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感覺到,面對幽蘭教細作的反叛,趙峰臨危不亂,顯示出了非凡的氣質和大將氣度,算是一個人物。
不過既然趙舍已經佈局了這麼多年,在軍營之中肯定發展了許多力量。說不定幽蘭教在軍營之中會有不少力量,遠遠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因此到底這樣的部署到底有多少效果,還真的不好判斷。
親耳聽到叛軍在營盤之中叫囂,刀兵之聲不絕於耳。而且隱隱有越來越靠近的趨勢,看來到目前爲止叛軍的進攻是非常順利的,騎兵營對敵軍的來勢洶洶估計不足,暫時陷入了混亂。
現在就看那個趙剛有多大領軍的本事,能夠在如此混亂局面裡將叛軍壓制下去。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血與火的洗禮。如果他能夠成功將叛軍鎮壓,那麼他就具備了成爲獨當一面將軍的素質,大帥也能放心的將整支部隊交給他。若是鎮壓失敗了,就算他們能夠僥倖逃走,今後趙剛也不能翻身,恐怕只能接受朝廷對所有人的責罰了。
秦楓快步來到趙峰面前,拱手搭禮道:“大帥,現在形勢危急,除了讓趙剛和趙栓做這些事情之外,我們還有沒有其他方案。或者有沒有其他秘密通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趙峰冷哼一聲,眼神閃亮了一番又黯淡下去。他喃喃地說道:“這是我的軍隊,又是我的兄弟,我還需要什麼其他方案,還需要什麼其他通道。這支軍隊就是我的生命,它在我就在,它消亡我就消亡。”他一直喃喃地說着,看來是被趙舍的背叛亂了心神,現在又陷入恍惚之中。
秦楓見這趙峰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不禁長嘆一聲。一個軍中領袖,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一個萬人敬仰的將軍,沒想到內心竟然如此脆弱,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或許是因爲年齡的緣故,或許是因爲常年孤獨的緣故,使他變得多愁善感,是他內心變得有些依賴並且無比脆弱。應該到了退休的年齡了吧,以前還不服老,現在總算知道,年齡是不饒人的。
累了,身體累了,心累了,不如救災這場兵災之中血染疆場,或許還能馬革裹屍,成就內心的安寧。
秦楓看到現在的趙峰,突然老了十歲。臉上溝壑縱橫紋路,緊鎖的眉頭,無神的眼睛,讓人看起來非常可憐。
“大帥,請你就在這裡休息,我秦楓既然來到軍營之中,既然有這個緣分,就應該和大家一道奮鬥,爲平息這場戰亂盡幾分責任。”秦楓恭敬地對着趙峰拱手作揖,然後領着武松和石秀便往外走。
趙峰搖頭道:“我聽到外面的聲音,敵軍勢大,我軍凌亂。估計趙剛沒能夠成功組織隊伍對抗,我們已經完了,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看來消極的情緒已經佔據他整個腦海,他已經放棄了抵抗,準備等待死亡的來臨。
秦楓冷笑一聲道:“沒想到縱橫西域的趙峰將軍也有英雄遲暮的時候,請你想清楚,就算你放棄了自己,但是你的兄弟們並沒有放棄。他們還在等候你帶領他們再創輝煌,等待你振臂一呼,領導他們擊破幽蘭教的叛亂。現在趙剛和趙栓已經前去拼死抵禦,他們都是在爲你流血,這一點請你想清楚!”
覺得自己語言有些重,秦楓緩和了一下氣氛說道:“大帥,我知道你今天受到了了很大的打擊,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逝者已矣,你又何必介懷。何況你的身邊還有一位忠心耿耿的趙剛,他就像你的兒子般孝順,難道你就對他無動於衷嗎?”
“還有,”秦楓指着旁邊十歲的小男孩說道:“這是趙剛的獨子,也就是你的孫子。你不爲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爲自己的家人考慮嗎?”
趙峰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己的說話,就算是西夏的皇帝陛下,也對自己禮讓三分。畢竟自己是西夏騎兵的領袖,是西夏最精銳部隊的首領。現在聽到秦楓如此批判,他就像醍醐灌頂,終於清醒過來。
“不錯,我一定要振奮起來。還有無數人等着我去拯救,我若是意志消沉,他們該怎麼辦?”趙峰眼神之中爆發出凌厲的目光,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雄風。
他上前拍着秦楓的肩膀說道:“小兄弟,你說得對。現在遠遠沒有到絕望的時候,就算窮途末路,我也要來個血染疆場,至少也是國家的英雄。咱們當兵的不就是以馬革裹屍爲榮,以戰死沙場爲傲嗎?”
秦楓見趙峰恢復了雄風,他立刻說道:“大帥,請你坐鎮此地,我和兄弟們衝鋒到前線去。一則幫助趙剛抵禦叛軍,二則收攏殘兵敗將到這裡來集結。我們至少要建立一道穩固的防線將後營控制住,只要控制住了糧草輜重,叛軍就是再厲害,兩天沒有飯吃,不被餓死都得渴死,我們贏定了。”
趙峰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兄弟,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看問題竟然如此精準。不錯,只要我們控制住了後營,敵軍就是再厲害,就算有鋼筋鐵骨,也不能不吃飯是吧!”
他立刻率先衝出洞穴,帶領着趙栓等人往後營而去。臨走的時候說道:“兄弟,你趕快按照既定方針政策做事,我去鎮守後營。我們分頭行動,一定能夠破解此次幽蘭教的反叛。”
看着大帥趙峰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秦楓徹底放心了。只要這裡的主心骨不倒,那麼就一定有辦法翻盤。現在就是他展示實力的時候,儘快將己方的散兵遊勇收集起來,形成即戰力量,就是取得勝利的關鍵。
手中拿着大帥的兵符,秦楓領着武松和石秀便衝到了戰場第一線。
他看到的是激烈的拼殺,還有流血遍地,數不盡的死傷者,還有震天的痛苦哀嚎聲。這裡就像一個修羅場,更像一個人間地獄。
來不及細想,秦楓舉起兵符高聲喊道:“兄弟們,大帥有令,能動的都給我道身邊來。我們要立刻組織兵力,反撲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