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想要你的隊伍在營寨外面值守?”大帥百思不得其解,他用詫異的眼神將秦楓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年輕人果真是一表人才,強健的體魄,凌厲的眼神,渾身上下充盈的自信和正能量。
可是這些並不足以讓他有如此驕傲的資本。要知道將隊伍單獨駐紮在防禦工事完備的大軍營寨之外,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且不說敵軍若是攻打進來他們將率先與之對接,就算是巴蜀內部有奸細隊伍夜晚搞偷襲也夠他們喝一壺。真不知道這個人心中是怎麼想的,放着安全的營寨不住,非要在外面單獨駐紮。還信誓旦旦說爲大軍營寨保駕護航。這年輕人若不是太過狂妄,那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公子哥,根本不知道戰場的殘酷。
大帥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表情,他揮揮手說:“你是江湖上的民團組織,本不屬於我管理。不過既然你要參加劍門關保衛戰,那就必須聽從我的指揮。”
秦楓寸步不讓地拱手答禮道:“啓稟大帥,你有所不知。因爲我帶來的隊伍都是一些民間團體,他們不知道軍營之中的有些規矩。萬一在亂竄之下影響了軍營中的正常作息,在大敵當前的當下是非常不好的事情。而且時間緊迫,想要他們馬上改掉自身缺點適應這裡的環境也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因此我纔想出這個折中的方法。”
“我將七百人的隊伍依靠着大軍營寨駐紮,和營寨正好互爲犄角。”秦楓比劃着說道:“這樣一來,若是敵軍有人趁夜偷襲或者有細作前來查探,我們可以率先發現,並且進行提前預判和行動。”他說道:“同時,若有大批敵軍前來攻伐,大軍營寨之中的弓箭塔和防禦工事也能夠爲我們遮風避雨。”
秦楓總結道:“這樣一來,對我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還請大帥明察。”
大帥眼前一亮,頓時對這位年輕人刮目相看。大帥姓蔣,名叫蔣鎮北。從小就生活在行伍之中,這一輩子也重拾父輩的舊業,從士兵開始一直幹到現在的大帥位置。據說他是在北邊和大遼對峙的邊境出生,父親爲了討個好彩頭,就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希望他長大之後能夠學成武藝和韜略,成爲能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現在的大帥雖然沒有成爲封疆大吏,不過朝廷命他鎮守川東門戶——劍門關,在這一個任命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事實上大帥多年來一直盡忠職守,多次將外敵拒於關門之外。
不過此前他遇到的都是一些農民起義,或者是流民過境。這次遭遇幽蘭教的強攻硬打,算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場考驗。
戎馬生涯二十多年,他遇到過許多文臣武將,見識過許多將才良臣。有許多這樣的人才都是能力超羣,胸中韜略無數。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像秦楓這樣,爲了大局着想,能夠主動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能夠主動爲國家出力報效。但憑着這樣的人格品質,他就必須高看這位年輕人一眼。
“你已經決定了要駐紮在營寨之外,讓手下七百人爲中軍大寨當前哨站?”蔣大帥再次確認。
秦楓昂首挺胸地說道:“不錯大帥,秦某隻有這一個要求,其他所有安排都聽你吩咐。”
“好!”蔣大帥用力點點頭道:“我立刻撥付七十個營帳供你使用,後勤補給稍後送到。兵器鎧甲,以及箭矢工具等也一併送到。我希望你們能夠儘快適應這裡的環境,明日便隨我上城防守,與幽蘭教來犯之敵決一死戰!”
秦楓和蔣大帥又少許交流了幾句軍事上的問題,然後轉身離開。他知道行伍中人都是心情耿直的好漢,話不多說,什麼都用行動來表示。
回去之後他又跟韓泰、武松和石秀通報了自己這個決定。雖然韓泰臉上露出了極端的不滿,但還是沒有動聲色,接受了這個安排。
秦楓心中清楚,剛剛抵達前線,便將隊伍置於最危險的境地,這當然會讓所有人不滿。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想要在最短時間取得大帥的信任,想要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以退爲進是最好的選擇。
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早晨天剛剛矇矇亮,軍營中的牛角號聲已經吹響。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各自幹各自的事情。
秦楓當然也下令所有人起牀,洗漱吃飯完畢之後立刻列隊整裝待發。大帥親自出營檢閱了部隊,對他們的精神面貌非常讚賞。
不過他並沒有安排什麼戰鬥任務,而是讓他們原地待命,只是叫秦楓跟隨着上了劍門關。
第一次走上劍門關的城樓,秦楓才真正感受到什麼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境界。在關內他感受不到這樣的氣氛,可是看到關外密密麻麻的敵軍,雖然個個如狼似虎,卻對扼守在咽喉要道的劍門關無可奈何的時候,他心中暗自驚歎,古人的智慧果然無限,能夠在這裡構築起一道關卡。
也不知道這劍門關千百年來經歷過多少次腥風血雨,估計這一次只不過是漫漫歷史長河中非常普通的一次。
不過對於參與戰役的每一個人來說,這裡就意味着一切。
“看到了嗎?”大帥不無驕傲地說道:“敵軍氣勢洶洶叩關已經四十多天,可除了在城外堆積起高高的屍體之外,什麼都沒有得到。只要有我蔣鎮北在,他們休想踏入這關口半步!”他說得激情昂揚,秦楓聽得熱血澎湃。
不過秦楓並沒有被熱血衝昏頭腦,他只是冷靜地審視着城關上下的點點滴滴。既然自己是來相助的,那麼就必須掌握所有細節,掌握這裡的一切信息。否則只不過來了幾百軀殼,沒有思想的充盈,最多就是一個添油戰術而已。
“秦禮小朋友,面對這樣的對峙場面,你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呢?”蔣大帥微微一笑,徑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