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青是南寶鄉的大地主楊家送進議員們手裡做事的少年,今年16歲,上過一段日子的族中的學堂。不過楊玉青不過是楊家的遠房旁支,家裡說起來也是自耕農罷了,在家族裡不受重視,是被楊家用來表示對於議員們臣服的人質。一次衛生部過來挑人,選中了楊玉青,從此他就是一名實習醫生了。
實習醫生的課程很多,一天到晚都要被一些“部長,副部長”的短毛們教導前所未有的新知識。許許多多的陌生的名詞比較難以理解,例如神經、疫苗、顯微鏡什麼的,總是要不斷地回顧,加強記憶,學起來很累。課程上還有解剖小動物的實驗,楊玉青比較喜歡的就是這種動手課,因爲在這些課程上總是有着許多的新知識,這全部都與他看過的醫書上的知識不同,那些醫書上總是講着玄而又玄的理論,通常不能理解。
楊玉青記得很清楚,第一次在實驗室解剖的動物就是青蛙,那種稻田裡常見的小動物,聽着講師說這青蛙專門吃稻田裡的害蟲,可以使農田增產,不過爲什麼要拿這種益蟲解剖呢?講師也沒有說,楊玉青出於對講師的畏懼沒有追問下去。
按照講師的要求,第一步用毀髓針插入青蛙頂固,攪拌,殺死青蛙。這一步做得很好很快,沒有猶豫得到了講師的表揚,有一個女學員就是下不去手背講師嗎笨蛋。其實很多農家子弟常常尋着當地叫做田雞的做菜吃,農民們難得吃肉,當然不會放過這些很好抓的笨笨田雞。青蛙皮膚的觸覺是黏黏的,講師說這是青蛙原來保護自己皮膚的手段。然後剖開青蛙腹部,被講師仔細要求觀察青蛙的消化系統、循環系統、泌尿系統、呼吸系統,記下起着各種作用作用的器官,接着做反射弧實驗等等,一切都是那麼的讓明朝人楊玉青爲之着迷,非常敬佩講師們的深博的知識,對事物的瞭解是那麼的深刻,好像對所有的東西都瞭如指掌,常常讓楊玉青等學員心懷畏懼。
許許多多的實驗下來,學員們對生物體的認識得到了極大地提高,一天早上學員們突然被告知今天要解剖人體,讓所有學員猜測的實驗終於到來。經過明亮的電燈照耀的通道,學員們在講師的帶領下來到地面實驗室的地下部分,這裡平時可不對學員開放的神秘所在。隨着大門打開,這個神秘的地下室敞開了,進入的學員都看往了地面,直到在講師們嚴厲的要求下,看向了一排排的偌大的玻璃瓶。
“嘔”,許多學員的胃部酸液上涌,帶着食物來到了地面上,原來一件件的人體器官被泡在盛滿某種溶液的玻璃瓶裡,從頭到腳一個不拉,非常的全面,讓第一次見到的學員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大吐特吐。
“玻璃瓶裡面的溶液叫做福爾馬林,可以保存標本很長一段時間不腐爛,這種溶液不能直接接觸皮膚,你們要注意了。”講師先是介紹了防腐劑,然後語氣就嚴厲了起來,“起身,還沒吐完?仔細觀察人體器官的形狀,這沒什麼可怕的。”吩咐身邊的保衛人員拖出了幾個一直在尖叫、嘔吐的學員。
這些不能接受人體解剖的學員都被迅速的淘汰了,他們將會被安排到博鋪的接受流民的檢疫營地裡工作,好歹也不能浪費了基礎的醫學知識,當然在全副武裝的檢疫營地裡比較好控制這些學員的行動也是一方面,可不能讓這些傢伙回去亂說議員們對屍體怎麼進行無情的對待。現在議員們的實力不強,待以後,明朝的人經過議員們大面積正面的教育,就不怕有人亂說了。
楊玉青覺得腦子裡非常活躍,這裡看見的是外界不瞭解的人體器官的細節,詳細的超乎以往的認識,只要你敢於湊近了觀察,胃部的不適被興奮地大腦忽略了,影響不到身體。講師們仔細的介紹各種器官的作用,不停地糾正學員們錯誤的認識。例如,明朝的人們認爲心臟可以思考,這是非常錯誤的,大腦纔是思考的器官,講師們還說以後可以把心臟換掉,大腦卻是換不了的,讓明朝的這些土鱉大呼“不可思議!”“換心?”“這可是神仙般的手段呀”。
講師們聽了,笑着說:“待你們學習瞭如何做手術,治好那些自己都認爲救不了的重傷人員,對那些人來說可不是神仙般的手法嗎?”
“那這種手術我們幾時可以學呀?”許多學員都很感興趣的問道。
“向跟我來,對着裡面的屍體練練手,待以後有機會了,就會派你們上場,過來呀,別愣着。”講師說要學員們對屍體練習解剖,還是讓學員們吃了一驚。
“看着沒有,這裡是冰庫,用來短時間保存屍體。每人一把刀子,過來拿着,聽我的口令……”講師們手把手教授要點。
重重的嚎叫聲把楊玉青從回憶中喚醒過來,在營地裡看着眼前散發着濃厚血腥味的重傷員們,耳朵裡都快要被重傷員的呼號的聲音充滿了,不得不努力地捕捉着孫凱嘉首長分配給自己的任務。
“小楊,這個海盜胸部中了一發鉛彈,你去取出來,要仔細喲,這可還是你的第一次做實例手術吧!”孫凱嘉拍了拍楊玉青的肩膀,靠近了他的耳邊小聲鼓勵道,“不要擔心,對着這些海盜可不要有太大壓力,第一次總是生手嘛。”
楊玉青心中涌出了一片暖流,心中的緊張也消散了大半,眼前的困難也不是無法克服了,重重的點頭:“我不會辜負孫首長的希望!”開始了手術。
楊玉青先解開重傷員的傷口附近的衣物,對海盜用乙醚進行了麻醉,這個不停叫喚的海盜迅速地停止了叫喊,兩眼一閉彷彿進入了深深的睡眠當中。被75%濃度的酒精消過毒的手術刀穩穩地握在手裡,楊玉青開始做手術了。“噝啦”,好像用力過猛,這下可多割了海盜胸口的一塊肉,不要緊,下次要注意用力的大小程度,止血後接着挖彈頭,這就是新手學員楊玉青的手術過程的一個縮寫。
不過被楊玉青做過手術的海盜以後一提起醫生就驚慌失措,面露恐懼之色,尤其聽不得楊玉青這個名字。原來這個海盜醒來後,發現自己的胸口少了一大塊肉,事後打聽到被一名叫做楊玉青的醫生取出胸口上的子彈時不小心挖的,感嘆這個醫生可是真狠!
從此以後,這次被救治後轉行做俘虜的海盜見到醫生又喜又怕,喜的是,這些醫生的醫術高超,常常可以把一些受了很重傷勢、得了重病的人從閻王手裡搶回來,真是最得罪不起的人之一;怕的是,這些醫生對自己這些人下過手可是非常狠,許多海盜都有被多挖了塊肉、多割了幾刀的經歷。這些海盜可不知道,在重傷營地裡,那些醫生可還是第一次對人做手術!他們自己就成了新手醫生的第一批試驗品。