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的表情,不知什麼時候竟變得神秘又曖昧。
待她泡好了澡,又扶她上軟榻,一個替她做全身的美容按摩,一個就不停地用乾毛巾替她抹發,最後又替她全身細細的塗了一層玫瑰乳液。
絲滑輕軟的衣裙,一層又一層,卻全是着了火般的大紅。梳頭,挽發,竟連插入發間的金步搖也是用顏色最純正的紅寶石鑲就。
粉面朱脣,一身炫目的紅。
夏駱凡忍不住笑罵:“你們兩個是不是瘋了,竟給我弄成這個模樣,還不快替我……”
“好小主。”她話未說完,頭上早被遮了條大紅的蓋頭:“您就忍忍吧,這都是萬歲爺的旨意。”
“是啊,小主,咱們得出去了,都這個時辰,萬歲爺該着急了。”
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按下了她扯着蓋頭就要掀開的手,好聲好氣兒的一邊哄着她,一邊就扶她出了門。
“小主大喜,奴才等恭喜小主,賀喜小主,恭喜……”
在一地的叩頭道喜聲中,夏駱凡蒙着臉,被兩個丫頭扶着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就走出了老遠。
“凡兒。”
伴着一把含了笑的聲音,她被一雙熟悉的手牽住。那手一隻攬在她腰間,一隻與她十指交握,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胤禛。”
夏駱凡垂着頭從大紅蓋頭下掃視着他同樣火紅的衣襬,忍不住問:“咱們這是要幹嘛?這麼紅紅火火的,你到底是打算要演那一齣兒?”
“拜堂成親。”胤禛在她耳邊低笑:“我今兒個要娶你。”
“不用了吧。”夏駱凡脫口道:“反正我又不在乎這些,你又何必弄這麼麻煩。”
“凡兒。”
胤禛情不自禁的收緊她的手,認真道:“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皇后,是從前皇阿瑪賜給我的福晉,是大清的皇后。
可是你,卻是我愛新覺羅胤禛,這輩子唯一所愛,唯一想娶的妻。你怎麼能不給我一個正正式式迎娶你進門的機會呢?”
“胤禛。”所有的柔情蜜意一起涌上心頭,夏駱凡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蹭了蹭,嗓子甜的有些發膩。
“嗯,咳咳。”
兩聲熟悉的輕咳,打斷了他們之間已經開始流轉的曖昧氣氛,隨之一把帶了笑的清朗聲音響起:“吉時已到,典禮開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恭喜皇兄,恭喜皇嫂,恭喜萬歲爺,恭喜小主,恭喜……”
蓋頭下的夏駱凡面紅耳赤,在大腦當機中被人擺佈着東跪一下,西跪一下,又是磕頭又是行禮。忙忙亂亂中剛聽得一聲禮成,整個就離地而起,被人攔腰抱進了懷裡。
她本能的把頭靠在對方胸前,抓緊了他的衣襟。
卻聽頭上的人一聲朗笑:“十三弟,四哥這會兒沒空陪你喝酒了,已叫人送了一席酒菜到你府裡,你自回去陪着弟妹一塊兒用吧。”
“臣弟多謝皇兄賞賜。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十三在此恭祝四哥四嫂,夫妻恩愛,天長地久。”
“好,哈哈哈哈……說得好!”
聽得他們兄弟的互動,夏駱凡情不自禁的擁緊了抱自己的人,心中一片熱滾滾。
自己這是有多久沒聽到胤禛這樣子的開懷大笑,又是有多久沒聽過十三用這樣輕鬆不羈的口吻喊他四哥了?自己心中關於他們之間這種輕鬆寫意的美好記憶,真的是很久遠很久遠了呢。
胡思亂想間,她已被抱入了寢宮,安安穩穩放坐了下來。熙熙攘攘的一陣腳步聲後,耳邊又傳來了胤禛的低笑:“凡兒,咱們要喝交杯酒嘍。”
伴着他那明顯帶着幾分曖昧的口吻,夏駱凡只覺着眼前一亮,人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胤禛的脣已湊了上來。
陽光照在牀帳上,星星點點的碎光美的夢幻而綺麗。
一夜歡愛,夏駱凡是在極度疲憊中昏昏睡去,再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胤禛人已不在身邊。
她不經意的翻轉身體,只覺着整個人一片痠軟,連半絲力氣也提不起來。
不由得苦笑,自她被綁架到現在,已有大半年的時間未跟胤禛在一起過。昨晚的他,彷彿是要彌補這一段時日的缺失一般,興致高漲。任她如何軟語求饒,也沒讓他停止瘋狂,只被他*擺佈的五迷三道,最終受熬不住竟直接暈了過去。
想想自己的這個狼狽模樣,就搞不明白了,他不是才大病剛愈嗎?怎麼就會有這麼多的精力體力,折騰了大半宿的,還能天不亮的就爬起身去上朝?
後世有傳,雍正猝死,是因爲服用丹藥過量而致。
而之前胤祥也說他爲替自己招魂,曾傳了兩個道士進宮,看來她還真的有必要去查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在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賴了大半天的牀,夏駱凡終於顫顫巍巍的爬起身,在畫眉盈心那無限曖昧的笑意中,她不是沒暗怪過胤禛的。只是回頭看看那一室的大紅,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一個堂堂的帝王之尊,能爲她做到這樣,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難道還要怪他太愛她,對她太好了嗎?
只是心中還是有一點點好奇的,倒底那幅純白娟帕上的處子之血,他是怎麼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