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宣嬌向王楓偷偷豎起了大拇指,她還想着怎麼勸降石達開,可是王楓一席話,就讓石達開羞愧的無地自容,這是個好兆頭啊,以石達開的壘落品性,說不定不用開口,都會自己投過來。
王楓向洪宣嬌打了個稍安匆燥的手勢,便道:“快到正午了,也該開始了。”
在天王殿前廣場,搭建起了一個臨時高臺,王楓正要提步,突然回頭道:“翼王,請!”
“這個....”石達開頓時尷尬無比,面對着在太平天國手裡苟延殘喘的數萬老弱病殘,他哪有臉上去啊,當即低聲道:“我在下面看看就可以了,王司令自己上去。”
王楓也不過於逼迫石達開,一步一步的邁上了高臺。
彷彿知道王楓是個大人物,底下那細微的嗡嗡聲漸漸停了下來,王楓拱了拱手,大聲道:“鄉親們,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總司令王楓,我們來晚了,讓鄉親們受苦了!”說着,深深一躬到底。
“嗚嗚嗚”底下瞬間爆出了嗚咽聲,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如一根針狠狠扎進了他們的心坎裡,這四年來,受到的委屈全都控制不住←頂←點←小←說,的爆發出來,這一刻,王楓就是他們最親的親人!
“王司令,我們承受不起啊!嗚嗚嗚”一名老人大哭着跪下,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很快的,地面陸續跪滿,他們的心裡只有感激,做夢都盼着民盟軍能來解救自己,今日。終於來了!
石達開與張遂謀相視一眼,雙雙嘆了口氣。直到此時,他們才明白到。民盟軍爲何會如此強大,那是因爲民盟軍真正得了民心,老百姓對民盟軍沒有畏懼,而是當作親人一般看待,這種哭,絕對是見了親人才會發出的哭聲,況且民衆對民盟軍的最高領導人王楓也不是那種戰戰兢兢的模樣,這樣的軍隊,又如何不能席捲天下?
再反觀自己的太平軍。雖然做的比別的地方的太平軍好多了,在嚴厲的軍令下,幾乎沒人敢欺壓百姓,卻不知怎麼回事,官與民,軍隊與民衆之間,始終存在一層無形的隔閡,民衆對於太平軍,既有尊重。也有敬畏,偏偏就是少了一份親近!
石達開突然記起了三年前去蘇州時,王楓說過的一句話:我們的軍隊,來自於人民。是人民子弟兵,不禁現出了若有所悟之色!
臺上的王楓站起身體,雙手一舉:“大家都起來。未來我將會以南京作爲我們新的國家的首都,如果各位有親朋好友。儘量讓他們趕緊過來,現在南京城裡就這麼點人。遠遠不夠啊,下面言歸正傳,有一個人的生死將由你們決定,他就是洪秀全,來人,帶出去!”
刷刷刷!
這一剎那,臺下的民衆全都站了起來,目中射出了滔天巨恨,雖然洪秀全沒有直接壓迫過他們,可是沒有洪秀全哪來的太平天國?又從哪來的等級制度與那該死的拜上帝教,這可是罪魁禍首啊!
人羣自發的向臺前移動,石達開頓時渾身發麻,他知道,洪秀全完了,儘管在場的以老弱婦孺以主,不過幾萬老弱婦孺,一人一口,足以把洪秀全吃的只剩骨頭渣子!
“大家不要亂,都停住,洪秀全馬上就要來了!”幾百名士兵在人羣中大聲嘶吼,滿頭大汗的維持着秩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即將發生騷亂的人羣,不過每個人都望向了一個方向。
洪秀全五花大綁,由四名士兵擡了過來,纔剛剛放到地面,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就伸出顫抖的手指,大罵道:“你這個畜生,四年前你攻打南京,我們還以爲好日子來了,可是沒想到,來的是一羣惡魔,比韃子都不如啊!
我一家六口,到目前活着的就剩老婆子自己了,洪秀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哼!”洪秀全不屑的哼了一聲,說實話,他是真的不屑,他根本不怕死,死了可以上天堂,去見他的神爺火華,也就是上帝爸爸,卻沒想到的是,這名老婦人旋風般撲了過來,對着他的鼻子,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唔”洪秀全慘叫一聲,鼻子被咬掉了半隻,那名老婦人嘴裡一陣咀嚼,又張開血淋淋的嘴,竟然還想去咬洪秀全的耳朵。
“夠了,夠了,後面還有那麼多人呢!”兩名士兵連忙把老婦人拉走,但在臨走前,老婦人還伸手一摳,摳出一隻眼珠塞入嘴裡,這才大叫着向回奔去。
後面的人立刻如潮水般涌了上前,眨眼之間,就把洪秀全淹沒,各種哭叫聲,怒罵聲絡繹不絕,每一名被戰士們拉走的民衆,都是滿臉鮮血,嘴裡咀嚼個不停!
縱然石達開是化勁高手,看到這一幕也是寒毛都根根倒豎起來,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不生啖其肉難解心頭之恨,南京民衆對洪秀全乃至太平軍的恨縱是傾盡三江之水也洗不清,這種恨已經滲透到了靈魂深處!
“我們做錯了嗎?爲何南京百姓會如此痛恨我們?難道我們真的比清庭都不如?”
雖然王楓一再提到太平軍在某些方面比不上清庭,其實石達開還是很不以爲然的,但親眼見着洪秀全被憤怒的百姓活活吞吃的這一幕,他是真的信了!
石達開的內心深處充滿了無邊的恥辱,以身爲太平軍爲恥,甚至他都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民衆會不會把自己也吃了!
汗水落了一頭一臉,石達開的身形都有些不穩。
“殿下,殿下!”張遂謀連忙扶住,他清楚以石達開的功夫,連站都站不穩,這是心神受了多大的刺激啊,不過見到這樣的場面,他也能理解石達開內心的痛苦,或都換句話說,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首領被老百姓當作仇敵,他的心裡也是五味雜陳,絕不好受。
“哎”石達開重重嘆了口氣:“太平天國都沒有了,又哪來什麼翼王?今後你不要叫我殿下了。”
張遂謀微微一震,自這一刻起,石達開纔是真正下定決心投降民盟軍,不由也嘆了口氣,可是心裡竟升起了一種說不上來的輕鬆感!
沒過多久,民衆被重新勸散開來,地上除了一堆散落的白骨、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和偶爾的一些碎肉,那是什麼都沒有了,屬於洪秀全的舞臺被劃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