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朗,你還在這裡胡說八道!父皇,別聽他的,他是在亂說。”
“信不信,結果就擺在這裡。譚浩淵他娶你了嗎?親事定下了嗎?到現在爲止,他的未婚王妃還是那個姓慕的!”
“你閉嘴!”南明珠往周圍看了看,抓起一個花瓶就朝南明朗砸了過去。
南明朗不爲所動,朝東朔皇帝跪了下來:“父皇,明珠是被我說中了心事,所以才惱羞成怒了。父皇明鑑,兒臣懷疑此事就是北望之人所爲,爲的就是攪黃了這樁親事。”
東朔皇帝有點被說服了,遲疑着問:“那你覺得,是何人所爲?”
“麟王以及他的未婚王妃,兩個人都有可能,又或者是他們共同做下的。”
南明珠打死也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有可能是譚浩淵做的,但是南明朗提到了慕筱舒……她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回想起來,她在北望跟慕筱舒有過那麼多過節,慕筱舒肯定也不爽了,不爽了就想報復她,然後就……
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南明珠的臉眼看着都被氣紅了。
“一定是她!她在北望的時候就多次陷害於我,父皇,你不知道女兒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那個女人心狠手辣,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父皇,你要爲女兒做主啊。”
“是是是,朕爲你做主!”東朔皇帝全都應了下來,答應了之後他才發現,他做哪門子的主啊?北望的事又不歸他管。
南明朗觀察自己這位父皇的神情,提議道:“父皇的壽辰,北望那邊不是派了麟王前來嗎?到時就可以試探他的態度,如果他還帶了那個女人過來,那麼……多的是辦法治她。”
東朔皇帝聽了哈哈大笑:“明朗說的對,明珠,你別難過,等人過來了,朕給你做這個主,啊!哈哈哈哈……”
南明朗垂下頭,掩住了眼中的冷意。
本來東朔完全沒有必要與北望和親的,他們不是北望,求的是穩,他們有另外的康莊大道……
可是偏偏南明珠喜歡譚浩淵,還一定要嫁給他。這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南明珠遠嫁,南明朗就可以省下一大堆麻煩。
還未進入東朔邊境的慕筱舒此時打了個響得驚人的噴嚏,震的一旁的宋子儒都朝她看了過來。
慕筱舒厚着臉皮道:“肯定是有人想我了。”
宋子儒嘴角一抽,轉了個方向,懶得理她。
慕筱舒則想到了譚浩淵,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和宋子儒換走水路之後,先是乘了一隻小船,上岸後坐馬車走了一段,最後上了這艘大船。船上人多,地方卻少,他們兩人能佔據這間獨立的船艙,已經是宋子儒背地裡多塞了銀子的結果。
當時,宋子儒還開玩笑說:“男女授受不親,我們睡了一間屋,你是不是要嫁給我了?”
慕筱舒無所謂地答道:“在外頭還講究那麼多?怎麼舒適怎麼來。”
她大搖大擺地進了這間船艙,一眼就從兩張牀中挑出了好一點的那張,霸佔了之後就不下來了。用她的話說,她是病人,要多多
照顧。
不論宋子儒還是慕筱舒自己,都以爲她會暈船,可是誰知道,她居然一路好端端的,生生擺出了一副如魚得水的架勢來,就連身體上的不適症狀也減輕了。
宋子儒微怔之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搖頭嘆氣。
慕筱舒身體稍微有點好轉,人就活絡了,人一活絡,就閒不住了。
譚浩淵出發了沒有?他到哪兒了呢?王府現在是什麼情況?各種問題都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最後慕筱舒有了一個想法,要不……她就試着回去看看?
她這個回去,用的不是一般人的辦法。
傀儡還留在麟王府,按照以往的做法,她的確可以遠在千里之外,卻將麟王府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只不過,這回走的着實遠了點,由APP帶來的這個附加能力是不是還有效?
慕筱舒決定試試,她對宋子儒說:“我困了,要睡一覺,你別來打擾我。”
說完她把被子一拉,抱着滾到了牀的內側。
慕筱舒閉上眼睛,尋找着之前的感覺。以往她可以輕易做到的事,這回卻無法立即如願了。慕筱舒懷疑是不是離得太遠,所以無法操控傀儡之時,她的視角一轉,發現自己已經在麟王府了。
她的屋子還是老樣子,只不過現在除了她,誰也不在。
綺青不知道去了哪裡,慕筱舒去了譚浩淵的院子,只遇見了丫鬟和小廝,並沒看見譚浩淵的人影。別人見了慕筱舒,都顯得有點吃驚,奇怪她怎麼肯出門了。
慕筱舒在麟王府內逛了一會兒,遇見了三個聊天的丫鬟,就在不遠處駐足傾聽。
“王爺出使東朔,連慕姑娘都沒帶呢,結果倒好,反而帶了季姑娘。”
“你別瞎說,季姑娘哪裡是王爺帶過去的?我聽她們院裡的人說了,是季姑娘自己偷偷跑出去追王爺的。你想想啊,等王爺走出老遠,半路遇見了她,難不成還能把人丟在路上嗎?”
