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王府了。”慕筱舒冷冰冰地說,“你們讓是不讓?”
“二小姐,你的姐妹吵起來了,你還是去看看吧。”
“姐妹?”慕筱舒一愣,隨後想起自己確實是有姐妹的,“她們怎麼了?”
“唉,是關於兩個荷包的事……殿下讓屬下找你過去。”
慕筱舒聽到了荷包兩個字,就來了興致。荷包啊,這麼說又有戲看了?
這回慕筱舒不急着走了,而是帶着綺青又回去了。她們兩人到了的時候,慕筱昭和慕筱依依舊沒消停。
慕筱依:“不如我們來打賭,看她補不補得了!”
慕筱昭:“我纔不跟你賭,我親自教的,她當然會。”
“哦,那就走着瞧。”
慕筱昭對慕筱依恨得牙癢癢,說實話她也沒把握。慕筱舒的手藝肯定沒問題,但她未必就樂意!慕筱昭氣憤之下,只知道自己絕不能讓慕筱依如意。
“來了來了,慕家的二小姐來了。”看熱鬧的人興奮地說。
慕筱昭面色複雜,她一邊記恨慕筱舒暗地裡替慕筱依做了荷包,一邊又指望着她來解圍,內心非常矛盾。
而慕筱依則覺得慕筱舒多少跟她是共犯,否則她爲什麼要答應做荷包呢?因而她很期待慕筱舒說出她補不了的話來。
譚嘉逸黑了臉,現在恨不能將這三個慕家的女人全部踢飛,盡是給他惹事!
慕筱昭拿着那個破損的荷包說:“筱舒,按我們以前做的那樣,你把這個荷包補一補吧。”
按以前做的那樣,也就是說她會付銀子。慕筱舒接過荷包,看了一眼。那邊慕筱依張嘴說道:“破成這樣,是不是補不了了?”
面對這兩姐妹截然不同的期待,慕筱舒微微一笑,隨後說道:“當然可以,這容易得很,拿針線來。”
慕筱昭鬆了一口氣,而慕筱依則狠狠瞪了慕筱舒一眼,譚嘉逸繼續黑着臉。
當着所有人的面,慕筱舒開始穿針引線,她的動作很快,有時候別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動作。過了一會兒,慕筱舒突然開口:“好了。”
慕筱昭有點緊張:“給我看看。”慕筱依也皺着眉頭湊了上來,譚嘉逸依舊黑着臉,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盯着慕筱舒的手看。
慕筱舒移開了左手,她的手心裡就躺着那個修補過的荷包,可是看清那東西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有人小聲地問。
“好像是……好像是一隻王……王八?”
“噓……閉嘴!”
這幾句話分明說得很小聲,可是由於周圍過於安靜,反而格外大聲,那一圈的人全都聽見了。
慕筱昭臉刷的青了,一把奪過了慕筱舒手上的荷包,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個……”
慕筱依看呆了,一隻手指着前方發傻。
譚嘉逸原本就黑的臉這時更黑了:“把手拿開!”
“殿下!不是這麼回事,看來她還沒學會,我改天再做一個新的……”
“再做一個?”
譚嘉逸怒極反笑,他
一把抓住慕筱昭的手腕,一個用力,慕筱昭就發出了一聲慘叫,手也鬆開了,被她藏在手心的東西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墨綠色的龜殼,翠綠且短小的四肢,一個有點尖的小腦袋,上面還有兩隻黑眼睛,赫然就是一隻四爪王八無誤!
“這就是你們送本王的荷包?”
“不是!”慕筱昭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我根本不知道會這樣,殿下此事與我無關!”
慕筱依也嚇傻了,給王爺送王八樣式的荷包,這麼侮辱人的事情,鬧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她連忙解釋:“我那個可不是這樣的,跟我纔沒有關係!”
譚嘉逸冷笑,看向慕筱舒:“你怎麼說?”
慕筱舒泰然自若:“有什麼問題嗎?別說這個了,其實殿下手上的另一個也一樣。”
“你胡說八道!”慕筱昭和慕筱依同時否認。
“我那個荷包跟你這個烏龜有什麼關係,別開玩笑了!”
“你不信啊?要不要我……”
慕筱昭打斷了她的話:“殿下,肯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想陷害我們姐妹二人。”
譚嘉逸本就對慕筱舒不爽,這下他也懶得管事實如何了,只想揪住這個錯處,要了她的小命再說!敢如此侮辱皇室,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慕筱舒,別以爲你和麟王有婚約,就可以爲所欲爲!今天你用這玩意兒侮辱於我,就算是麟王,也保不住你!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譚嘉逸一聲令下,立即有一班人圍了上來。
慕筱昭額上冷汗直冒,生怕慕筱舒被逼急的關頭,會把她的事情說出來,那她就……可是方纔那種情形,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慕筱舒死,就是她自己遭殃了。
綺青護在慕筱舒的身前,眉頭皺得很緊。如今這種情形,就算是麟王親自到了,也未必有辦法解決,這可怎麼辦?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呢?
