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縣衙,吳知縣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看着齊軍和時叔庸,那目光好像恨不得要把他倆給活活吃了,可是吳知縣沒有說“不行”兩字,他心裡清楚,現在對方無所謂他答不答應,但是隻要他一反對,以後就有好果子吃了,既然他在第一次討伐短毛失敗時沒有自盡,現在也更加沒有勇氣自盡,他還不想死。
“怎麼樣?吳大人?嗯?”時叔庸步步緊逼,不給吳知縣拖延的時間。
馬師爺看着吳知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都抓得緊緊地,手背上青筋暴起,心知他的心裡十分憤怒,可是這沒有用,今天短毛的軍隊都進入縣城了,縣令大人只有答應短毛的條件一條路可以走,沒有第二條路。
馬師爺爲了給吳縣令解圍,建議:“兩位大人不如這樣,你們的手下以縣城保安團的名義在縣城維持治安,當然,他們只有你們能夠指揮,我們縣衙絕不過問!”
時叔庸和齊軍對望了一眼,時叔庸說道:“這個原則上可以同意,但是我們還要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在告知吳大人,告辭了。”和齊軍還有護衛昂然闊步離開了縣衙大堂。
“豈有此理,他們還把本官放到眼裡嗎?明天就發文給知府大人,叫這活短毛灰飛煙滅!”等着短毛全部走出縣衙,吳知縣這才發怒,把手裡端着的最喜愛的景德鎮出品,青花官窯茶杯奮力地擲向光亮照人的青石板,茶杯就這樣粉身碎骨結束了它的一生。
馬師爺心想,知縣大人大概氣糊塗了,短毛們是反賊,當然不把你放在眼裡了。仍然勸道:“大人不必惱怒,這個文書不必寫給知府大人,想必臨高縣城通往瓊州府的路上必有短毛的探子,這樣的文書時到不了知府大人的手裡的,還會引來短毛的報復,請大人三思呀!再則短毛越來越勢大後,知府大人定會發兵剿滅短毛,我們靜待就可。更則大人沒有剿滅境內盜匪,還讓盜匪佔據了縣城,失地之責是死罪呀,請大人冷靜,三思後行呀!”
吳知縣慢慢冷靜下來了,馬師爺說到點子上了,句句有理,感嘆道:“馬兄真是本人的良師益友呀!”抓住馬師爺的右手用力的握住。
“大人不必如此,大人只要稍微配合短毛的行動,想必短毛不會對大人如何的,更可能會送銀子到大人府上,大人對短毛的行爲視而不見就行了。”馬師爺進一步詳細的勸道。
“呵呵,師爺說得真好,真是精彩,想必上午就有短毛進了你家裡送禮了吧!”吳知縣聽到這裡覺得不對勁,怎麼好像是勸自己爲短毛打開方便之門?
馬師爺尷尬得很,斷斷續續的說道:“這個…短毛是來過小人的家裡,但是小人剛剛的話絕對是爲了大人着想呀!小人絕對忠於大人,”滿臉肉痛的說道:“要不,小人把短毛送的土特產擋回去?”
吳知縣擺擺手,溫聲說道:“罷了,你說很有道理,哎,視而不見罷了!不過那土特產送來一半,好了,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大人。”馬師爺躬身而退,臉上很肉痛的樣子。
縣城居民發現,現在守城門的不是縣城裡那個倒黴百戶的手下了,聽說那個百戶還在短毛手下挖着礦呢,換成5人小隊的短毛軍了。再仔細一瞧,喲黑,這個假短毛好像是以前進城賣差的鄉民嘛,真是的,看着那站立的姿勢,烏黑的鳥銃,乾淨漂亮的草綠色的軍衣,紅潤的臉龐,壯了一圈的身材,這還是2個月前,衣服和乞丐一樣爛的砍柴人?變化太大了,真是快認不出來,就這模樣回去,保證他娘也認不出。
短毛們接管了縣城以後,好像受不了縣城的氣味,就組織居民們清掃街頭街尾的垃圾、糞便,足足運了上百輛大車的垃圾到城外挖的坑裡埋好,還每條街選出一位嗓門大的傢伙,每月半石大米的薪酬負責發動居民們清掃垃圾,提醒居民們不要在街頭大小便。別說,短毛們整理以後,街道乾淨不少,幾乎沒有特殊氣味了,街上的居民第一次呼吸到清新的空氣,覺得短毛們怪不得受不了縣城裡的氣味。如果以後讓他們再次回到以前街道垃圾遍佈的的環境,他們自己也受不了,人總是這樣,享受到好處了以後絕不會主動把好處還回去。
茶館裡坐滿了人,現在居民們稍微有點錢了,這些平民級的飯後娛樂場所就興盛了起來了,沒看到那說書人把自己的徒弟都頂上了嗎?現在縣城裡最熱門的節目是短毛,不,是流亡海外的宋人後裔在澳國建立的國家的一隻回到祖先的大陸的一隻隊伍,如何兩次擊敗土匪,保衛自己的白燕城的故事。大夥都猜着說書先生一定是拿了短毛的好處,不然如何這麼快就編出了一處精彩的好書呀,不過大夥都比較樂意聽聽短毛的故事,現在很多人都在短毛手下做事,如何不關注短毛的情況。底下的縣城居民可是議論開來了。
“聽說了嗎?現在不止城門,城裡也有短毛的人在巡邏,看來短毛要控制縣城呀。”一位瘦高的人馬開說着。
“那時當然,現在縣裡面對付不了短毛了喲,韓家直接被抄了家,其餘的人要去黑咕隆咚的礦井裡挖礦,聽說還沒有工錢,真是慘呀。”說完同樣比較瘦的馮大自己都高興地笑了。
“行了,看你樂的,落井下石吧,你就是有一次擋了人家韓少的路,被韓家的幾個僕人打了一頓嗎,真是的,還沒忘記呀?”有一個比較瘦的江威說道。
馮大怒氣上涌:“你說的輕鬆,我被打斷了一條腿,在牀上躺了一個月,現在右腿還是不是的痠痛,合着我的腿白捱打了?我就是高興,呵呵哈哈。”
“別扯遠了,聽說鄉下還有6家大族要被短毛捉去挖礦,估計又有很多人高興了。”馬開轉移了話題。
“切,大家都看了短毛的佈告,說是要給那天晚上戰鬥的傷亡士兵報仇,人家是說到做到的,從來就沒聽說短毛們拖欠工錢的。”江威有點不屑這條過時的消息。
“別急,下面說的可是獨家消息呀。這次短毛們抄家肯定抄出很多田地吧,那些大戶個個都是大地主呀,田地多的數不清,這些田地中,死亡的兵大頭個個50畝地,傷殘的兵大頭也有25畝地。都是短毛們獎賞的,說是軍遺田,別人可是奪不走的,真是划得來呀。這可是我的一個在短毛軍隊裡的親戚說的。”馬開終於說出了他的“獨家”消息。
“嘶!”馮大倒吸了一口氣:“我的媽呀,短毛們對那些大頭兵這麼好!一戶家裡起碼有3、4個男丁,死了一個就給其他的人50畝地,真是值了!短毛們的軍隊待遇也高,還不扣餉!”
“我也去參加短毛軍去!”江威下定了決心:“你們去不?”。
“短毛們的軍隊訓練很多,天天都要會操的,無敵的戚家軍才3天一操呀,你真去?”馬開對這很熟悉。
“當然是真的,短毛們眼看着勢大,跟着他們有前途呀。”馮大說着心裡話。
“走,去短毛的募兵點!”三人連說書先生正在講的三國演義也不聽了,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