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酒量非常清楚的沈朗,聽到林傲峰的話,苦着臉說道:“瘋子,我那三杯酒就不必了吧?!”
林傲峰搖了搖頭,眯着眼睛反問道:“你覺得呢?!”
沈朗不自覺的看向了坐在左右兩側席俊邁和胡國富。席俊邁和胡國富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色看着沈朗。沈朗知道自己這三杯酒是躲不過了,一咬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氣連飲三杯。
“這還差不多。”林傲峰笑着拉開了椅子,坐下問道:“老席,把人送到家了嗎?!”
席俊邁點頭道:“我辦事你放心吧!”
“什麼事啊?!”坐在邊上的胡國富好奇的問道。
“路上我和瘋子救了兩個同學。我和瘋子分頭把人送回了家!”說着席俊邁端起了酒杯,說道:“哥幾個,阿朗去了黃埔軍校,以後要想再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不容易,我們先走一個!”
“好!”衆人異口同聲應了一聲,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場的衆人,除了席俊邁和林傲峰外,其他的人都有些喝高了。沈朗大着舌頭,說道:“哥幾個,我現在非常羨慕你們,能夠無憂無慮的待在上海這個避風港。雖然我爲了追求理想去了廣州報考軍校。成功的踏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但是你們不知道,廣州到處都是勾心鬥角,……”
“好了!阿朗,今天是高興的日子,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也少說幾句!”席俊邁見沈朗越說越沒有邊,擔心他會有麻煩,於是急忙阻止道。
沈朗拍開了席俊邁的手,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今兒個見到弟兄們高興,我對自己兄弟發泄一下心中的苦悶也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另外約時間再說吧!”林傲峰邊安慰沈朗邊想席俊邁打眼色。席俊邁點了點頭,幫着林傲峰架着沈朗離開了雅間。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林傲峰迴到了雅間,剛剛坐下,有些回過勁的胡國富喝了一口湯,問道:“老席把阿朗送走了?!”
“送走了!”林傲峰拿起了酒壺,倒了一杯酒,剛準備端起酒杯,胡國富抓住了林傲峰拿着杯子的手,問道:“你爲什麼老是躲着玉妍?!”
林傲峰伸手拿開了胡國富的手,說道:“我沒有躲她。她找我都是在我有事的時候,這個怎麼能夠怪我?!”
“你的意思是玉妍找你的時候都不是時候?!”胡國富咬牙切齒的看着林傲峰吼了起來。
林傲峰冷笑道:“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餿主意是你出的。就因爲我們是兄弟,是好哥們,所以我一直裝糊塗。既然你今天想把話挑明,那麼我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你這個混蛋!”胡國富忽然揮起右拳向林傲峰打了過去。林傲峰不避不閃,伸手接住了胡國富的右拳,用挑釁的眼神瞪了胡國富一眼,冷笑道:“你跟我動手,你還嫩着呢!”說罷林傲峰甩開了胡國富的右拳,轉身向雅間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胡國富怒吼一聲,跳了起來,說道:“我讓你站住,你沒有聽到啊?!”
已經走到門口的林傲峰停下了腳步,眯着眼睛扭頭看了胡國富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胡國富,今天我還把你當兄弟,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是仇人,不死不休!”說罷林傲峰快步離開了雅間。
看着林傲峰離去的背影,胡國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手有些顫抖的從衣服裡摸出了一包煙,抖抖索索的抽出一支菸點燃抽了起來。……
“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傲峰聽到叫聲停下了腳步。接着就看到一輛轎車停在了林傲峰的身邊。看到坐在駕駛員位置上的席俊邁,林傲峰笑着問道:“把阿朗送回去啦?!”
“送回去了!上車,我送你!”說着席俊邁打開了車門。
林傲峰輕笑了一聲,鑽進了車裡,說道:“你送阿朗走後,我跟胡國富鬧翻了。”
“我知道了!”席俊邁邊開着車邊說道:“在你和玉妍的事情上,胡國富的確是做的有些太過分了。”
“何止是過分啊!簡直是不可理喻。如果不是看在那麼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早就跟他翻臉了。”不等林傲峰把話說完,席俊邁打斷道:“瘋子,現在把話已經說開了,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你和玉妍的婚約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拖下去吧?!”
林傲峰苦笑道:“大過年的去他們家解除婚約,我還做不出來。等過完年,再弄這件事吧!”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席俊邁把林傲峰送到了家門口。就在林傲峰準備下車的時候,林泉南突然出現在了轎車邊,說道:“少爺,我勸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胡玉妍小姐來了!”
