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新非常奇怪,按道理說就快要到昭德府,就快要和傳說中的秦家軍面對面,以喬道清的敏銳和精明,應該加強防禦,並且做好應對措施。
可是連日來,雖然大軍緩緩朝着昭德靠近,軍隊裡卻絲毫沒有緊張的氣氛。甚至喬道清也看起來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觀摩觀賞風景。
他的內心非常擔憂,若是以這種狀態和秦家軍交戰,是否能夠繼續保持百戰百勝,是否能夠擊破秦家軍不敗的記錄?
這日夜晚,營寨靜悄悄並無二致,聶新原本準備洗漱睡覺。可一道命令卻讓他不得不將剛剛脫下的鞋子穿上,因爲軍令要求所有將領立刻前往中軍大帳集會,有重要軍情商議。
聶新立刻興奮了,他思想原來國師之前的所有動作都是屬於迷惑敵人做出的舉動,今日終於要佈置戰鬥任務,要讓全軍緊張起來,和敵軍來一場決戰。
他立刻穿上鞋子,小跑着前往中軍大帳。
可是沿途只有昏暗的火把,卻缺少守衛的士兵。營帳之中也是黑燈瞎火,所有士兵似乎已經進入夢鄉。
火把嗶嗶波波燃燒着,這種無比的寂靜讓他心中發慌。到底是真有危險來臨,還是自己太過敏感,聶新遲疑着還是來到大帳。
掀開帳簾,他便看到所有將領已經到齊,而大帳之外的守衛見所有人到齊便緊緊圍困起來,裡裡外外三層佈滿侍衛,似乎感覺有些嚴陣以待。
在喬道清前面,聶新從來都是進出自由,雖然他的本事不是最大的,但卻是最忠誠於國師的。因此他也是國師身邊最爲倚重的將領,屬於喬道清的心腹。
可是今日大帳是嚴陣以待,絕對是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而且自從他進入大帳之後,門外的守衛內外加起來至少有百人以上。他匆匆瞥了一眼,沒有一個是熟面孔。也就是說這次軍營之中的變故絕對非同尋常,說不定有巨大變動也有可能。
想到這裡,聶新緊緊握住腰間的佩劍。雖然知道這是徒勞的,但好比抓住救命稻草,有口氣喘息也好
大帳中的氣氛相當凝重,所有人都端坐期間沒有一個人開口。這些人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哪裡會嗅不出裡面的味道。因爲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異樣情況,因此誰都不率先開口詢問,免得禍從口出,免得池魚遭殃。
聶新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了不斷給他力量和希望的國師喬道清,希望從他的眼神之中得到一絲安慰和信心。
可是喬道清此刻面無表情,就像木雕一般不動聲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又似乎有重要事情宣佈。
營帳之外一聲口哨響起,猶如清脆的黃鸝之聲。喬道清已經凝固的表情立刻彰顯出笑容可掬的神色,然後施施然站起來,緩緩開口說道:“諸位兄臺,這些年爲我大晉攻城拔寨辛苦了。”
這樣沒來由的話讓所有人都深感意外,因爲這些年不就是田虎和喬道清帶領他們東征西討,到現在爲止才博得五州六十二縣的地盤嗎?怎麼今日突然沒來由的說起這樣的話,真是讓人費解。
衆人不敢輕易表態,都勉強露出笑容點頭示意,表示對喬道清話語的贊同。不過聶新還是清了清嗓子成爲唯一一個開口說話的將領。他大聲說道:“爲主公效力、爲國師效命,一點都不辛苦。”
他要表達出自己的立場和觀點,自己是田虎的手下,同樣也是國師的心腹。雖然誰都知道他是國師心腹,雖然喬道清到目前爲止最爲信任的人也是他,不過現在他表達出自己的立場,或許對待會兒的突發事件會有幫助。
果然,喬道清淡淡從他身上掃過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往常的溫暖和信任。
聶新提起的心終於沉了下來,現在他終於明白,主導這緊張空氣的是喬道清,而不是外部勢力滲透進入。只要喬道清還能夠控制局面,只要他還效忠國師,那麼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喬道清面帶微笑,淡淡說道:“這一個多月出兵以來,大家也辛苦了。不過我們不日就可以抵達昭德府,就可以和秦家軍會面。不知道諸位將軍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大家商議一番。”
衆將領你望我我看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因此也不敢貿然開口,還有幾個將領的目光都落在聶新身上,希望他這個心腹站出來第一個發言,其他人好摸着石頭過河。
聶新卻故意閉上了眼睛,不去面對投射過來的火辣辣眼神。現在上峰的意圖不明,他自然要靜觀其變,傻子纔去做出頭鳥。萬一馬屁拍到馬腿上,他豈非是自討苦吃。
不過還別說,真有出頭鳥想冒尖。那副將薛燦便站起來拱手作揖道:“國師,那秦家軍號稱天下無敵,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而你領兵打仗以來,也是從來未逢敵手。這次我們要好好和秦楓較量一場,看看到底是他的軍隊無敵還是我們的隊伍無敵。”
喬道清臉上路出一絲不快的神情,他有些不耐煩地說到:“依你之見,我就應該和他匹夫鬥狠,就應該拼個你死我活,甚至玉石俱焚嗎?”
這樣的回答讓所有人大出意料,薛燦原本是想提升士氣,然後拍一拍喬道清的馬屁,沒想到真拍到了馬腿上,頓時滿臉通紅,憋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國師,依我之見便不該和敵方拼死搏命,應該用策略和計謀和秦楓周旋。用計謀將其擊敗,我們不但勝得輕鬆,而且損失也會很小,更加可以提升軍隊士氣,可謂一舉三得呀”副將馮升自以爲聽懂了喬道清的意思,於是站起來搖頭晃腦地說道。
“計謀,你的意識是用旁門左道去算計別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喬道清勃然大怒道:“既然你說用計謀,那麼你說說,我們用什麼樣的計謀能夠擊敗秦楓?”
他指着馮升怒斥道:“若是說得好則罷了,若是說不好那就軍法處置!”
衆人一聽,皆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