“原來是這樣,難怪……”
“不管怎樣反正季姑娘是跟着去了,你們說,這位前任太子妃是不是看上我們王爺了?”
原來季清月追着譚浩淵去了東朔,又是委託宋子儒除掉自己,又是巴巴地跑去跟在譚浩淵的身邊,季清月的目的顯而易見。只是,譚浩淵知道嗎?
當初他說提議娶季清月,只是爲了方便照顧她,並沒有私情。或許他是沒有的,季清月就不一定了。
這時從遠處跑來個一個丫鬟,對着這三個聊天的喊:“你們還有功夫談天呢,有沒有看見慕姑娘啊?”
“沒有,慕姑娘怎麼了?”
“是這樣,柳妃娘娘派了人來王府,說要接慕姑娘進宮去解解悶,可是慕姑娘卻沒有在屋裡,綺青姐姐讓我們在王府內找找。”
“一個大活人還能走丟呀?”那幾個丫鬟一邊輕聲抱怨着,一邊起身找人去了。
藏在一棵樹後的慕筱舒連忙走了出來,拍掉了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片葉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到了門口,她就見到了綺青。
綺青臉色很不好
看,一見到慕筱舒,就用命令的語氣說:“你跟我來。”
這樣的綺青慕筱舒還是第一次見,也想看看她要說些什麼,便跟了上去。
綺青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站好了,對慕筱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小姐不在,你要露出了什麼馬腳,害的可是小姐!”
慕筱舒聽着綺青一本正經的訓斥,不禁有些想笑,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綺青見狀說道:“算了,下次不能再這樣。柳妃娘娘請小姐進宮,你要小心着點。依我看來,這位娘娘對小姐不懷好意。”
慕筱舒帶着綺青的忠告,跟着前來傳話的太監進宮了。
就算綺青不提醒她,她也會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的。上一回跟柳妃近距離接觸,她還要因爲莫須有的污名殺她呢。柳妃口口聲聲暗示那是皇帝的意思,可是做人爪牙也是有風險的,這筆賬她還沒和柳妃算過。
這一次,柳妃又是因爲什麼要喊她進宮?該不會又是皇上的旨意吧?
想到皇帝譚曜成,慕筱舒突然覺得自己最後一個想法一點都不好玩。
穿過一條蜿蜒的長廊,就到了柳妃的宮殿,那小太監將慕筱舒交給了那裡的宮女,就告退了。
宮女對慕筱舒說:“娘娘等慕小姐很久了。”
慕筱舒笑了笑沒說話,她跟在那名宮女的身後,很快就見到了柳妃。
柳妃的面前擺了桌案,上面有酒水茶點,柳妃正捧着一個酒盅在飲酒。見到了慕筱舒,她嫣然一笑,說:“慕姑娘來啦,快請坐。”
慕筱舒的目光掃過酒器茶盞,好整以暇地說:“娘娘不是喊我來解悶的麼?我還沒倒,娘娘就迫不及待地喝上了,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還是少飲爲妙。”
慕筱舒這番話說得那名要給她倒茶的宮女都停了動作,柳妃臉色鐵青,纖長的手指緊緊摳住酒盅,她這句話的影響還真明顯。慕筱舒從宮女的手中奪過了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在藥坊和各種藥物接觸得多了以後,慕筱舒從原先單純依賴APP鑑藥,發展爲現在的可以通過色香味進行初步的鑑定了。
這盞茶倒出來後,她便先觀其色,再聞其香,並沒有發現異常。
“慕姑娘越來越幽默了,本宮好端端的,哪裡來的愁腸?本宮是看慕姑娘獨自一人在麟王府住着,怕你悶壞了,這才請了你過來。真是不識好人心,你與其憋在麟王府,爲那位季姑娘的事情生氣,還不如來本宮這飲一杯澆愁酒呢。”
慕筱舒喝茶的動作倏地一頓,好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位娘娘也夠可以的了。
“娘娘對王府的事情瞭解得真清楚。”
“哪裡,只知道個皮毛而已。”
“宮裡新晉了美人,我原以爲娘娘會很忙的,現在看來,卻是我想錯了,娘娘都需要喊我進宮解悶,可見是閒得慌。皇上他……近來喜歡去哪座宮啊?”
“啪!”的一聲,柳妃砸掉了手上的酒盞。不過那玩意兒是銀器,倒是帶不來碎裂的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