慕筱舒眼看着一羣人將自己團團圍住,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譚嘉逸看在眼裡,冷笑着問:“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確實還有話要說,俞王殿下,你誤會我了。這樣吧,你把那個荷包拿過來,我證明給你看。”
“狡辯!又想耍什麼花招?慕筱舒,本王今天不會再給你機會了,你到了地府再證明給閻王看吧!還愣着做什麼?拿下!”
俞王府的護衛們一擁而上,綺青和慕筱舒奮力抵抗,雙拳難敵四手,她們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慕筱舒和綺青漸漸不支的時候,有人沉聲喝道:“住手!”
外面,譚浩淵帶着麟王府護衛闖了進來,衝在最前面的便是護衛統領顧遠。有了援助,慕筱舒和綺青趁機擺脫了追擊,暫時安全了。
兩座王府的護衛在聚鼎酒莊內起了正面衝突,酒莊本身的守衛則全部退出,將戰場留給了兩位王爺,徹底不管這事了。
慕筱舒一脫離,譚嘉逸便吩咐手下住了手。
“七弟,你要包庇一個侮辱皇族的女人?爲兄勸你,立刻將人交出來,我還可以當事情沒有發生過,否則此事只
能讓父皇來評理了。”
譚浩淵走到前頭,和譚嘉逸面對着面。
“事情的大致經過我已經聽說了,此事必定另有緣故,爲何皇兄不冷靜下來,聽一聽呢?”
“另有緣由?”譚嘉逸將那個烏龜荷包扔到了譚浩淵的腳邊,“證據確鑿,還能有什麼別的緣由。”
譚浩淵的目光從那個荷包上面掠過,他身子一側,爲慕筱舒讓出了位置。
慕筱舒淺淺地笑着,絲毫不見狼狽之態,她彎下腰,將那個小烏龜撿了起來。
“一句話說晚了都不行。”慕筱舒手指靈巧地活動着,不一會兒,就將那個烏龜翻了個面,“看,這不就成了?”
衆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慕筱舒的手心上,方纔的烏龜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了一個完整的荷包,沒有破損,和王八也沒有任何關係。
慕筱舒走上前去,將翻了面的荷包塞進了譚嘉逸的手裡。
“殿下,我就說了我會補吧?你的荷包。”
譚嘉逸看着手裡的荷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挑不出毛病來,連修補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臉色陰沉,一會兒多雲,一會兒暴雨,幾番變化之後,他將那兩個荷包往地上一扔,從它們身上踩了過去,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譚嘉逸和譚浩淵擦肩而過,兩人都沒有說話。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眼看着要起衝突的兩大王府之一的人馬,就走了了精光。
前來參加宴席的人面面相覷,酒未能酣暢淋漓地飲一場,倒是看了一出熱鬧的戲,真是世事無常……
宴會主人都走了,他們這些客人也該散場了。
譚修俊的酒醒了一些,他狐疑地看向自己的雙手,隱約覺得有點疼。
譚浩淵和慕筱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譚浩淵把手覆在慕筱舒的腦袋上,小聲慨嘆:“怎麼這麼調皮。”
慕筱舒拿眼瞪他:“比不上你老奸巨猾!”
“本王哪裡老了?”
慕筱舒:“……”
一隻白皙秀氣的手顫抖着撿起了地上的荷包,慕筱昭胡亂地扒拉那兩個荷包,一通擺弄之後,她徒然地垂下了手。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慕筱依呆呆地走到她的身邊,將一個荷包捧在手心裡,傻傻地問:“怎麼會這樣?”
“啪——”慕筱昭反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蠢貨,我們都被她耍了!尤其是你,尤其是你!”
現在好了,經過這麼一件事情,她慕筱昭和俞王還有可能嗎?
恨意在慕筱昭的心裡快速聚集,她恨,她早就恨透了慕筱舒。這個人威脅她,不肯乖乖做她的踏腳石,她一直在忍她,忍了這麼久,她真是忍夠了!
慕筱舒以爲這樣她就贏了嗎?以爲她就拿她沒有辦法了嗎?
不!她有辦法!她有!
她要讓她死得很難看,非常非常難看!她要榨乾她最後一滴價值,讓她一無所有地死去!
各種瘋狂的念頭在慕筱昭的心裡盤旋,在她的身體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