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一行人剛到錦繡軒,就看見有幾個小丫頭進進出出的,模樣都很是清秀,但是個個面生得很。若楠不經意的拿眼瞟了瞟,就毫不停留的向老太太休息的屋子走去。
剛到屋門口,早就有小丫頭侯在屋外,一看見若楠一行人,立馬就有人掀簾子,同時也有小丫頭進去稟報。
若楠也不停歇,直接扶着秋月的手進了老太太的屋子。
一進屋就感覺一股子涼氣撲面而來,身上的暑氣立馬就消了一大半,讓人感覺舒爽得很。
“老太太屋子裡好涼快,要是知道有這樣的好去處,若楠早就該厚着臉皮來了,哪裡還需要秋月姐姐去請啊!”若楠一進屋就看見大太太和老太太在閒話家常,旁邊的桌子上擺滿了時令的瓜果,真是會享受啊!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知道祖母這裡涼快,也不自己過來,還讓祖母派人去請,現在還敢說這樣的話,討打!”老太太一聽見若楠的話,立馬就停住了跟大太太的話頭,轉而跟若楠說話,話裡面半嗔半怒的,讓人聽不出個真假來。
“祖母慣會冤枉人了,若楠不是怕吵到您休息嗎?這纔不敢來,要早知道您盼着我來,我巴巴地應該搬着鋪蓋來祖母這裡打地鋪了,欠涼快。”若楠輕輕的福福身子,徑直走到老太太的身邊,搖晃着老太太的胳膊,撒着嬌。
“您瞧瞧,我們大小姐這嘴是越來越厲害了,一句虧不吃啊!”大太太在旁邊,笑嘻嘻的說了這麼一句,就好像無心一樣。
若楠聽後,面上不變,但心裡卻好一陣嘀咕。“大太太說笑了,哪裡是若楠嘴會說,是祖母慈祥,慣着我們。若楠笨嘴拙舌的,可一點不及妹妹們。”若楠狀似天真的說了這麼一句,最後還不忘捎上二小姐和三小姐。
“好啦,快到祖母這裡坐。這幾天你在黛香苑都做了些什麼啊?”老太太拉着若楠得手,親暱的問着。
“就是跟香兒她們一起繡繡花,寫寫字,也不幹別的。”若楠乖巧的說着。
“嗯,快要出嫁的人了,本該如此。你娘給你留下的嫁妝你都看過了嗎?”老太太這話也轉的忒快,前腳還在問若楠幹什麼,後腳就跑到若楠孃親嫁妝上去了。
“嗯,前段時間,父親將母親的一些東西交給了若楠,說是讓楠兒自己學着打理,我這些天一直在前邊跟着嬤嬤們學習中饋之事,這嫁妝還沒有怎麼看。”若楠這段時間確實一直在跟着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學習中饋之事,素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照實說就行。
“嗯,好好好。你到了常嶽王府,那就是一府主母,打理中饋,那是分內之事,現在學學也是好的。若楠,這是你父親交給我的你孃親的嫁妝單子,你看看,是不是跟你手裡的東西相符。”老太太突然轉身從旁邊小丫鬟的手裡接過一個小匣子,從裡面拿出幾張有些泛黃的紙頁。
若楠一聽是母親當年的嫁妝單子,也有些驚奇,但是一想,也就不那麼好奇了。每個女人出嫁之時,都會把自己的嫁妝詳細造冊,到了夫家之後,丈夫是有權查看的,但是一般情況下,嫁妝都是妻子的私有之物,夫家不會過多幹預的。
因爲若楠的孃親早早去世,所以嫁妝單子落在相爺的手裡也屬正常。
若楠情緒激動的從老太太手裡接過單子,哆哆嗦嗦的開始翻看。
只有7頁,這跟若楠看到的嫁妝單子有些不符,裡面的東西也少了很多,一些大件的家居擺設,都沒有了,不過相爺給自己的那些個東西,到是在這裡面都登記在冊。
若楠仔細想了想,不知道這嫁妝單子到底是老太太做了手腳,還是相爺做了手腳,而自己又該如何開口,才能拿回屬於母親的東西。
“怎麼,這裡面的東西大小姐以前見過?”一旁的大太太雙眼如炬,一眨不眨的盯着若楠,看見若楠面露遲疑之色,纔有此一問。
“也不是,這是楠兒第一次看見嫁妝單子,一時有些好奇,所以就愣住了,還望母親勿怪。”說自己已經見過母親的嫁妝單子了,跟這個不符,除非若楠有毛病,否則任誰也不會如此說的。
“哦,好奇?有哪些是我楠兒不明白的,祖母替你解答。”老太太不疑有他,聽若楠如此說,趕忙親切的說道。
“當日父親交給楠兒一個木匣子,裡面有母親用過的首飾,還有地契,陪房丫鬟的賣身契,甚至還有一些銀票。楠兒知道父親這些年不易,所以東西並沒有全要,銀票只拿了三萬兩,剩下的全交給了父親,留作將來擎弟娶妻之用,也算是我當長姐的一點心意。”
“當時楠兒就有些好奇,爲什麼這嫁妝單子裡只有金銀首飾地契之物,而沒有一些傢俱擺設,這些不是應該孃家陪嫁的嗎?當年我母親出嫁,難道外公家沒有給母親陪嫁這些?”若楠歪着腦袋,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好像真的有困惑。
老太太一聽,沒有立馬回覆,但是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一雙眼睛直往大太太身上飄。
這些個小動作,若楠都看在眼裡,看來大太太那裡有貓膩啊!
