住疲軟的身體,跪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久違的空氣。
明明差點被淹死的是她。明明被陷害的是她。
可是——殿下你爲什麼就看不清楚呢?
“緋嵐你沒事吧?腳怎麼也受傷了?”成實雖然跟着政宗行了一陣,可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的狀況,遠遠一看她癱伏在地,便趕忙跑去將她扶起。
“我沒有……我沒有害她!”緋嵐這一下才撲進成實的懷中,淚水瞬間沾溼了他的衣襟,哭得歇斯底里,“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我只是去救她……我是見她落水纔去救她的啊……爲什麼她要這麼說——”她抓住成實的手臂,死死地抓牢,彷彿這已經是她唯一的依賴之所。
“我知道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成實的指尖輕輕抹去她的淚滴,卻見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那你的腳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是她想……”
“她想淹死我——一計不成,纔對殿下那麼說的。”緋嵐攥緊了衣角,這時方努力地憋住淚滴滑落,可不由得是一陣苦笑道:“最毒婦人心——我今天算是領教了。”說着說着,眼淚卻又來了。
身上溼淋淋的,夏季的薰風也顯得冷若刺骨,惹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冷嗎?”成實見她的嘴脣都近乎沒了血色,一直顫抖着身體,才覺得事情不妙,趕忙抱緊了她。“緋嵐,抱着我,我送你回家。”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能感受到的唯一溫暖貪婪的攬入懷中。可在成實所感的,卻只覺懷中少女的每一次呼吸都帶微涼的氣息。這才方想起前些月她中毒一事過後的畏寒之症——
他最終只是用盡力氣抱緊了她,而緋嵐也一言不發,只是身體止不住的地輕顫。
這抑或是……心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