林傲峰眉頭微皺了一下,問道:“就她一個人嗎?!”
“是的!”林泉南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林傲峰想了想還是跟席俊邁打了一個招呼下了車,大搖大擺的向公館內走去。
正在客廳裡跟林傲峰母親聊天的胡玉妍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林傲峰,立刻興奮起來:“阿峰,你回來啦?!”
林傲峰瞄了胡玉妍一眼,問道:“你來幹什麼?!”
胡玉妍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自從我們兩個訂婚後,你一直躲着不見我。今天過年,我來看看你不可以嗎?!”
林傲峰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也看到了,可以離開了吧!”
“峰兒,你什麼意思?!玉妍難得來一次我們家,你幹嘛趕她走啊?!”實在看不過去的程雪梅有些不悅的說了林傲峰兩句,隨後拉過了胡玉妍說道:“玉妍,別聽這小子的。今天就不要走了,在家裡吃飯!等你伯父回來了,讓他好好的教訓一下阿峰。”
“伯母!”胡玉妍委屈的撲進了程雪梅的懷裡哭了起來。
林傲峰冷哼一聲,快步上了樓,進入自己的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又急匆匆的下了樓,在路過沙發邊的時候,對自己的母親說道:“娘,我晚上還有事,就不在家吃飯了!”
“不行!今天你哪裡都不準去,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聽到自己兒子又要出去,而且晚上不會來吃飯,程雪梅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氣呼呼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我知道你小子想什麼。平時你想怎麼樣,我這個做孃的都不管,但是你今天必須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
就在這時林國棟和程錦城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客廳裡劍拔弩張的態勢,林國棟邊打量着自己的兒子邊問道:“怎麼啦?!在外面就聽到你們兩個的聲音,有什麼不能好好的說嗎?!”
“哼!”程雪梅冷哼一聲坐下道:“你問我們兒子吧!”
林國棟看向了林傲峰,問道:“峰兒,到底怎麼回事?!”
不等林傲峰開口,蘇映雪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說道:“雪梅,今天不是我這個做孃的不幫你。實在是你們太過分了。當初我就不同意峰兒跟這個丫頭訂婚。如果不是你在這裡面亂參合,今天也不會這樣。”
“媽!”程雪梅眉頭一皺,疑惑的說道:“這怎麼又是我的錯?!”
蘇映雪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在家裡子良全部聽你的,如果不是你先表態,子良會同意這門親事?!”
一直坐在程雪梅邊上的胡玉妍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你們弄成這個樣子。你們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纏着阿峰了!我先走了!”說罷胡玉妍拿起了手提包跑了出去,林國棟嘆了口氣,向林泉南使了個眼色。林泉南心領神會的點了一下頭跟着胡玉妍走了出去。
“子良,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峰兒對玉妍那個丫頭沒有感覺,我看還是早點把婚約解除了吧!這個對兩個孩子都好!”程錦城邊撫摸着鬍鬚邊說道。
林國棟猶豫了一會,說道:“岳父,大過年的去胡家談這種事,恐怕不太合適吧?!”
程錦城眯着眼睛,輕笑道:“玉妍那個丫頭,哭哭啼啼的回去,胡筠秋會善罷甘休嗎?!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上門來。”……
當程錦城和林國棟準備去胡家的時候,回到胡公館的胡玉妍流着淚飛快的跑進了自己的臥室重重的關上了房門,撲倒了牀上用被子蒙着頭,放聲大哭起來。
正在書房裡訓斥自己兒子的胡筠秋聽到樓上傳來的關門聲,立刻皺起了眉頭,走出了書房,問道:“是不是小姐回來了?!”
管家有些扭捏的走到了胡筠秋的身邊,一五一十把胡玉妍回來時的情形告訴了胡筠秋。
“什麼?!”胡筠秋聽完管家的敘述,猛地回頭瞪了胡國富一眼,冷哼一聲快步向樓上胡玉妍的臥室走去。……
與此同時虹口,日本駐上海領事館。赤木剛憲拿着一疊文件出現在了總領事重光葵的辦公室:“總領事閣下,您找我?!”
重光葵微點了一下頭,放下了手中的筆,問道:“赤木君,你對今天上午的事情怎麼看?!”
“結合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判斷,那八個人的死不是偶然,而是一起有預謀的兇殺案!”赤木剛憲信誓旦旦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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