“你娘當年出嫁,你外公當然陪嫁了這些,不過這些沒有記錄在這張冊子上,一會兒我讓你母親拿給你看,這些東西不也是要給你添嫁之用的,只是還沒有收拾齊整,你母親就沒有給你看。虧得你小小的人,就有這樣的細心。”老太太眼睛直瞅着大太太,但是說的話卻是對着若楠的。
“若楠自小沒娘,哪裡懂這些東西,都是這段時間因爲要出嫁了,跟着嬤嬤們學習中饋,偶爾嬤嬤給我念叨兩句,我就記在腦子裡了。”若楠一聽,面上一沉,眼眶一紅,就有要哭的樣子。老太太雖然沒有明着責備,但是話裡已經有不高興的意思了。若楠趕緊解釋自己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都是您身邊的老嬤嬤說的,我可沒有這樣的心眼。不管怎麼樣,現在可不是讓老太太厭煩的時候。
“你這孩子,怪可憐見的,祖母沒有責備你,看把你給嚇得。”老太太許是被若楠的反應給取悅了,看見若楠想哭,趕緊出聲安慰,若楠勉強逃過一難。
?大太太一直在旁邊坐着,對於若楠的一些小動作,全看在眼裡,要是說讓她相信若楠是因爲好奇才有此一問,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但是在老太太跟前,她老人家已經發話了,自己也就不敢再說些什麼,但是心裡可把老太太埋怨的不是一點半點。怎麼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答應把所有的嫁妝都讓她看呢?也不給自己商量商量,還真當自己是個擺設啊?
大太太在一邊正在埋怨嘀咕,若楠也開始了自己的小算盤。要是自己現在就看的話,那嫁妝單子不管對與不對,自己都不能說什麼,所以要想爲自己爭取最大的權益,必須把母親出嫁時完整的嫁妝單子拿出來,這樣誰都不要在藏着掖着了,都擺在明面上就好了。
“祖母,我知道您最疼愛楠兒了,但是現在母親忙着置備我們三姐妹的嫁妝,本身就很麻煩,我現在就先不看了,等哪天都準備齊妥了,楠兒再看不遲,再說了有大太太打理孃親留下的東西,孫女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若楠弱弱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一邊說還一邊看向大太太。
老太太一見,也頓時明白了若楠的意思,知道若楠這是顧忌大太太,畢竟自己的出嫁事宜還需要大太太操持,若是現在魯莽的要求看自己母親的嫁妝,若是惹惱了大太太,對自己只有壞處而沒有一絲的好處。
老太太沉吟了一會兒,就說,“也罷,反正有你母親替你操持着,你也不必操什麼心,反正你出嫁之時,凡是你的東西都會交給你的,你也不必擔心。今天不看就不看吧。”
老太太說完了這些,大太太那邊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看來還真是讓若楠給猜中了,裡面還真是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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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天祖母讓楠兒過來,有什麼吩咐啊?”若楠適時地跳轉話題。
“大小姐這就要出嫁了,不知道有沒有選好陪嫁之人?”大太太居然搶在老太太的跟前發話了。
“回大太太的話,楠兒並沒有選好,不知道大太太有什麼好的建議。”若楠面帶微笑,轉頭問着大太太。
老太太和大太太兩人都露出一副“我就知道這樣”的表情,然後淡淡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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