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軍的基本戰鬥素養還是有的,都明白在重重包圍之下,順原路回返或者往前猛衝,被密集炮火轟擊又沒有遮擋,只會死的更快,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衝到樹林裡與中國人肉搏,纔有可能依託地形逃生。
或者投降也是一種選擇,畢竟民盟軍不殺洋人俘虜的好名聲,不僅在英美法荷等歐洲主流社會中流傳,就連俄國人都有耳聞呢。
其實在清英戰爭之前,西伯利亞遠東地區的俄國人非常稀少,中國人眼裡的俄羅斯人大多是來遠東冒險的哥薩克人,也就是二毛,而不是大毛。
俄國早在康熙時代就對遠東懷有野心,但清朝龐大的體量與尼布楚戰爭的失敗使他心有顧忌,除了暗中引誘哥薩克人來遠東殖民墾荒,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可這一切在清英戰爭之後,發生了徹底轉變。
英國僅以四十八艘軍艦與四千名士兵,就輕而易舉地佔領了清朝的定海、廣州,又炮轟廈門、上海,以及北京門戶大沽口炮臺,並攻佔鎮江,迫使清庭代表在南京江面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南京條約,這無不暴露出了清朝的虛弱本質。
俄國沙皇尼古拉一世懊悔對清庭的實力估計過高,也想從大清撈到好處,因此於一八四七年任命時任土侖省省長,年僅二十八歲的穆拉約維夫爲東西伯利亞總督,主持侵華大計,並且通過朝野間的輿論爲侵佔遠東造勢。
在次年元旦過後,俄國各地的報刊突然對遙遠的西伯利亞顯示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無數文人墨客撰寫出一篇篇有關西伯利亞,近鄰清國蒙古地區的遊記與散見。揭示神秘東方富庶豐饒的秘聞。
這種巧妙的手法非常有效的煽起了年輕人的熱情和野心,因爲俄國是個落後國家。工業既不發達,又地廣人稀,氣候嚴寒,搞商貿流通受到很大的限制,而且社會階層固化,上下流動困難,普通人很難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美好的遠東恰如其實地給他們帶來了幻想,很快的,在俄國掀起了一股遠東熱。年輕人都夢想去東方發財,撈回大把金燦燦的黃金,回到歐洲去過花天酒地的生活。
陸軍部也抓住這個機會,以雙薪引誘青年人去西伯利亞當兵,十幾年下來,從中亞、中國新疆邊境、以貝加爾湖和烏樑唐努海爲中心的蒙古一帶,再到遠東白山黑水,俄軍總人數竟達到了十來萬的數量,穆拉約維夫把這些兵源整編爲十二個大隊。並按步兵、輕騎兵、重騎兵、長槍兵、炮兵、特種兵等類別加以訓練,組成外貝加爾哥薩克軍團,分別佈署在遠東、外蒙古與中亞。
這一次進入中國腹地的俄軍屬於外貝加爾哥薩克軍團遠東軍區,約佔駐亞洲俄軍總數的三分之一。
要說論起兇殘。世界上兇殘的民族多的是,既使中國人給逼急了也會露出兇狠的一面,況且中亞的白白林與蒙古人在兇殘方面從不比俄國人差。再論起人口,俄國在亞洲只有區區十來萬兵力。那麼他爲什麼能佔據怎個亞洲中北部?
其中固然有蒙古人式微與中亞地區民族成份複雜,俄國人擅於分化離間。背後捅刀的原因,可是歸根結底只有一條,俄國相對於歐洲雖然是個落後國家,不過相對於中亞的白白林與大清朝,又是個先進國家,那些在歐洲上不得檯面的槍炮與落後的戰術拿到亞洲,立刻就變成了橫掃一切的利器。
但今天俄軍碰到了硬茌,他們面對的,不再是無序亂哄哄,也不再是裝備低劣的亞洲傳統軍隊,而是有着鐵血軍紀,裝備當今世界最先進武器的民盟軍!
僅這一下子,就戳破了俄羅斯人號稱戰鬥民族的虛假面紗!
一般來說,理想與現實總是存在着很大差距,套用在俄軍身上也極其合適,他們的發財夢是美好的,現實卻極其殘酷,搶劫來的真金白銀還沒捂熱,就面臨着生死大考。
俄軍士兵在炮火中滿場亂竄,丟下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其中的一部分居然很幸運的衝進了兩邊的漫崗,時緊時密的槍聲響了起來。
俄軍在克里米亞戰爭中,使用的仍是燧發槍,被全面裝備米尼槍的英法聯軍打的大敗,雖然三年過去了,但俄軍,至少是遠東俄軍的裝備依舊沒有改進,還是燧發槍,而民盟軍在全面裝備米尼槍的基礎上,已經分批分次的裝備起了五四式步槍。
例如第四軍第二師,也就是唐彩芳那個師,人手一杆五四式。
一粒粒黃澄澄的子彈無情的收割着一條條生命,戰士們以樹林、山石與土坡作爲依託,在手榴彈與迫擊炮的協助下,盡情開槍,而左宗棠也被帶來了王楓面前。
面對着王楓,左宗棠不知該說什麼好,因爲他的身份很尷尬,要說投降吧,目前還沒有,與王楓不是從屬關係,再說陣營吧,他還是大清朝的臣子,而王楓是叛軍頭子,這一次的圍剿俄軍,僅僅定義爲合作而己。
同時還有一點,以左宗棠爲首的幾人,都是身穿清朝補子,在四周圍身着現代軍服的民盟軍戰士的襯托下,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就好象是老古董重回人間一樣。
王楓也有類似的感覺,不過他既沒有拱手微笑,說一番客套話,也沒有與左宗棠等人熱情的握手,而是隨意一指:“左先生來的正好,我們正準備開飯,坐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
在一塊岩石邊上,架着幾把槍,不遠處是一個火堆,柴火燒的啪啪直響,上面烤着幾塊顯然是割下不久的馬肉。
每一次與騎兵作戰,戰士們都能大快朵頤,死馬扔了可惜,不吃白不吃啊。
“呃?”左宗堂倒是有些詫異,對於王楓,大清朝官員沒有人敢掉以輕心,無不通過一切渠道來了解這個人,可以說,王楓除了身世,已經沒有秘密了,不按常理出牌正是他的特徵之一,每當面對他時,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下一刻會幹什麼。
王楓不打招呼就直接邀請吃晚飯,這確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同時,這種不分身份地位的隨意相處,讓他心裡的尷尬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與陶桄相視一眼,左宗棠作出一副隨意的樣子,呵呵笑道:“既然王司令有請,那左某恭敬不如從命了,來,大夥都坐下。”
左宗棠招呼着衆人圍着火堆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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